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之上,彩雲疾行,在天邊劃出一道筆直虹線。
這飛天疾行之術顯然不是林修的騰雲術能比,畢竟,駕御此術的乃是一位結丹後期的修士。
那位容貌約莫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一身油黃素裹很是老舊,卻更是讓他顯出一絲雲淡風輕的飄逸。
男子身後有兩名穿着淡黃道袍的青年修士,均是剛剛年滿二十,一男一女。男的皮膚白皙,五官乍一看不算俊朗至極,可好在精緻端正,這樣的一張臉出現在對面,保準是讓人怎麼也討厭不起來的。而一旁的女子外貌則是極為出彩,只是她一路上都微微低頭,很有些謙卑奴僕的感覺。
「嬰紅,別老低着頭啊,累了?不打緊,把頭靠在我肩上,誒,要是你怕站不穩的話,我還可以伸手扶着你的肩膀,怎麼樣?師兄對你好吧?」那面容白皙的青年修士微笑着湊近身旁女子說道。
被叫做嬰紅的貌美女修士微微側過臉,對他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接着再次把頭低下,繼續那一副木愣的神態。
青年修士還不肯作罷,接着道:「鍾南派可不是咱們天象宗,那裏的人都險惡得很,要是見了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是要上來輕薄一番的,我估摸着啊,這趟比試一兩天是肯定要的,到晚上時候,師兄我只能跟你睡一起了,不是師兄我多心,得防着點兒啊。」
說着,這臉皮頗厚的青年修士還露出了些許無奈,一旁的女子這次連眼睛都沒轉,還是輕輕搖頭,然後一陣微笑。而青年修士面對這委婉的拒絕也毫不在意,他老成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做人難,修仙更難,你說像我這麼英俊又實力冠絕的男子,在鍾南山萬一被那些師姐師妹圍觀,豈不是會惹來不少的嫉妒,可是這身皮囊就是這麼爭氣,嘖,可真叫人為難啊。」
女子的反應還是一樣,微笑,然後木訥。
站在前方的中年修士仿佛聽不到身後的言語,遠遠望見雲霧繚繞的鐘南山後,他淡淡說道:「丈青,第一場比試估計午後便會開始,屆時你早些登場,爭取第一個出手。」
天象宗青年修士丈青點了點頭,「華歆師尊說得正是,早點讓那些人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他們也少些怨恨在我身上。
天象宗師尊華歆淡淡一笑,「你就這麼確信自己能在四大門派青年弟子中獨佔鰲頭?」
丈青語氣頓時有些沮喪:「那有什麼辦法,別的門派都是十几上百號人去往鍾南山,咱們天象宗偏要玩個高深,只讓我過來,雖然這充分體現了我的實力,可怎麼說派頭上咱們也輸了人家一籌啊,要是再沒點自信,那到時候還不得被人笑死。」
華歆師尊笑得更深了,他陡然加速,轉眼便來到鍾南山腳下。
身為大派,繁文縟節自然有很多,相互之間也恪守着這些規矩,又特別是四派齊聚之時,更就沒人會直接飛上清玄峰了。
落定之後,天象宗三人便看到山下站着不少人,泰山派和紫微道府的修士都已經趕到,鍾南派師尊李漠然與何庭也帶着一些弟子正在恭迎。
此次比試,泰山派來人最多,也顯出了和鍾南派最為親密的關係,景陽、黃尚、付洪義三位師尊帶來總計近三百名青年弟子,這些人自然不會全都參與比試,可泰山的宏大氣魄還是顯露得淋漓盡致,等候之時,三位師尊與李漠然、何庭的攀談最為密切,不時放聲大笑,鍾南派這兩位師尊竟是顯出冷落紫微道府的意味,耐人尋思。
而紫微道府前來弟子正好是象徵天罡地煞般的一百零八人,仍舊是由寒星師尊率領,他身旁的少女蕭蕭經過這五年,也已然生得亭亭玉立。鍾南派與泰山派親近,自然會引起紫微道府那些弟子不滿,但是有蕭蕭在,他們似乎也不缺話題,蕭蕭仿佛跟門派中所有人都很親密,誰都拿她當成自家妹妹看待,而蕭蕭卻並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女子,她的一言一行即不失氣度,也顯得溫和近人。
四派齊聚鍾南山,為了不引起多餘的事端,鍾南派便準備讓三派之人都一起登上清玄峰,天象宗三人到來之前,泰山派一名年約三十歲的青年弟子竟然來到紫微道府眾人跟前,他不與寒星師尊問禮,卻直接對蕭蕭說道:「你就是蕭蕭師妹吧,哈哈哈,果然跟傳言一樣,長得水靈動人,我乃泰山派候風,蕭蕭師妹可要把我記好了,此次比試,我候風定是最後勝者。」
這名叫做候風的青年弟子生得粗狂,體形也是魁梧異常,他這番言語本該讓人鬨笑,可眾人在看到他身上靈力波動之後,卻也沒將他的話全當是玩笑。
「凝氣第九層。」蕭蕭微笑道,「候師兄修為高深,蕭蕭祝你戰至最後。」
凝氣期修為共分九層,但第九層和凝氣大圓滿之間仍舊有一些距離,蕭蕭的言語裏看似恭維,但實則卻是不屑。
候風哈哈笑道:「蕭蕭師妹果然是紫微星轉世,居然一眼就看透了候某人的境界,若是我最後獲勝,屆時,希望和蕭蕭師妹單獨談論談論去寒山天脈的細節,哈哈哈。」
候風這話一出口,紫微道府那些青年弟子立刻目露厭惡,他先前也僅僅是狂妄無禮,而此刻所言,卻已然是公開的調戲。蕭蕭乃紫微道府核心弟子,如何能被人如此褻瀆,然而,紫微道府那些弟子目露憤慨之後,卻沒有人真的有所表現,其中很多人都把目光紛紛望向了身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弟子。
此人外貌尋常,扔進人堆里,記性再好恐怕也很難會記住這樣一張臉,他的眼神也毫無戾伐殺意,修真高手大多擁有的傲氣就更是全無,聽到候風所言,這青年弟子不僅沒有憤怒,反而咧嘴一笑。
當然,此時的一切都似乎被候風那猖狂至極的笑聲掩蓋。就在蕭蕭準備再次開口時,泰山派弟子當中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所有人不禁都往泰山派那些弟子中望去,幾個泰山派青年弟子攙扶之下,一個年紀跟候風相仿的青年弟子正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一般,咳得撕心裂肺。這人瘦得要命,皮膚也是病態的黝黑,一身修為更是不太出彩的凝氣第四層。
鍾南派何庭師尊說道:「景陽師尊,你這弟子好像病得厲害,我這裏有些丹藥,不妨給他一用。」
泰山派景陽師尊一臉微笑的對何庭解釋道:「多謝何庭師尊一番好意,不過我這弟子天生就這樣,很容易沾染風寒,但無需藥物,過不了幾天他就自然會好,唉,這弟子也不容易,這次本不該帶他來的,可他偏偏想來鍾南山見識見識,而且又與上官羽狐關係甚好,苦苦哀求,我便只好帶上他了。」
聽過這話,蕭蕭微微眯了眯眼睛,她覺得這名弱不禁風的泰山派弟子恐怕不像是景陽師尊說的那般孱弱,這一點,從周圍那些人攙扶他時一臉恭敬的神情便可看出。
這時,面前的候風有些厭惡的瞪了那劇烈咳嗽的師弟一眼,他大步走回去,推開周圍攙扶的人,然後抓起那瘦弱男子,一把將他背在了自己背上。
「瞎折騰半天跑過來,小心把自己的命都給弄沒了。」候風沒好氣的說着,但言語之間,卻是顯出一陣關切。
那劇烈咳嗽的男子強壓下一口氣,露出的笑容也顯得極為蒼白,他緩緩說道:「好幾年沒見着上官,我也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是該來看看他的。」
「看個球兒!」候風吼道,「都沒見那小子來迎接,他估計正在山上逗弄哪個師妹呢?」
枯瘦男子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過了好半天才說道:「哥,別那麼說上官,他,咳!咳!他不容易……我,咳!咳!咳……」
「行行行,你別說話了行嗎。」候風很在意這個叫自己「哥」的人,怕他咳得更厲害,便也就口頭上討饒了。
此時,天象宗三人落定眾人身後,此刻,三大門派師尊全都上前相迎,那些弟子也並沒有因為對方人丁稀少就顯出什麼鄙夷和藐視,相反,大家看待三人的目光均是格外的人仔細。
趙國這四大門派如果非要分出個高低,那麼,相信讓天象宗來做這個魁首是最能服眾的。
天象宗乃是趙國甚至迪星唯一一個只修行天道流的門派,門中弟子不過百人,但個個都是天道流奇才。
天道修行不講求功法,而是追求靈力的極限和深奧底蘊,通過靈力感悟蒼天大道,這樣的修士進階速度極慢,可一旦獲得天道感悟,修為往往能跨越數個層次。眼下這位天象宗華歆師尊容貌和真實年齡一致,乃是眾位師尊中最為年輕之輩,三年前,他僅僅是天象宗虛境大弟子,然而一轉眼,他便成為了門內師尊,擁有和鍾南派趙玉琪、泰山派景陽、紫微道府寒星相當的結丹後期修為。天道流玄妙可見一斑,但這樣的人不可多得,用百年難遇都不足以顯示其天資。
更重要的是,天象宗在星外歷煉的老祖多達七人,這樣的戰力簡直令人汗顏。
三大門派匯聚之後,眾人隨即一起飛向清玄峰,霎時間,靈光飛舞,數百道身影齊齊飛向天空,場面甚是磅礴。
清玄峰上,林修站立於眾白衣弟子身後,和其他弟子一樣,全都齊齊看向天空。
很快,三派之人悉數落定,掌門趙玉琪從座椅上起身,周圍弟子更是齊聲喝道:「鍾南派恭迎三派駕臨!」
天空中,白鶴紅瞳兒更是帶領着許多靈鳥發出悅耳鳴叫,此刻,清玄峰上儘是一派天境般的靈動。
包括齊恆在內,鍾南派諸位師尊全都笑容滿面的和幾位師尊攀談,他們大多相熟,說起陳年往事來,也是滔滔不絕。
「嘖嘖嘖,上千人呢,這可就是上千雙眼睛,到時我一舉奪魁,這麼多人對我祝賀恭維,你說我要怎麼應付啊?」
人群中,丈青對身旁的嬰紅說道,嬰紅笑了笑,然後伸手為丈青理了理道袍上的衣帶,行為舉止很是自然,丈青接着也不去看她,一雙眼睛只是不停的在周圍那些女弟子身上轉悠。
此時,清玄峰廣場已然較之前拓寬了兩倍不止,四個寬大的擂台分列四方,每一個擂台上更是寫有一個大字,分別是「天、地、靈、玄」。
待所有師尊在高處座下之後,廣場上的弟子們也不再拘束,散開陣形,開始交接攀談。
一陣聯絡關係感情的活動之後,鍾南派掌門趙玉琪終於開口,簡短講義之後,他更是道出了此次比試的規則。
實際上,這場公開比試並無太多限制,所有弟子均可參加,前有天地靈玄四方擂台,誰先站上去便算是擂主,然後其他弟子可隨意挑戰,如有連勝兩場者,可獲得一次休息的機會,數個時辰之後再次登場。如果沒有人敢繼續挑戰,那麼,這名弟子就算是相應擂台的勝者,最後,四方擂台的勝者再相互較量,直至戰到最後一人。
原本,這次比試是為了進入寒山天脈的資格,只需公平的選出數個弟子,並不需要爭鋒,可不知道什麼原因,星外那些老祖決議要分出高低,於是,這場比試便徹底改變了性質。
鍾南派和泰山派關係最為密切,兩派之間甚至有不少白衣弟子都相互認識,大家相互談論着近些年來各自門派的趣聞,說着說着,鍾南派很多弟子便把林修給抬了出來。
「唉,你可不知道咱們鍾南派那個林修,那小子是半天天資也沒有,最後竟然靠着你們泰山派的上官羽狐幫忙才勉強被掌門收下。」
「呵呵,上官師兄是比較喜歡管閒事。」
「這豈止是管閒事,你可不知道,他可是把你們泰山派至寶孤木送給了我們鍾南派。」
「啊!」泰山派弟子大驚,「上官師兄為了這麼個廢物,居然把孤木給送人了,這要是被師尊們知道,那可怎麼得了。」
「哼,最要命的是那林修,到現在,入門都五六年了,還是凝氣第一層,你說這不是暴遣了孤木這樣的天物嗎?」
很快,不等那些實力高強的弟子出風頭,林修這廢物的名號便在各派弟子之間傳揚開來。
「什麼什麼?你們鍾南派還有這樣的垃圾?」一個紫微道府的青年弟子說道,「哼,這樣的人,到了我們紫微道府,估計沒兩天就給趕走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那些師尊是怎麼想的,前些年我們掌門都看過了,林修不僅是沒有天資,連潛力都沒有,嘿,就這樣的垃圾,孟陽師尊還給他說情來着。」
「唉,放心,靠運氣在修真界是走不遠的,嘿嘿,說實在的,我還真希望你說的那廢物林修到時候能上擂台,也好讓他知道,沒有天資的人在修真界根本就是個渣。」
這邊說得正高興,另一邊,趙玉琪已經宣佈,比試正式開始。
幾乎就在趙玉琪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身影從眾人頭頂掠過,那人轉眼間便站在了天字號擂台之上。
此人卻正是當下鍾南派大部分人所推舉的大師兄,方陽明。
不遠處,丈青理了理衣襟,甩了甩髮型,正要第一個跨上天字擂台,沒想到居然被人登先,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本要站上天字擂台,跟那鍾南派弟子一分高下,可是上前兩步,看了看對方修為之後,丈青卻猛然站上了地字號擂台。
嬰紅就站在他身後,丈青回過頭,臉上絲毫沒有因為剛才臨陣換台而感到絲毫羞愧,他淡淡對嬰紅說道:「怎麼說咱們也是客,要是我上去就把他打趴下,總會讓鍾南派難堪不是,誒,嬰紅,你笑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是怕他?」(戰鬥模式即將展開,空能靜求收藏求推薦,拜謝。另外,關於書名的問題,我也思考了很久,也許現在的書名的確不如止玄,說實話,我也真心不想換,但考慮到實際問題,我還是決定這樣做。這本書我對自己的要求很高,不管書名是什麼我都會埋頭用心的寫,止玄也好,倚劍弒蒼天也罷,都是空能靜在為小說考慮,也許我錯了,也許用以前的書名成績會好點,但這不會影響我寫好這本書的決心,如果有不滿意書名的朋友,請海涵,空能靜現在開始要讓書各方面都走向穩定,更新每天早晚兩章,我可以向大家保證,我發表的章節全都是我每寫幾萬字然後檢查,反思之後才上傳的,實話說,我手裏還有十萬存稿,但我不能馬上發,也不敢這佯做,之前那本書失敗的很大原因就是我沒有怎麼回頭去看自己寫的,同樣的錯誤空能靜不會再犯,完成這本書,是空能靜現在唯一的追求,書名的事情就請大家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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