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霸域 第２章 剎那芳華

    願與君一世，生死兩相知。

    夢中，吳良發現自己置身於前世喧喧嚷嚷的街道，在街道角的咖啡廳里，對曾經那個穿着純白連衣裙的女孩吐出了這句話。

    回憶？

    還是美夢？

    可惜，不管是什麼，吳良都抓之不住。待他恍然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茅草屋裏面。

    自己全身乏力，身邊是一堆白色紗布，鮮血刺紅，這才讓吳良回想起來之前的事情。

    嘔！

    自己殺人了！

    他蹲在一旁不住的乾嘔起來，不知道多少天沒吃飯，他吐出來的全都是酸水。全身的傷勢竟然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小腹被斗篷男子開的洞也恢復好了。

    掀開自己的衣衫，望向小腹新長出來的嫩肉，有點輕微的痒痒感，「我，竟然沒死？那個在我心底說話的人到底是誰？誰救得我？」

    無數疑問在他的腦海里閃現，最讓他在意的就是在他絕望的時候，腦海中出現的那道說話帶有戲虐味道的人。

    他清晰記得自己怎麼將鋼刀吸入手中，怎麼將斗篷男子和切豆腐似得切成了一塊一塊，那時的他，感覺到很愉悅，就和吸食了大＊麻的人一樣，有種飄飄若仙的感覺。

    「我還想殺．．．」

    這句話隱隱進入了他的潛意識，但他卻沒有絲毫的排斥。

    就在他雙瞳隱隱泛紅之際，茅草屋外，曲聲悠揚，穿過雲霄，飄過草叢，從窗口進入了屋內，徘徊不絕。

    「真好聽！」

    單論音調，他前世聽慣了金屬樂，合成音樂，電流音的人，對於洞簫這東西他並不是很喜歡。

    但此人吹奏的簫聲陰陽頓挫，自高到低，由低到高變幻自如，節奏時緊時松，扣人心弦。

    他推開了草屋的房門，走了出去，屋外月明星稀，夜間的濕氣拂過他的面容，將吳良的原本沉溺在虐＊殺斗篷男子心喚了回來。

    長滿苔蘚的青石上，一名白衣勝雪，秀髮隨風而揚，整個人宛若仙子臨塵，高高屹立於青石上，又如遺世獨立的雪蓮。

    恍惚間，吳良發現自己表白的那個初戀跟眼前的女子背影漸漸重合。

    「她，是，我，的！」×２

    不自覺的，吳良嘴角竟然露出當時擊殺斗篷男子的譏笑，邪魅無比。與此同時，他的心底那個說話帶着戲謔的聲音，竟然跟他發出了同樣的心聲。

    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是那個人說的，還是自己就是這樣想的。

    「你醒了？」

    耳邊傳來了一道男聲，這讓吳良頓時清醒過來。他這才回望自己身後，只見一名同樣俊秀的男子搖着摺扇，微笑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簫聲不絕，吳良卻也沒有心情聽這些，他回望對方，奇怪的問道：「你是誰？她是誰？是你們救的我麼？」

    年輕俊俏的男子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我？她？這都不是你能夠知道的。隨手救個人，不算什麼。你最好將此事當做一場夢好了。」

    「什麼？」

    這個男人實在太能裝了，你以為你是國家主席啊？還不是我能知道的！

    「唉，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一些你自己的情況，比如你還能夠活多長時間。」男子眼中儘是仰慕，愛戀，但最後還是長嘆一聲，邀請吳良進屋。

    吳良跟着男子再度進屋，男子盤腿而坐，伸手示意吳良也坐下。

    毫不客氣，他就盤腿坐在了男子對面，看看男子要說些什麼。

    「你知道你身懷刀魄吧？」

    吳良點點頭，他也是通過那個斗篷男子才知道的。

    「劍魂，刀魄，只有身懷其一的人才是這個大陸上的尖端武力。你知道劍魂，刀魄該如何修行麼？」

    搖搖頭，但吳良還是很渴求的，因為這個正是他想知道的。

    男子微微一笑，「凡人無劍魂刀魄，一生只能停留在武士境界。經過通脈，煉骨，淬髒，煅體四個小境界，最後哪怕是到了煅體大成，譬如那個拿着大關刀的男人，他一生也就止步於此了。

    想要再進一步，必須擁有劍魂或者刀魄，修出劍元刀元，元氣外放成劍氣刀氣，可以碎金斷石，這一步叫做氣沖！跨出這一步，就可以達到高於武士境界的第二個大境界，劍豪或者刀豪境界。」

    男子說到一半，發現自己跑題了，跟吳良這個命不久矣的人說這些幹什麼？

    苦笑一聲，他轉移話題道：「這些對你也沒有用了，你雖然身懷刀魄，不過我猜的不錯，不算昨天你殺的那人，你長這麼大應該沒有殺過生吧？」

    吳良無語，本來聽的他激動不已，知道自己前進的道路了。結果這貨又不說了！

    劍豪乃是武士之上的第二個大境界？

    按照男子的話推斷，練出劍氣刀氣，就算是達到了劍豪境界的第一個小境界，氣沖！其意乃是氣沖於體外，形成劍氣！

    他聽的好好地，對方竟然轉移了話題．．．這叫他鬱悶之極，不過他還是應道：「恩，我以前在黑雲國內一處小村子裏，常年種地，也沒有什麼肉食。大家都是看天吃飯，一年下來，根本吃不上肉。」

    男子搖搖頭，「跟吃肉沒關係，要讓體內劍魂刀魄覺醒，使自己修煉出來的元氣成為劍元或者刀元，第一步，就是血濺三步！」

    看看吳良有點不明白，男子繼續解釋道：「說白了，就是你親手殺生，不論是劍魂還是刀魄，都是主殺伐的，你不殺生，它們聞不到血腥味，不飲血，怎麼會醒來？」

    目瞪口呆，這些他知道自己為何是渣渣了，原來還有這麼一說？

    「親手．．．殺生？殺．．．人麼？」

    男子嚴肅的看向了他，點點頭：「不錯，殺人是最好的．．．」接着男子望向吳良，又加了一句話：「不論是別人的命，還是你自己的命。」

    「劍魂刀魄覺醒，必須長時間飲血維持，如果你不用鮮血維持，那麼道理就和兵器入庫一樣，最後劍魂刀魄會自行腐朽，崩潰。而如果當劍魂遇到刀魄的時候，一方擊殺了另一方，那麼死的一方蘊藏在靈魂深處的劍魂刀魄碎裂成碎片，可以被勝出的那方吸收，增加自己劍魂的威勢。你明白了麼？當時的你，其實已經死了．．．」

    「什麼？」吳良沒有反應過來。

    「你當時差點魂飛魄散，你的刀魄碎片已經被那個持有劍魂的男子吸收了。雖然不知道為何，可能是你怨氣太重，竟然強行聚攏自己的三魂七魄，成功反擊對方，將其殺死。而那個，天鳳小姐也是略微好奇，所以我們才救了你一命。不過刀魄已失，這樣的例子在大陸上並不是沒有，這些失去刀魄的人．．．」

    「會如何？」吳良心中忐忑，他感覺情況似乎有點不好。

    「唉，這些人都活不過三十歲。看你還年輕，正值大好年華，好好過這十幾年吧。」

    男子拍拍吳良的肩膀，他告訴吳良這個消息，其實也是感慨之下的結果。劍魂刀魄沒有覺醒，他們自然不知道。

    直到吳良被斗篷男子刺入體內，按照男子的說法，那就是吳良利用自己的命覺醒的刀魄。

    那時候，刀魄覺醒的瞬間，也是吳良刀魄被摧毀，要死的時候，他們再出手已然無用。

    只不過後來吳良反手擊殺敵人，讓他們有些興趣，這才救了吳良一命。

    就在男子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茅屋外，傳來裊裊仙音。

    「我們走吧。」

    「是，天鳳小姐。」男子恭敬的鞠躬彎腰，應了一聲，然後看看吳良，丟下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

    待吳良反應過來，起身跑出茅屋，持摺扇男子跟那名他只看了個背影，宛若仙子的天鳳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中回味着玉人吹簫，遺世獨立的卓越風姿，吳良抬頭望向天空中的點點繁星。

    「剎那芳華，就是指的是她麼？」

    雙手握拳，他一拳搗在了茅草屋的門框之上。

    「十幾年的壽命麼？我不信，我偏要活着，我偏要娶那個女人，我偏要讓刀劍都匍匐在我的腳下！」

    吳良仰天高喊，發泄着心中怒火，他的誓言，洞穿九霄。

    殊不知，雲層之上，持簫女子低頭望着這一切。口中喃喃了一句：「願與君一世，生死兩相知．．．麼？」

    在她身後，持着摺扇男子汗流浹背，口中無語道：「無知者無畏，古人誠不欺我啊！」

    喚為天鳳的女子沒有多說什麼，她轉身丟下一句話：「我們走吧。」

    男子隨着女子離開，可惜兩人都沒有看到，就在吳良發完誓，走了出了茅草屋之後，突然整個茅草屋轟然崩塌，嚇了吳良本人一跳。

    「靠，不是他們沒走，聽到了我的話，專門嚇我吧？」

    他不知道聽到了還是沒聽到，但實際上天鳳跟手持摺扇的男人並沒有做什麼，這只是一個不需要解開的誤會罷了。

    自己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吳良想起來當初劫道的扮土匪的官兵，他現在有兩個道路，一個就是逃走，還有一個就是去黑雲國國都！

    「反正我也沒多少時間好活了，與其窩囊的死去，不如瀟灑的離開這個世界！有仇不報非小人，你們這幫狗娘養的，我老一定要報此血仇！」

    言罷，吳良披上手邊的斗篷，向黑雲國國都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