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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六年的黑暗歲月。
從李道、趙惇起兵,兵鋒在江南西路的燒殺擄掠淫開始,巔峰於徽州、衢州之戰,結束於臨安城前。
一鼓作氣氣勢洶洶的兩萬餘叛軍來到臨安城前,以為來到臨安可以很輕易進入城內,繼而搶得無數金銀財寶,佔有無數富賈人家的小娘子。
但是看到臨安城一側那兩千騎軍,都懵逼了。
趙惇和李道沒有死心。
畢竟,己方還有兩萬餘兵力,而且還是挾勝而來,氣勢正在巔峰。
而對方只有殿前司三千餘人,皇城司兩千人,再加兩千騎軍,也依然處在劣勢。
殿前司和皇城司這些少爺兵,那經得起戰場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老兵。
怕是一戰就要崩潰。
更別提守城。
只要用五千步軍列陣,拖住那兩千騎軍,就大有可為。
更何況,還有上皇和殿前司度副虞侯寧頜作為內應!
但是當他們看見高懸在臨安城前,寧頜和幾個都虞候副都虞候的頭顱後,心便開始下沉——可是已經沒有退路。
只有攻。
畢竟,還有一絲成功的希望。
於是攻城。
然而讓李道和趙惇絕望的是,剛吹響攻城的號角,斜刺里殺出來的一隻軍隊,徹底將趙惇和李道的僥倖之心擊潰。
春風渡口,四千破一萬,三人三騎叩城的宗平。
萬軍陣中取敵主將的歸正人,大宋辛青兕。
這兩人率領的援軍,如一柄尖刀,從弱側插入叛軍的中樞,瞬間讓叛軍陣型大亂,其後殿前司、皇城司在官家的率領下出城,三面夾擊。
更致命的是,武岡軍制置使王俊,在指揮戰局時,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個己方士兵,電光石火間,那人將王俊刺殺於馬下。
旋即揚聲大笑,「岳將軍,吾隗義承父志,手刃王賊矣,君當慰之。」
這一幕讓無數人口瞪目呆。
岳將軍?
這個刺客,竟然是岳將軍的舊屬?
王俊的護衛,竟然忘了上前將他拿下,又或者是不願意上前,任由他縱馬消失在混亂的戰場裏。
大宋從此再無孤魂。
王俊之死讓叛軍雪上加霜,武岡軍部群龍無首頓時大亂。
於是大敗。
李道兵敗,被流箭射於馬下。
趙惇被活捉。
……
……
徽州大敗之際。
稽亭山,盪秋湖畔,李鳳梧跨坐在李鳳娘的小腹上。
隨着透底的那番話後,李鳳娘陷入絕望。
哭得李鳳梧心慌意亂。
看着胯下的女人,心裏着實糾結矛盾,應該殺了她嗎,可總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家人在什麼地方。
盛夏炎熱。
兩人這麼一折騰,早就汗濕衣衫。
李鳳娘哭着哭着,不哭了。
愣愣的盯着李鳳梧,「所以,我一定要死了?」
李鳳梧緩緩點頭,「也許趙惇也會死。」
李鳳娘扭頭看向一旁的狗尾巴草,淒涼的笑,「真美……」
李鳳梧莫名其妙。
這個時候了,她還有心情賞花,還是狗尾巴花……不過話說,這狗尾巴草這是夠茂盛的,自己跨坐在李鳳娘身上,外面的人都看不見自己的頭。
當然,此刻也沒人。
李鳳娘幽幽的嘆了口氣,「我不甘心。」
李鳳梧沉默。
再不甘心,這也是事實。
李鳳娘掙扎,欲翻身坐起,被李鳳梧壓制,「你幹什麼?」
李鳳娘眉頭一挑,恢復了母老虎的本性,「干你!」
「啥?」
李鳳梧一頭霧水。
下一刻,心裏縱然一跳,臥槽,原來是這個干。
趁着李鳳梧發呆的功夫,李鳳娘掙脫了一直手,一把抓住李鳳梧的要害之處,卻並沒有發出致命一擊,而是……
李鳳梧口瞪目呆,忘記了反應。
等他清醒過來,自己已經和李鳳娘調換了位置。
變成李鳳娘跨坐在自己身上。
接下來,李鳳娘就如發瘋一般,瘋狂的抱着自己,胡亂的親吻。
才幾個呼吸,又如瘋了一般,狂肆的將自己的褲子褪下,然後撩起裙擺,坐在了自己大腿之上。
李鳳梧倒吸一口冷氣,慌不迭道:「要斷了要斷了要斷了!」
李鳳娘卻只是癲狂。
根本不管不顧,有些瘋癲。
李鳳梧痛得哇哇大叫。
「痛痛痛,太幹了,你慢點!」
「特麼我叫你慢點,干男人也不是這麼幹的!」
「說了叫你慢點,瘋女人,你聽不到嘛!」
「下來,老子來!」
「……」
「啊啊啊啊……」
「臥槽,才一分鐘!」充滿了懊惱和不服……
密林深處,張三一腳踢了一下旁邊賊笑的幾個屬下,「還聽,當心回不去臨安。」
說完默契的轉身離開。
「今天的事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記住。」
「我們也是……」
夕陽幾度紅,花謝又花開。
李鳳梧剛完事,還沒來得及收拾,卻見李鳳娘已經瘋癲了一般,起身含住了自己某個地方,然後瘋狂的那啥……
李鳳梧懵逼了。
這瘋女人到底怎麼了……
但是身體是誠實的,很快出賣了李鳳梧。
不過這一次李鳳梧有了心理準備,掌握了主動,沒有讓李鳳娘繼續瘋癲下去,很快,茂盛的狗尾巴草里兩個**的男女在翻滾……
「濕了,我進來了。」
「臥槽……什麼狀況?」
「籜……龍裹……屍……」李鳳娘的聲音癲狂之中帶着嬌喘,酥麻的很,如狐狸一般撓心。
「什麼意思?」
「自己……猜……」
「臥槽,這怎麼……猜啊……怎麼會……這麼緊……不科學啊……」李鳳梧的聲音也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
草堆里,一男一女忘記所有世俗。
這一刻的兩人,眼裏只有彼此。
或者說,只有彼此的**,從建康畫舫上就一直醞釀的**,在盪秋湖畔,終於如山洪暴發,再沒有任何顧忌。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愉快的死去。
反正趙惇都要死了,不如偷吃一把……甚至於自己內心深處也有點想要她。
從**到心靈。
這一次情況略好,不過也沒超過五分鐘。
終於偃旗息鼓。
兩個人**裸的躺着,透過林蔭的空隙望着天空,誰也沒有穿衣服起身的意思。
沉默……
很久的沉默。
李鳳娘終於幽幽的道:「他們在山上的壽恩寺。」
李鳳梧嗯了一聲。
難怪說要瘦,天天吃素,大魚大肉慣了的李府眾人,不瘦才是怪事。
「趙惇他們真的取不下臨安。」
「真的。」
「那他會死?」
「也許會,也許不會。」
「我會死吧。」
「……」
「能救小睿和襯衣?」
「……」
「你答應我!」
「好。」
「我不信。」
「相信我,只要你配合,我能救下李睿和林襯衣。」
「我是說不信趙惇取不下臨安。」
「我們可以等。」
「怎麼等?」
「在壽恩寺等。」
「……」
許久之後,李鳳娘才道:「好,我們等,如果趙惇取下臨安,你就一輩子留下壽恩寺,我會來找你,如果趙惇取不下臨安,我死。」
「……」
也沉默了許久,李鳳梧才嘆了口氣,「好。」
於是起身,準備穿衣。
卻倏然一雙雪白的手伸過來,將李鳳梧的頭抱在胸口,「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還要?」
「要!」
「誰怕誰啊,誰干誰啊……」
又起靡靡音。
這一次時間更久了一些,狗尾巴草倒了一大片……
回到涼亭,李鳳娘臉上的潮紅依然沒有褪去,將李睿喚來,「小睿,你且去壽恩寺,將李鳳梧家人帶回宣城,等我消息。」
李睿吃了一驚,「姐,你呢?」
李鳳娘沉默了一陣,「我在壽恩寺,等你的消息。」
李睿沉默了,看了一眼李鳳梧。
李鳳梧點頭。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點頭,點頭有什麼意義,就是見李睿望向自己,習慣性的點了點頭。
李睿卻好像懂了什麼。
嘆了口氣,「失敗了?」
李鳳娘咬着嘴唇,「也許吧,反正你的騎軍只是牽制建康和安豐軍,等消息罷。」
頓了一下,「別忘了,襯衣等了你十多年。」
李睿心中一震,情緒黯淡,看着李鳳梧,「你敢欺負我姐,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李鳳梧苦笑,誰欺負誰?
特麼的是老子被幹了好麼!
李睿上山,帶走人質下山。
李鳳梧讓李巨鹿在山下,注意探聽消息,然後和李鳳娘兩人上山。
壽恩寺來了一對男女。
宛若情侶。
在山上住了幾日,看雲聚雲落,月升日落,花謝花開,安靜平和的過了幾天。
然而李鳳娘是只餵不飽的母老虎,但是壽恩寺畢竟是佛門重地,這對年輕的狗那女只能去野外媾和。
於是在山腰看雲起的時候,看着看着,雲霧之中的兩人就**裸了。
然後李鳳梧被幹了。
在山頂看月升的時候,月光下大石上的兩人又**裸了。
李鳳梧又被幹了。
總之,除了看風景,吃飯,兩人幾乎將所有野外姿勢都解鎖了,**得讓人不想下山,就這麼在山裏過一輩子。
**天后,李巨鹿跑上山,大叫,「小官人,叛軍敗了!」
正在壽恩寺看花的李鳳梧抬起頭,笑了。
一旁的李鳳娘沉默了一陣,走向廂房,嫣然一笑竹籬間。
那麼美。
風華絕代。
這一刻的李鳳娘,才是真正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李鳳娘。
輕聲說道:「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李鳳梧點頭。
李鳳娘又道:「謝謝。」
謝謝你,我終於知道女人的幸福,這幾天是我這短暫一生,最值得回憶的幾天。
李鳳梧沒有說話。
知道李鳳娘要去幹什麼,卻沒有阻止。
片刻後,房間裏傳來痛苦的呻吟,和重物倒地的沉悶聲。
李鳳梧揚天一聲長嘆。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第二天,當李睿獨自一人來到稽亭山,等待他的,是早已僵硬的李鳳娘的屍首。
幾欲發狂的李睿,若非李巨鹿全力止住,只怕會殺盡壽恩寺僧人,再殺了李鳳梧放火燒了壽恩寺,最終,李睿只是喟然長嘆,放下了手中的劍。
李鳳梧看着這位暫露頭角卻走入歧途的大宋名將,「我不知道你怕不怕死,但是林襯衣和你兒子是無辜的,我也答應了你姐,要救下你們夫妻。」
「如果你不怕死,就把命留着,將來在北伐之時,再去揮霍你的生命。」
李睿沉默,不說一言。
……
……
衢州戰場,在臨安戰局結束後,宗平、辛棄疾、盧震聯手馳援,全殲朱照軍。
乾道六年的叛亂,最終以李睿投降而告終。
接下來是大肆的處罰問罪。
恭安郡王趙惇,被貶為庶人。
李道身死,剝取爵位。
李青城秋後問斬。
江陵府的叛軍又一次暴亂,林宗棠死在叛兵之手。
李睿懸崖勒馬,辜念其有大功於大宋,免死,責罰流放安豐軍宗平轄部。
刑部尚書江君烈,罷所有官職,永不錄用,流放雷州。
戶部尚書王佐,罷所有官職,流放瓊州。
……
其後是封功,不足一一言表。
……
……
三月後,在老將軍寇成的墳地一旁,有人修了一座精舍,住進了一個很是隨和的中年人,沒事就抱着酒罈子來到老將軍的分錢喝酒自語聊天。
酒量很差的中年人,總是很容易喝醉,然後哭哭笑笑。
「老將軍你知道嗎,我終於殺了王俊那賊子。」
「那個李鳳梧啊,真他媽不是人,狗|日的李鳳梧硬的厲害,竟然未雨綢繆,依靠他的提前佈置,大敗了反王趙惇。」
「還有啊,建康那場大火,那個讓我折服的女子消失不見了,但是留下了個女兒在李鳳梧家裏,聽說叫白曉綰,還聽人說,似乎是白玉蟾的女兒,白玉蟾竟然會有妻女,你說搞笑不搞笑?」
「不過啊,更搞笑的是,白曉綰好像是作為人質留在李鳳梧那裏的,據說是當今官家擔心白玉蟾有什麼異心,你說一個道士能造什麼反,官家啊是嚇怕了。」
「又聽說了啊,李鳳梧這小子好像主張將追封岳將軍為「忠武」,這可是最高諡號,配得上岳將軍,這小子還算有心,聽說要請當今官家給岳將軍封王,挺好。」
「還有啊老將軍,你的仇我也報不了,李鳳娘死了。」
「……」
絮絮叨叨,這個中年男子,能在墳前說上一天。
這個隨和中年人所住的那間精舍里,有一把劍。
也有人偶然於黃昏時候看見,這個中年人曾在落日餘暉下擦拭着手中的長劍,那一刻的他,不再隨和,渾身皆是寒氣,宛若一隻孤魂野鬼。
……
……
臨安城外有一山,淨月崗。
環月抱水,風水極好,零零散散葬了不少臨安的富賈和臣子。
起了兩塊新墳,毗鄰而居。
清明時節雨紛紛。
新墳已變舊墳。
天剛亮的時分,掛親的人還沒出現,倒是來了個身着整齊乾淨官服的將軍,面容還有些憔悴,似乎大傷大病初癒不久,提着食盒,來到了兩座墳前。
先到了左邊的墳前,聲音很是孤單,「老柳啊,好教你知曉,你家那個小子不得了,高中了今科的一甲進士,官家讓他出仕,李鳳梧那狗|日的也說,等柳汴回京,可以去秘書監鍛煉一下。」
將軍倒好了兩杯酒,放在墳前,「這是你最喜歡的蘸杯紅,醜話說在前頭,老子以前是喝不過你,但是現在老子能喝你十個,不過今天都給你喝。」
說完將酒壺裏剩餘的酒盡數倒在墳前。
又端起其中一杯,和另一個杯子碰了,「老子幹了,你隨意。」
喝完之後,齜齜牙,臉上果然瞬間浮起一抹紅暈,「狗|日的,酒勁就是大。」
又從食盒裏拿出三個盤子,「這些我都是讓一品香辣會館的大廚做的,正宗的川菜,你曾經吃過一次,說好吃的緊,今兒個我讓他們的大廚做的。」
笑了笑,「放心,老哥我現在又升官了,不差錢!」
陪着左邊的舊墳絮叨了許久。
又來到右邊的墳前,同樣的斟酒,「老趙啊,你不喝酒,但今天咱哥倆還是得喝一杯,來,我隨意你幹了!」
放下酒杯,取出同樣樣式的菜,「我對你可沒有偏心啊,和老柳一個檔次。」
將軍一屁股坐下,「老柳的兒子高中了進士,你女兒也不錯,官家恩蔭,撮合了他倆,貌似他倆也是青梅竹馬,高興的很,還得了個誥命,弟媳婦也討了個誥命,挺好。」
說了片刻,又不無戲謔的道:「汝妻吾養之,勿慮也。」
旋即哂笑,「我在調戲弟媳婦啊,你有本事倒是爬起來揍我一頓啊,我保證不還手……」
聲音漸哽咽。
「老趙啊,趙柳啊,李鳳梧那龜兒子當初騙了咱們,可惜只有我知道真相了,你倆都帶着遺憾走了,想來真是讓人感慨,但是這事吧,你們在下面肯定是要怨恨那狗|日的,可是老哥我啊,卻有點怨恨不起來,事實上咱們那一批被李鳳梧這狗|日的騙了的人,都不怨他——我曾在家裏說了句罵李鳳梧那狗|日的氣話,被我家老頭子用笤帚追着打啊,感情我家老頭子也被李鳳梧收買了……」
頓了一下,「但是老哥我啊,今天就得回去,到梧桐公社替你倆把這口氣出了,老子不怕他……」語氣卻有點不自信。
顯然是怕的。
絮絮叨叨了許久。
最後陷入沉默,就這麼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陸續有人來掛親,將軍起身,醉意熏熏的離開了淨月崗。
有人認出了這位將軍,指着背影,竊竊私語。
將軍漸漸遠去。
將軍姓王。
梧桐公社的大門前,來了位醉意熏熏的將軍,摟頭照臉的對着梧桐公社裏喊道:「李鳳梧,你給老子出來!」
門子探出頭看了一眼,嚇了一跳,慌不迭跑了進去。
醉醺醺的將軍也嚇了一跳,等下李鳳梧真的出來了咋辦,於是大吼一聲,用四鄰八舍,整個梧桐公社的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吼道:「老子要替柳興祖、趙希送你一句話,你給老子聽好了。」
「你個狗|日的李鳳梧!」
喊完轉身就走,比兔子還快。
老子才不怕你李鳳梧,你就是個狗|日的。
漸漸走遠的將軍,臉上忽然浮起一抹笑意。
狗|日的,吾父王綸曾說,讀書人,讀書一生,當如建康李鳳瞻。
所以老子不怨你。
真的。
老趙和老柳,想必也不會罷。
聽雪樓上,剛起床沒多久的李鳳梧聽到了這聲音,笑了,回首對過來稟告自己的杜仲卿道:「着人去通知一品香辣會館,今後王捷王將軍若是去吃喝,一應費用不收錢。」
……
……
一年後,梧桐公社裏雙喜臨門。
正妻魏蔚和平妻耶律觀音,在同一日為李鳳梧各誕下一子一女,宛若龍鳳胎,官至工部員外郎的楊邁所贈丫鬟吳陌桑,正式舉行納妾禮。
小妾吳陌桑,改名吳淑姬。
才華彰臨安,猶勝夏大家。
同日,西湖花魁,如今已是青雲書社大家的溪流兒,改名杜曉溪,入宮為貴人,侍奉天子。
同年,德雲堂大當家隱婚,喜娘姓金,紹興府人。
……
……
三年後的一個清晨。
大朝會後,在朝堂上被李鳳梧嗆得面紅色赤的當今太尉,遙領安豐軍節度使的宗平走出大慶殿,對着朝日,看着遠行而去的那人。
陽光打在他身上,背影極長。
忽然大聲喊出了如今臨安朝臣憋在心裏卻不敢說,一句只有將軍王捷在梧桐公社門口說過一次之後再也不提,而且誰敢對李鳳梧這樣說,王捷第一個跳出來暴揍對方的話。
「狗|日的李鳳梧!」
樞密使魏杞走到太尉宗平身旁,贊同的道:「是啊,狗|日的李鳳梧。」
因為北伐的事情,連老子也嗆,還有沒有把老子這個泰山放在眼裏?
已經又官至右相的張杓出現,笑道:「我也覺得,以後李鳳梧要是死了,我送他的輓聯,就寫這一句。」
張杓身旁,官至戶部尚書的柳子承冷哼了一聲。
拂袖遠去。
卻留下了一句話,「狗|日的李鳳梧。」
眾皆無語,如今這臨安還有敢當面對李鳳梧說出這句話的人,大概只有這位柳子承了……趙惇雖然造反,卻絲毫不影響柳子承的仕途。
這貨如今是朝中官家用來掣肘李鳳梧的人,恐怕下一步就是參知政事,然後右相了。
參知政事陸游和簽書樞密院事辛棄疾走到兩人身旁,陸游哈哈大笑一聲,「換一下,前後顛倒我覺得不錯。」
和陸游素來不和的魏杞怒哼一聲,兩個讀書人臉紅脖子粗的又開始了爭吵,一旁的宗平、張杓和辛棄疾大呼頭疼,慌不迭匿了。
這對冤家,又都是君子,他倆的事情咱們還是別去摻和了。
不見官家和太子都對兩人束手無策麼。
也就李鳳梧敢了。
因為這貨如今是太子少師、大宋左相了啊!
狗|日的李鳳梧。
爬得也忒快了。
退朝後回到垂拱殿的官家趙昚,看見太子趙愷來到,笑道:「太子有事?」
「孩兒想出宮去找鳳瞻喝點小酒。」
趙昚哈哈大笑,「去罷,此等事不須稟報。」
趙愷想了想,又道:「父皇,方才退朝時候,有點小趣事,太尉宗平當着眾臣之面,說了句……」
「說了什麼?」趙昚有點奇怪。
趙愷猶豫了下,「他說:狗|日的李鳳梧。」
趙昚訝然失笑,「就這一句?其他人怎麼說。」
「人皆贊同。」
趙昚哈哈大笑。
朕不贊同。
你們眼中那個狗|日的李鳳梧,卻是朕的肱骨,是大宋的功臣。
因為他是大宋雛鳳!
……
……
同日,太子殿下出宮至梧桐公社,看見了那個如今已十一二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白曉綰,頓時驚為天人,又一月,官家賜婚,白曉綰入東宮,成為準側妃。
這讓以為自己在玩養成的大宋左相很是鬱悶了一陣。
……
……
傍晚時分,李鳳梧正在思忖,如何應付樞密院老丈人明日又要提北伐事情的時候,官家杜仲卿走了進來,「大官人,有人求見,自稱臨安李扶搖。」
李扶搖?
李鳳梧一時間沒有想起,難道是自己的親戚?
在光化軍任部將,如今正好回來探親的李巨鹿瓮聲瓮氣的道:「鳳梧,李扶搖就是當初咱們從遼國回來,遇見的那個人,張三派去的人都他滅口了,是個高手。」
李鳳梧恍然大悟,「兄長的記憶倒是比我好了。」
李巨鹿嘿嘿憨笑,「你事多。」
李鳳梧想了想,「請。」
看了一眼李巨鹿。
李巨鹿點頭。
有洒家在,誰敢動我家小弟一根汗毛,沒過多久,那個渾身利落,充滿銳氣的李扶搖走了進來,李鳳梧吃了一驚,這都六七年了,這個李扶搖一點也沒變。
還是那麼年輕啊。
主賓落座,李扶搖看了一眼李巨鹿。
李鳳梧笑道:「無妨,有話直說。」
李扶搖倒確實爽利,「草原蒙古那邊,乞顏部劇變,李相公,若某沒有記錯,府上是否有位草原來的人,叫鐵木真,他該回乞顏部了罷?」
一聽這話,李鳳梧臉色大變。
李扶搖攤攤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李鳳梧猶豫了一陣,自己好歹是大宋相公,諒他也不敢作甚。
揮手,示意巨鹿下去。
輕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李扶搖沉默了一陣,「就不和你兜圈子,敞開天窗說亮話罷,我和你一樣,不同的是,我比你多一份責任。」
李鳳梧大驚,旋即不解,「什麼責任?」
果然是穿越者!
「責任麼,就是工作的意思,被如你這般的穿越者攪成了一坨狗屎的歷史,總不能任由它改變軌跡,如此終究會釀成無法挽救的大禍,我的工作麼,就是維護被穿越者攪成狗屎一樣的歷史。」
李扶搖笑了笑,很有些無奈,「說白了,我就是個歷史維修工。」
臥槽!
李鳳梧震驚得不要不要的,還有這種事。
忍不住弱弱的問道:「如我這般的人還有很多?」
李扶搖搖頭,「南宋這段時期僅你一人耳。」
李鳳梧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許久許久,才道:「那你意欲何為?」
維修歷史,該不是要把自己從歷史中抹去吧,這種人應該是帶着外掛來的,但這裏畢竟是南宋,自己是大宋相公,還真不信他能搞定自己。
李扶搖笑了笑,「不用擔心,你的所做作為,都在我的工作底線之上,我今天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只想請李相公將鐵木真送回乞顏部,這位一代天驕是歷史不可缺少的環節。」
李鳳梧點頭,認真的道:「我也有此想。」
李扶搖撫掌,「善。」
李鳳梧又問道:「就這些?」
李扶搖想了想,「如果可以,還是別讓南宋太過無敵的膨脹了,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乾道六年你就只手逆天過,我能容忍的最大尺度,是南宋可以恢復汴京,但絕對不能收復燕雲十六州,如此便有可能阻擋一代天驕的成神之路。」
李鳳梧無語苦笑,「你倒真是看得起我,我倒是也想恢復燕雲十六州,可惜沒這個能力。」
李扶搖笑了,「那如此,打擾,告辭。」
端的是一位爽快人。
李鳳梧送走李鳳梧,沉默了許久,才笑了。
真是個諷刺。
竟然還有這種事,不過也好,至少他說的很明白,只要不恢復燕雲十六州,他就不會再出現,說來也在自己的底線之中。
汴京有希望恢復,但燕雲十六州,真的沒有一線可能。
宋太祖都做不到的時期,自己何德何能。
得了,且不管他。
我自在逍遙南宋,做我的盛世大相公。
起身,走進隔壁書房,對埋頭看書的女子邪惡的笑道:「還在看書?且去梳洗,今夜該你了,為夫可是期待的很。」
女子抬頭,媚眼如絲。
說的話卻很母老虎,「是我干你還是你干我?」
李鳳梧哈哈大笑。
「我干你!」
「那你得再讓我吃顆那個假死的藥才能得逞,今夜還是我干你!」
李鳳梧笑而無聲。
來到書桌前,提筆,在宣紙上寫下巨大的四字。
依然丑得無法見人。
媚眼如絲的女子卻轉眼間便襦裙盡落,**裸的嬌軀美好得讓人窒息,宛若處子,將李鳳梧摁在了椅子上,雪白的大長腿一跨,很是緊緻而傲翹的白花花屁股便坐了上去。
「早給你說了,什麼時候都是我干你。」
書房裏春光燦爛。
「還是這麼緊啊……」
「籜龍……啊……裹屍……嗯……啊……」
書桌上,四個正楷大字墨跡殷殷。
鳳舞南宋!
江山多嬌,分外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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