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要你奉獻自己的生命,去拯救無辜的人,你願意嗎?
——當然,這是聖職者的使命。。更新好快。
假如要你犧牲一個人,去拯救更多無辜的人,你願意嗎?
——當然,在一切無可挽回的時候,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並非正義的抉擇,而是痛苦和折磨,但我終將做出抉擇,並獨自承受由此帶來的譴責愧疚和懲罰,直至永遠reads;。
每一個合格的聖職者,都不懼決斷,並不憚於承受後果。
作為最優秀和最強大的聖職者,克雷芒也曾經如此。
直至他遇到了這一生都無法跨越的難題。
假如你要犧牲你最心愛的弟子,去拯救更多無辜的人,你願意嗎?
一個人的生命,與更多的人的生命,究竟孰輕孰重。
到底是哪一種選擇,罪孽更重呢?
這個問題,令克雷芒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最終憎恨默默發芽,信念悄然變質,誰的錯?
誰都有錯。聖殿不懷好意,『陰』謀算計,教廷太過軟弱,援護同袍不利,自己不夠強大,甚至無法挽回這一切,只能通過這種方法來保全大部分人,連自己心愛的弟子都無法拯救……已經有太多的悲傷了,太多的痛苦了,但在今晚,一切將要被終結。
自己將與聖城一起毀滅。
雲中城倒塌,聖職者們從輝煌的舊夢中醒來,他們會明白這個世界依然存在着惡意和黑暗,喚醒守護與犧牲的決心,更加緊密地團結起來,鑄就更好的教廷。
聖殿將背上毀滅聖城的黑鍋,被諾倫徹底敵視和忌憚,他們將永無翻身之日,活該!
而自己……這個無用懦弱可悲狠毒的老傢伙,也會獲得應有的懲罰。
是我,是我策劃了這一切,是我,犧牲了勇敢的戰士們……我將承受與他們相同的痛苦,他們的犧牲是使命所在,鑄就了更好的教廷,這是我的計劃,是我的安排,一切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連自己心愛的弟子都犧牲了,你們也有相同的職責和義務!
但……但偏偏,偏偏為什麼,明明是一個完美的計劃,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非要跳出來阻止自己?難道他不知道戰力方面彼此的巨大差距嗎?而且,他還是一個死靈法師,哈,玩『弄』屍體褻瀆生命與聖光勢不兩立的死靈法師reads;。
這樣的傢伙,居然要來拯救聖城?
這樣的傢伙,居然要來阻止自己?
這樣的傢伙,居然口口聲聲地說要來幫我?
為什麼他要做到這種程度?為什麼他一臉「我要拯救所有人」的可惡嘴臉?他為什麼還會有這種幼稚的想法?難道他還從來沒有失敗過嗎?難道他不知道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唯有命運玩『弄』人心,誰都無法避開,誰都牽涉其中,就連傳奇強者都無法例外嗎?
我……我可是犧牲了自己心愛的弟子,痛苦了十幾年,犧牲無數,佈置了今日的局面,已經做了這麼多,怎麼會讓你阻止我!怎麼能讓你拯救我!怎麼能讓你打敗我!
他望着向自己滑來的死靈法師,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西格瑪!」
如同心有靈犀一般,死靈法師同樣地吼出聲來:「克雷芒!」
傷痕累累的鳳凰聖武具剎那變形,手臂護甲放開,解放死靈法師的雙手,並化作昂然咆哮的豪拳轟向克雷芒,六支飛翼,鋼鐵護甲,宛如尖刺一般攜帶着無窮無盡的亡靈死氣向克雷芒撞去,咆哮着的死靈法師,咆哮着的聖職者,似乎天地初開之際就註定了這一場碰撞,只有滿天的星光,見證着這一切。
鳳凰聖武具孤注一擲的攻擊擋住了克雷芒的反攻,並擊碎了聖裁十字的光刃。
但死靈法師已經沒有餘力再對代理教皇展開任何攻擊。
下一刻,聖裁十字的光刃將重新迸發,一舉就能『洞』穿死靈法師的心臟,更何況聖武具『胸』甲大開,西格瑪從其中脫離,沒有了防護,克雷芒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咦,等等,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剛升起這種念頭的克雷芒『胸』前一痛。
他茫然地低下了頭,映入眼帘的是一隻血淋淋的手,握着一隻血淋淋的骨頭,那是肋骨吧,筆直『插』進了自己的小腹,他抬起頭,眼西格瑪,死靈法師『胸』前衣服殘破,血『肉』翻開,卻沒有血流出,猙獰的傷口在鮮血與死亡之力的作用下維持着本來的面目reads;。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克雷芒,在這一刻都被這恐怖的景象和西格瑪的果決狠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個……這個瘋子,竟然隨手拔出了一根肋骨,當成了匕首刺向自己。
西格瑪的面『色』已經蒼白無比,語氣卻依然平靜:「克雷芒,我來幫你。」
這是最後的殺招,也是西格瑪早就規劃好的可以戰勝克雷芒的唯一方式。
一切的戰鬥與瘋狂,都在為了這一刻做鋪墊。
死靈學派中,有運用劇毒之力的分支,每一位合格的死靈法師都掌握着毒素的藝術。
西格瑪有着舉世難尋的死靈天賦,甚至可以召喚冥王星的滔滔死氣。
在聖殿以裝載着劇毒物質的魔導客機撞擊雲中城後,死靈法師僅僅用了幾滴血液,就同化了足以令方圓十數里草木不生魚蝦絕跡的恐怖毒素。
因為他的血液可以化作天下的至毒,將位階遜之的毒素完全吞噬,變成被他所自如控制的東西,然後以劇毒法術消散毒『性』,化作完全無害的物質。
此刻,那天下無雙的死靈天賦,以這一根與自己血『肉』相連的骨作為施法媒介,以來自冥王星的最純正最強悍的死亡力量作為驅動魔力,將無數的毒素詛咒以及一切負能量擴散到了克雷芒體內,然後瘋狂地爆發出來。
這是天底下最猛烈的毒『性』,即使是傳奇強者也無法抗拒,
傳奇強者發出了悽厲的怒吼聲,那糾纏在體內的恐怖的毒物和詛咒即使以傳奇強者的靈魂和意志都無法忍耐,他甚至聽到了死亡的腳步聲,來自幽冥世界的種種幻象,西格瑪捅進他小腹中的那根肋骨不僅帶來了恐怖的劇毒與詛咒攻擊,還有一個被遺忘的星球的所有的痛苦和咒怨,因為西格瑪是連接兩界的星『門』,因為西格瑪就是死亡。
深厚如海的聖光力量猛然爆發出來,渾厚的聖力自動運轉,一寸寸抵抗着侵襲擴散的毒『性』,克雷芒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輝煌奪目的光之新星一『波』『波』地擴散,他隨手一拳轟出,即使這劇毒摧毀着他多年修煉的聖光修為,但傳奇強者餘威猶在,西格瑪重傷之下強行匯聚死氣,『操』縱鳳凰聖武具勉強一擋,隨即鮮血狂噴,騰雲駕霧般被轟了出去,撞進了山腹之中,碎石滾滾,煙塵彌散reads;。
做完這一切的克雷芒再也忍受不住,張口吐出了幾口如同清水一般的液體,這不是水,是被劇毒摧毀了生機的身體組織。
他搖搖晃晃,直接坐倒在地,數秒之內,西格瑪居然在他的體內留下了數量和變種數都數不清的詛咒和劇毒,若在平時,即使是薩格拉斯親至,黑暗之王轟來的詛咒力量對他而言都如同過耳清風,但西格瑪以自己的血骨為媒介刺入他的身軀,所爆發出來的詛咒與劇毒之力直接破開了他所有的光明防禦,深深地根植在了他的骨『肉』之間。
碎石翻滾,西格瑪從山腹中掙扎出來,將部署在身上的鳳凰裝甲一片片甩開,『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身軀,他已經無力驅動這架傳奇聖武具。
死靈法師從山腹的裂痕中脫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他又哇哇地吐出兩口鮮血,遲滯而可笑地活動着身軀,每一個動作都讓他的身體發出一連串炒豆般的爆響,死靈法師擅長白骨系法術,也擅長血系法術,西格瑪就在用這種霸道的方式,重組幾乎千瘡百孔的身體,拼接碎裂的骨頭,復位錯開的關節,汲出淤血,排出血污,恢復行動能力,需要休養數月甚至年余的傷勢就在這一聲聲爆響和一口口鮮血中迅速恢復,比聖光更有效率,但比聖光……要痛苦一百倍。
他望着克雷芒,眼神有些呆滯,輕聲道:「克雷芒,我來幫你。」
聖光輝耀,姬莉從天而降,擋在西格瑪的面前,她並未走遠,一直在遠方觀察戰局,這『交』鋒不是她能夠『插』手的層次,就算再擔心,她也得選好出現的時機,比如說現在。
聖騎士拔出了光劍,剎那間,形勢明朗,克雷芒如今身受重傷,劇毒和詛咒不斷毀滅着這副身軀的機能,以他現在的狀態要勝過身披聖甲的姬莉,似乎有些痴人說夢。
西格瑪在她背後輕聲一笑:「你這人頭狗,這時候來撿漏。」
姬莉拋灑出聖光,幫助恢復西格瑪的傷勢,她盯着克雷芒,隨口道:「難道要讓我從一開始就大喊大叫着要與你並肩作戰,然後因為實力太差被他擒住,當成要挾你的人質,與你上演一場悲情告白後,你因為擔心我,所以表示投降,然後被大反派死虐一通,我為了不拖累你決然自殺,然後你悲憤之下怒而爆種,將大反派打死,最後抱着我的屍體鬼哭狼嚎?」
西格瑪『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平靜道:「姬莉,讓開吧。」
聖騎士皺起了眉頭:「你……」
死靈法師緩緩地越過了姬莉,直面克雷芒:「馬戲團團長,這場魔術表演,要落幕了。」
克雷芒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閃過了複雜難明的神『色』,他長長地吐出口氣,蒼涼的笑聲中蘊含着姬莉難懂的東西,他緩緩道:「很好,很好。」
代理教皇慢慢地站起身來,握緊了手中的聖裁十字。
西格瑪回過頭,眉宇之間儘是溫柔,語氣卻透着不容姬莉拒絕的堅定:「去一旁等我。」
這是姬莉,西格瑪最認真的表情,平靜中帶着一點哀傷。
男人的友誼,莫名的感情,亦師亦友,亦友亦敵,姬莉不知道這兩個男人為何如此執拗,但她好像明白了,他們戰鬥到最後的理由……不是彼此戰鬥,而是面對着共同的敵人,那隱藏在『混』沌之中的命運之弦,『操』縱人心,玩『弄』世事,是它害死了妮娜的母親,是它令特斯拉墜入仇恨,是它令毀滅之光出現於世間,是它造就了克雷芒的自我墮落,它是悲傷的源泉,是墮落的引子,令悲傷匯聚,讓善念變質,西格瑪與克雷芒選擇的路無關乎正義和對錯,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戰鬥着,掙扎着,努力着。
兩個男人跌跌撞撞地開始奔跑,拖着重傷的身軀,開始最後的衝鋒。
他們眼中的厲芒無所動搖。
這是最後的終局。
「西格瑪!!!!!!!!!!」
「克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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