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山豹、余必燦回到候車大廳的時候,冷鐵鋒已經在召集組長部署作戰任務,兩人便趕緊臊眉耷臉的擠了進去。
冷鐵鋒看了兩人一眼,也沒過多訓斥。
頓了頓,冷鐵鋒又說:「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更詳細的你們也沒必要知道,反正我們的任務就是,沿滬寧公路、滬杭公路前出,將蘇州、嘉興到上海之間的所有鐵路、公路橋樑全部炸毀掉,確保鬼子無法通過公路以及鐵路調兵。」
說完了,冷鐵鋒又扭頭對鑽山豹說道:「豹子,你率第一戰隊、第二戰隊負責摧毀滬杭公路以及滬杭鐵路的橋樑,第三戰隊以及第四戰隊,則跟我去蘇州,負責摧毀滬寧鐵路以及滬寧公路的橋樑,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十幾個組長重重的回應。
「好,卡車就在火車站外面,炸藥也準備好了。」冷鐵鋒冷浚的目光從十幾名組長的臉上掃過去,然後猛一揮手,喝道,「出吧!」
鑽山豹和十幾個組長,便立刻分頭離去了。
不到五分鐘,四輛剛剛從鬼子手中繳獲的卡車,便滿載狼牙隊員還有炸藥,緩緩駛出了火車北站,在往西行駛到真如附近後,又分成兩撥,兩輛沿着滬杭公路往西南,另外的兩輛卡車則沿着滬寧公路往東北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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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說徐銳,一覺睡到次日中午。
經過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酣睡之後,徐銳的精力、體力已經徹底恢復,睡醒之後,徐銳頓時感到飢腸轆轆,便趕緊下樓到一樓的食堂找吃的,結果正好撞到在吃飯的王滬生,王滬生看到徐銳走進來,頓時間便大喜過望。
「狗曰的,你他娘的可算醒了。」王滬生罵道,「剛才我去喊你,你丫的睡得就跟死豬似的,剛剛我還在想呢,你要是再不醒,我非得去找掛鞭炮放你床頭,哦不,不對,得放你褲襠,非得把你給炸醒。」
徐銳打了個冷顫,我跟你森麼仇、森麼怨?至於拿鞭炮放進我褲襠里?
這個時候,坐在王滬生身邊的柳眉已經吃完,她知道王滬生和徐銳肯定還有機密事要商量,所以起身離開了。
大廳里便只剩下了徐銳和王滬生。
王滬生的表情便立刻變凝重起來,沉聲說道:「老徐,剛接到南京地下黨送來的緊急情報,說是原駐紫金山的第一零四師團已經開拔了,而且還是順着滬寧公路往東走,我擔心是衝着上海來的,為防萬一,我已經讓狼牙兵分兩路,去炸掉從蘇州到上海之間的,所有的公路及鐵路橋樑,便便把杭州到上海的橋樑也都炸了。」
「鬼子的反應不慢嘛。」徐銳卻嘿然一笑,說道,「不過鬼子的第一零四師團絕不敢來上海,板垣這個老鬼子,上回已經讓我們打怕了,他要是敢調第一零四師團來上海,早五天前我們剛跟第九師團打起來時他就已經調過來了。」
徐銳說的是實話,在對大梅山根據地的第二次掃蕩中,要不是為了木馬計劃,第一零四師團當時就被全殲了,但既便是這樣,第一零四師團的所有技術裝備也損失殆盡,老兵損失也是極大,戰鬥力受損程度非常嚴重,到現在都還沒恢復。
也正是因為這個,既便是上海面臨危險時,板垣也沒敢調一零四師團來上海。
所以,現在板垣征四郎命令第一零四師團從南京開拔,多半是為了主動防禦。
「倒也是。」王滬生說,「第一零四師團不到半年前才剛剛遭受過我們的重創,現在估計連兵員都還沒有補充齊整,恢復戰鬥力就更遙遙無期,現在來上海還真的是找死,看來是我多慮了,要不讓老兵他們回來?」
「這個倒是不用。」徐銳擺擺手說道,「把從蘇州到上海、嘉興到上海之間的公路、鐵路橋樑都給炸了也可以,這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順便還可以讓狼牙大隊,把上海周邊的鬼子機場都給摧毀掉。」
「對,還有鬼子的飛機場。」王滬生說。
王滬生停頓了一下,又問道:「昨天的事你考慮了沒?」
徐銳舀了一大碗稀飯,又拿起一隻白面饅頭咬在嘴裏,然後又抓起另外兩隻,然後端着稀飯走到王滬生對面坐下,邊吃邊說:「我想過了,影子最好還是不要公開身份,還有梁武義的身份暫時也不能放棄,還有用處。」
王滬生沒好氣的說道:「可問題是,該怎麼辦?」
徐銳說道:「我立刻恢復梁武義的身份,帶上一部份可靠的老兵前往江灣鎮,跟中村機關的鬼子匯合,然後想辦法守住江灣,就現在而言,這只是一步閒棋,可是將來,沒準會成為粉碎鬼子掃蕩的關鍵點!」
王滬生說:「可問題是,百老匯大廈的三千殘部襲擊日本海軍是不爭的事實,你怎麼把這個謊言給圓過來?」
「不需要圓謊。」徐銳搖搖頭說,「我們只管去做便是了,反正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影子暴露、梁武義暴露,但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至少現階段可能性很小,因為上海已經淪陷,江灣已經淪為一座孤島,小鬼子沒辦法查證!」
王滬生皺眉說:「但是在沒有調查清楚原委之前,鬼子也不會輕信你吧?」
「試試看嘍,我剛才說了,反正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壞。」徐銳微微一笑,又說道,「可如果成功,這步閒棋的效用就難以估量,再不濟也能把影子保住。」
王滬生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就不再多說了,記得多帶點人。」
「人不能多,人多了就真不好圓這謊了,我最多帶三百人去,而且還得帶上十幾個受傷的傷員。」徐銳搖搖頭說,「不過你不用擔心,江灣現在不過三百多小鬼子,外加七十六號五百多個汪偽特務,真打起來絕不是我們對手。」
王滬生點點頭,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宜早不宜遲。」徐銳說,「剛才我已經給吳寒打過電話,只等他一到,我就帶着他們去江灣鎮找中村俊去。」
說曹操,曹操到,剛說到吳寒,吳寒就到了。
食堂外人影一閃,吳寒便已經昂然走了進來,挺身報告:「司令員,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挑選了三百名絕對可靠的老兵,其中還有二十八個傷員。」
「好,我知道了。」徐銳三兩下將三個白面饅頭嚼着吃了,又一仰脖子將一大碗稀飯一口倒嘴裏,然後抹抹嘴起身對王滬生說道,「老王,那我走了,家裏的事你就多費點心,如果有急事,就趕緊叫老兵過來找我。」
「行。」王滬生站起身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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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黑了下來,吳世寶才敢從戰壕里直起腰喘口氣。
巡捕營起反擊時,李士群就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當即帶着七十六號的五百多號人從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撤到江灣鎮,跟中村機關匯合一起。
由於變起倉促,他們就根本來不及修建堅固的工事,當巡捕營打過來時,他們的主戰壕才剛剛挖到半米深,然後七十六號的特務直接就躺下了,就這樣躺了一整天。
萬幸的是,巡捕營居然沒有乘勝攻擊,看起來,連續四天的高強度戰鬥,也讓巡捕營的官兵疲憊不堪,多半也是無力再攻打江灣,只不過,吳世寶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這樣的情形絕對不會持續太久,只等巡捕營緩過來,一定會打江灣的。
線人報告,中午時分,堅守在火車北站的脅坂聯隊殘部也被巡捕營殲滅,現在困守江灣的中村機關外加他們七十六號的特務總隊,已經成為了唯一的一支日偽武裝!所以,他們將肯定成為巡捕營的眼中釘、肉中釘,也必定會儘快拔除他們。
所以天色才剛黑下來,吳世寶便立刻從淺到只有膝蓋深的戰壕里坐起身,然後指揮七十六號的特務抓緊加深戰壕,挖戰壕這種事,可是絕不敢麻煩中村機關的日軍,只能由他們七十六號的人來,誰讓他們是日本人奴才呢?
難就難在,戰壕要挖,還不能太大聲,以免對面巡捕營的官兵聽到動靜,這可真是苦了七十六號的人。
正挖着呢,對面卻忽然響起激烈的槍聲。
「哪打槍?哪打槍?」聽到槍聲,吳世寶便立刻跳起來,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七十六號終究只是一個特務機構,欺負普通老百姓還行,對付軍統都十分勉強,讓他們像正規軍那樣上陣打仗,那真是難為他們了,不僅是吳世寶,便是守在陣地上的所有特務都半轉過身軀,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南邊,是在南邊。」劉子塵忽然叫起來。
這時候,劉子塵就有些後悔加入七十六號了,他之所以加入七十六號,只是為了風風光光回到租界,從實業銀行經理劉晦之手裏把陳曼麗給奪回來,可是,現在,眼看卻要把自己的小命都給搭進去了,真是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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