雲朵仿佛被剛才的舉動,點亮了戰鬥技能,他隨手一指一頭瀦龍,指尖冒出一點閃光,被他點中的那一頭瀦龍,仿佛用巨大的抽水機抽光了渾身血肉一樣,身體迅速干煸下來,而雲朵的手裏,重新出現一頭剝了皮的瀦龍。∮
緊接着,隨着雲朵手再揮,他手上那團血肉飄散在周圍的泥沼里……水面翻滾的更加厲害了。
這時,蘇芷已經回過身來,她的弓箭上搭好了新的箭支,而雲朵也快速回撤,與蘇芷並肩站立,不過後撤的雲朵似乎陷入了迷茫中,他嘴裏低聲自語:「這不對,嗯,太奢侈了,好歹也要留一點換錢的啊……」
蘇芷可沒空聽雲朵的嘮叨,她連續發射弓箭阻止瀦龍的衝擊,可是,瀦龍的數量太多,以至於兩人不得不漸漸飛離地面,升到了半空中。
剛剛躲過一頭瀦龍的攻擊,空中一個黑影快速的撲到了兩人的身邊,這是一頭青雕,青雕尖利的長喙以及同樣鋒利的爪子,帶來的撲面勁風,弄得兩人睜不開眼,更窘迫的是,青雕的速度太快,兩人來不及施展法術。
隨着眼角的黑影越來越大,蘇芷心中絕望的哀鳴:完了,這下要交代在這裏了。
雖然撲面而來的勁風,讓蘇芷睜不開眼睛,但她還是憑着感覺射出了一箭,不過這一箭不含任何靈力。
箭杆剛剛離開弓弦,雲朵也動了,兩人身邊騰的一聲升起一道水輪壁。
蘇芷心中繼續哀嘆:「不,這不夠,水輪壁是低階法術,撞不開這隻青雕……」
然而,在水輪壁剛剛開始旋轉的時候,蘇芷忽然感覺撲面而來的勁風變得柔和了,緊接着,她聞到一陣熟肉的味道,抬眼望去,她認出撲面而來的青雕是二階妖獸。
這是一種頭上有隻朱紅色硬冠,長着長長尖喙,以瀦龍為食物的兇殘鳥類,此刻這隻鳥渾身熱氣騰騰,看起來仿佛被高壓鍋蒸熟了,兩隻眼睛已經變成了死魚眼,整個身體正以慣性向兩人撞來。
蘇芷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的雲朵一揮手,這隻蒸熟了的豬獾被雲朵收進儲物鐲里,緊接着,雲朵手指四下亂點,腳下被他點中的瀦龍迅速散發出熟肉的味道……
好吧,這一通大戰持續約一個時辰。
等到太陽落山,蘇芷與雲朵渾身靈氣耗光,兩人不得不狼狽的撤出了戰場,因為走得急,兩人連帳篷都沒來得急收拾。
等到兩人確認安全了,他們已離初始戰鬥的位置相距十五里路,漫長的瀦龍潭此刻已到了盡處,兩人腳下的地面很乾燥。
蘇芷滿肚子疑問,憋不住想問問,但她看到雲朵一副沉思的狀態,蘇芷把問題忍了下來,悄悄地到一邊盤點收穫的瀦龍屍體。
一個時辰的戰鬥,兩人共斬殺五頭三階瀦龍,二階瀦龍十六頭,一階瀦龍五十二頭,這還是兩人匆忙之間收入儲物手鐲里的數量,還有一些一階瀦龍兩人來不及收拾,估計都被瀦龍的同伴吞吃。
這其中,蘇芷的戰績是全部一階瀦龍,二階瀦龍她只幹掉其中的三分之一,三階瀦龍幾乎是雲朵一人包圓……
這個戰績想起來都覺得嚇人——鍊氣與築基期之間的鴻溝是不可逾越的,百倍靈氣的差距怎可能超越。以兩個人的修為,即使斬殺一頭二階瀦龍已經非常吃力了,可是……
三階瀦龍已經有妖丹了,而三階瀦龍相當於築基大圓滿,以兩人鍊氣大圓滿的水準,取得這樣的戰績,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
一階妖獸的修為相當於鍊氣期修士,二三階妖獸為築基期威力,其中三階相當於築基大圓滿……
蘇芷在整理妖獸屍體時,感覺到極大的震撼,她震撼的原因,不是鍊氣期雲朵輕易的幹掉了幾頭三階瀦龍,而是被雲朵幹掉的瀦龍,要麼被蒸熟了,要麼就是血肉全部喪失,屍體如同一段枯木或者一塊石頭一樣,變得毫無水分。
怎麼能這樣?明明雲朵施法的時候,蘇芷就站在身邊,她看清了雲朵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靈氣波動。
相較於其他人,雲朵也就是施法的動作特別快而已,沒見到有什麼法術異常,怎麼戰鬥的結果卻如此詭異。
雲朵恢復修為的方式也很奇怪,他不打坐不冥想,反而像小大人一樣,背着手滿地踱步,在踱步期間,雲朵兩神呆滯,仿佛在思考着什麼,蘇芷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絲絲的靈氣持續不斷的滲入雲朵體內,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等到蘇芷快手快腳的,將百十頭瀦龍屍體收拾好,雲朵那裏似乎也思考完畢,他走到蘇芷面前,右手一攤,道:「蘇芷,把關於陣法的書籍,拿來給我看看。」
蘇芷手頭帶了足夠多的門派典籍,基本上關於鍊氣期弟子需要學習的典籍,她都帶全了,這也是門派特許開放的。
蘇芷在口袋裏翻了翻,找出三塊玉簡,想了想,她又悄悄摸出兩塊玉簡,左右東張西望的低聲說:「公子,陣法這塊,數黃金山門的天符門造詣最高,當然,我說的是泰岳門之外的門派。
除此之外,還有丹霞宗,他們對各種偏門陣法研究最透徹,我這兩塊玉簡,是門中秘藏,據說是來自,天符門與丹霞宗的兩位元嬰修士,我手頭這塊是副本,除了沒有元嬰期研究的大威力防護陣,其他的各種防護陣,這裏基本全了。」
雲朵同樣鬼祟的張望着,悄悄接過這兩塊玉簡,快速的收入金蟬真君給他的那副儲物手鐲中,與此同時,他低聲回應:「我懂,秒懂,你不用多說了。」
如果說之前,雲朵還不太懂階層壁壘的話,經過剛才的實戰,他已經約約明了了。
以前他曾投機取巧,製造一個結晶核,讓這個結晶核形成靈氣濃霧,使得他可以超越自身的修為等級,越階製造高等級靈符。但現在他知道,他並不能完全不顧階層壁壘,隨心所欲的越階製造高等級靈符,或者施展高等級法術。
他體內的靈氣是有限的,雖然他現在擁有相當於鍊氣大圓滿的修為,可是離築基還差很大一段距離。
他竭盡所能的消耗體內靈氣,最多製造一個築基期的結晶核,進而施展相當於築基期的法術,然而,他現在的靈氣含量與金丹期相差萬倍,這一差距,可不是努努力就能超越的。
在剛才那波戰鬥中,雲朵也試着攻擊了四階妖獸,可是他的共擊落在四階妖獸身上,傷害程度連撓痒痒都算不上。
他曾經用製造結晶核的方法印刷符籙,那塊用來給靈符灌輸靈氣的靈石,幾乎不消耗靈氣,而這次戰鬥中,他耗盡了一身的靈氣才勉強從戰場上逃脫……這說明,修為差距始終是存在的。
這種實力差距,僅憑着智慧是彌補不上的。
雲朵手裏拿的三塊玉簡,是各種陣法的入門級知識,這種入門級知識,對於十來歲的孩子來說也許有點學習難度,對於有一個成年人靈魂的雲朵來說,這東西難度似乎並不高。
快速的翻動了一下入門級知識,雲朵開始學習天符門的各種陣法……
沉浸在學習中的雲朵,忘了時間,等他看完了天符門的典籍,再抬頭的時候,又是一個艷陽天。
看到雲朵放下手中的典籍,蘇芷趕忙插話:「公子,我們今天怎麼安排?」
雲朵擺了擺手:「我先實習一下如何佈置防護陣,等防護陣佈置好了之後,你我先休息,大約中午的時候,我們再去挑戰瀦龍,不過這次,我們要改一改挑戰方式。」
蘇芷並沒有多問,趁着雲朵在那裏佈置防護陣的時候,蘇芷趕緊撐開了另一頂帳篷,忙碌着給雲朵做一頓早餐……
雲朵佈置的是一個隱匿陣與一個幻陣。
這兩個陣法沒有攻擊能力,雲朵也是初學上手,對陣法的改變並不多,可是就這樣,防護陣剛一佈置好,雲朵就放心大膽的進帳篷睡覺去了,弄的蘇芷很是提心弔膽。
因為擔心臨時營地收到突襲,蘇芷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幸好,修士們需要的睡眠並不多,蘇芷依靠打坐,快速恢復了精神。
中午時分,太陽最暴烈的時候,蘇芷收起帳篷,尾隨着雲朵前進了,這次他們並沒有深入太多,前行到一個河灣處,雲朵停下了腳步,他左右觀察着,開始在河灣佈設大型幻陣,以及隱匿陣法……依然沒有增加任何防護陣,依然沒有任何攻擊力。
等到臨時營地佈設完畢,雲朵笑眯眯的建議:「蘇芷,我們需要引幾頭瀦龍過來,一次引兩三頭過來最好。」
蘇芷脫口而出:「怎麼引?」
雲朵笑眯眯地回答::「蘇芷呀,怎麼引,這是你的活兒,趕緊,想辦法呀。」
蘇芷鼓起腮幫子,怒氣沖沖的看着雲朵,對面的雲朵臉不紅心不跳的,取出丹霞宗的玉簡,開始研究那些偏門陣法。
蘇芷鼓着腮幫子,憋了很久的氣,一轉身,無奈的走向了河岸……
過了一會兒,蘇芷氣喘吁吁的提着自己的弓,從河岸跑過來,也不知她怎麼招惹了瀦龍,三頭瀦龍怒氣沖沖的拼命追逐着她,瀦龍龐大的身軀趟過沼澤地的泥湯,泥水四濺,聲勢驚人。
蘇芷快跑到臨時營地的時候,發覺圍繞臨時營地的幻陣稍稍有了一點變化。
這次臨時營地外圍,有一組七個迷幻陣組成外圍,內圈則是九個隱匿陣,以至於在蘇芷眼中看來,圍繞營地一圈的是矮小的蘆葦盪,蘆葦盪中,白色的天鵝時隱時現,黑頂鶴正彎着長長的脖子,在泥沼中尋找泥鰍或者鱔魚,稀疏的蘆葦叢中還可以看到,無數的飛鳥窩,以及窩裏時隱時現的禽蛋……
景色很美,可是,蘇芷沒有發現給自己留下的出逃路線,身後的瀦龍追得太緊,以至於蘇芷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她停不下腳步,只好閉着眼睛,跳進其中的一個幻陣里,只覺得眼前忽然一亮,原先的蘆葦盪與飛鳥全不見了,對面不遠處就是雲朵,如今雲朵正站在帳篷邊,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了雲朵與他身邊的帳篷,其他的一切都是虛無,既沒有河灣,也沒有正在追逐她的瀦龍。
蘇芷提着弓竄向了雲朵。
等她回到身邊與雲朵並肩而站,這才看清了整個幻陣的全貌。
追逐她的三頭瀦龍,已經陷入了幻陣里,它們狂性大發的攻擊着莫須有的目標,但它們每一下攻擊都仿佛為迷幻陣,增加了威力,困着它們的防護陣,自動吸收了它們的攻擊力,並把這股力量,轉化成迷幻陣本身的威力……
蘇芷喘勻了氣,正想問問雲朵接下來怎麼辦,雲朵一攤手,充滿好奇的問:「蘇芷,把你的箭給我看看,你的箭怎麼射不穿他們的鱗甲?」
蘇芷老實的摸出一支箭,遞給雲朵,解釋道:「我總共有九支箭,這九支箭用途各不相同,有三支箭,箭杆上刻了風翼符,可以讓箭杆飛得更快;有三支箭,上面刻了火系爆炎符;還有三支箭刻了木系的荊棘符。
頭三支箭,是為了超遠程攻擊,後三支箭,是為了增強攻擊力,最後三支箭,是為了生擒活捉獵物。」
說完,蘇芷責備的看着雲朵,斬釘截鐵的補充:「昨天,我在戰鬥中丟失了三支刻錄風翼符的箭,剛才我丟失了一支刻錄爆炎符的箭,現在我只剩五支箭了,還是刻錄荊棘符的箭,根本不能對付瀦龍,因為瀦龍的力量太大了,鱗甲又堅固,我的荊棘既困不住他們,也無法傷害他們。」
「把你的爆炎箭拿來」,雲朵隨便的說:「為什麼不在爆炎箭上,在刻畫風翼符……不對,風翼符加爆炎符,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應該用風翼符加撕裂符,增強狂風的撕裂效果……」
蘇芷臉上一喜:「也是啊,這想法不錯耶……你剛才說第一個建議的時候,我還想嘲笑你外行呢,爆炎符極其不穩定,再加上更不穩定的風翼符,兩種符籙刻畫在一支箭上,這種箭稍一碰撞就會爆裂。
但一支箭上刻畫兩種風屬性的符籙就不同了,這就不存在不穩定的隱患,可是……」
蘇芷的聲音低沉下來:「在箭杆上刻一種符籙就已經很難做到了,怎麼去刻畫第二種符籙,又如何讓兩種符籙,彼此穩定的共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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