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蔚看着父母,眼裏一片淚光,跪下行拜禮,「女兒回去了,請雙親保重身體,勿念。」
話未說完,已成淚人。
京鏜深恐事情生變,對魏廷暉使了個眼色,拉着魏蔚就要走。
蕭朴古只里沙驀然道:「且慢,你們說是聖旨就是聖旨,你們說帶走人就帶走人,大家都知道,郡主和魏蔚是雙生姐妹,誰知道這位是不是郡主?」
京鏜怒喝一聲,「放肆,我大宋天子聖旨豈可有假,今日就要帶走魏蔚,誰敢攔我等!」
說完上前一步,怒視蕭朴古只里沙。
大宋的文臣,從來不知道懼怕武將,哪怕是西遼的也一樣。
蕭朴古只里沙愣住了。
盯着京鏜,很想拔刀砍了這個大宋的文人。
但京鏜渾然不懼。
這就是我大宋的底氣,就不信你蕭朴古只里沙能拿我怎樣。
敢拿我怎樣?
身後的李巨鹿和魏廷暉如臨大敵,如果蕭朴古只里沙動手,兩人只能選擇一舉將之拿下,同時也在暗暗奇怪。
小官人不是說耶律普速完會有援軍來麼,援軍人呢?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周王耶律惑也和恩平郡主緊張的牽着手,想上前將魏蔚拉回來,免得遭受了池魚之殃。
隨着京鏜的寸步不讓,加上周王夫婦也要摻和進來了,蕭朴古只里沙眼咕嚕一轉,哈哈大笑,「職責所在,請使君不要在意,大宋天子的聖旨當然不會有假,請!」
說完揮手,示意手下讓出一條通道。
同時暗暗抹了把冷汗。
狗|日的大宋文臣,還真特麼的不怕死。
京鏜底氣十足的看了一眼蕭朴古只里沙,卻有些詫異的在他眼裏看到一抹一閃而逝的讚賞,略有些奇怪。
不過此刻顧不得那麼多,深恐又發生什麼變故。
帶着三人離開周王府,前去和使團匯合。
蕭朴古只里沙看着四人背影,暗暗嘆了口氣,大宋還是那個大宋啊……
周王耶律惑也也嘆了口氣,李鳳梧這小子還真是出人意料啊,竟然還藏着聖旨。
話說,難道大宋天子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會留下魏蔚?
所以才準備了聖旨作為後手?
因為拿出聖旨,自己有再好的理由都無法抗拒,否則就是陷魏蔚於不忠不孝之境,作為一個父母,當然不忍心女兒背上這種千古罵名。
恩平郡主看着女兒遠去的背影,哭得稀里嘩啦。
從此天涯相隔,再無相見之日。
女兒都走了……
偌大的周王府,只剩下自己和丈夫形單影隻。
好在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兩個女兒都會在大宋幸福快樂的活下去。
而不用像自己這般,整日裏提心弔膽。
深恐那一天姐姐耶律普速完下台,丈夫也要跟着被問責,那天若是到來,恐怕自己夫妻兩人只能自殺求個痛快。
如此結局,已是圓滿……的吧?
蕭朴古只里沙依然守在王府外。
顯然是要守住府中的郡主耶律杞顏,不讓她離開周王府——至少在他手下那兩百將士中,是這樣的,至於蕭朴古只里沙的真實目的?
誰知道呢?
回到王府的耶律惑也兩人,感慨萬千。
恩平郡主拉着丈夫的手,「王爺放心吧,她們應該都會沒事的。」
耶律惑也神情的拉着妻子,「只是委屈你了,我要是有能力,將你也送回大宋多好。」
恩平郡主溫馨的笑道:「說什麼胡話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妾身這一輩子都守在王爺身邊,哪怕做個同命鴛鴦也好。」
耶律惑也哈哈一笑,打起精神,「這一次我是徹底放心了,李鳳梧此人,着實能保她倆。」
恩平郡主點頭,「確實,妾身也看出來了,這件事裏面的聖……」
耶律惑也捂住妻子的嘴,「別說。」
說出來,萬一將來傳到大宋,自己那個乘龍快婿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妻子都能看出來,自己這個王爺豈能看不出來?
……
……
在離開葉密立城的龐大隊伍當中。
坐在馬車裏的京鏜,驚魂未定的看着好整以暇的李鳳梧,鬱悶的問道:「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蕭朴古只里沙不會硬來?」
李鳳梧哈哈大笑,「我猜的。」
京鏜一陣無語,還真以為李鳳梧猜的,「你這一猜,可差點害死我們。」
李鳳梧搖頭,「不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了?」
「因為你代表的不是你!」
「……」京鏜沉默了。
李鳳梧繼續道:「你手持那東西,又是大宋使臣,本身就不再代表個人,而是代表我大宋,我大宋要接一個臣子回國,誰敢阻攔?」
雖然如今大宋只有半壁江山,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額,這話吹牛皮有點過了。
當年遼國可是打得大宋頭疼不已。
但如今大宋乾淳盛世開啟,已有強國之兆,最重要的一點,宋金二次大戰的慘勝,給大宋披了了一件強大的外衣。
大宋敢,而且能和其他國家再打一場大戰。
這就是大宋的底氣!
有道是弱國無外交,大宋有了底氣,出使他國才會更順暢。
所以,只要拿出聖旨,就算是蕭朵魯不父子在,就算他們懷疑聖旨的真假性,也斷然不敢拿京鏜問罪,因為他們冒不起這個險。
大宋和西遼雖然不接壤,但卻是盟友。
西遼不能損失大宋這個盟友——西遼一直都想取西夏,那就必須要大宋這個盟友來牽制金國。
所以就算是蕭朵魯不父子,也不可能為了耶律杞顏,在明面上和大宋撕破面。
這一點京鏜很快想明白過來。
李鳳梧笑道:「放心吧,和耶律惑也想的不同,就算是蕭朵魯不父子知道耶律杞顏跟着我們回了大宋,他們也不敢做什麼。」
所以這一路是絕對安全的。
京鏜還有點不放心。
李鳳梧只好寬慰他,「那張紙我已經親手處理了,至於周王夫妻,為了兩個女兒,肯定不會說,蕭朴古只里沙麼……」
笑了一聲,「他更不會說。」
因為蕭朴古只里沙就是耶律普速完的人啊,否則京鏜他們能這麼輕易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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