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紅燭已燒去一半,外頭也寂靜無聲了,洞房裏的激戰仍在繼續,兩人太珍惜這難得的機會了,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肌膚相親是何年何月,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他們抓緊每一息時間,拼命的纏綿,就算天崩地裂,也不能讓兩人停下來……
忘情的兩人都沒注意到,被打成豬頭的紀綱,竟不知何時悠悠轉醒了!紀都督抬着沉重的眼皮,腦袋嗡嗡作響,他似乎聽到有女人的呻吟聲……起先紀綱還以為是自己被打壞了,出現了幻聽。直到那**蝕骨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才猛然意識到,有人在自己身後做那種事情!
紀都督想回頭,卻被緊緊綁在椅子上,拼了命也只能回到一半,他使勁用眼角的餘光去瞥,只能看到兩雙糾纏在一起的腳……一雙男人的大腳,和一雙女人的,線條優美、柔弱無骨的腳,看到那雙腳丫,紀都督早已止住的鼻血,再次噴涌不止……
洞房外,那些聽房的婦人早就不知去向。
整個軍營中到處一片鼾聲,紀綱麾下的官兵們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混天黑地的呼呼大睡。
看他們不少人抱着酒罈子,應該是喝醉了睡過去,可這滿營五六千人一起睡死過去,就太詭異了!
如今這軍營中,還清醒着的,除了洞房中的仨人,就是時萬、周勇和眾和尚了。按照計劃,等軍營中的人都睡死過去,他們便來接應王賢和徐妙錦離開。這軍營的地形,時萬早就摸清楚了,熟門熟路帶着眾和尚直奔洞房而去!
眾人到了洞房外,周勇就要推門,卻被時萬一把拉住,低聲道:「慢!」
「怎麼了?」周勇一驚。
卻見時萬臉上掛着淫笑,做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豎起耳朵聽。
周勇便把耳朵貼到窗戶上,臉登時成了紅布……他聽到裏頭有女子在**,還被一個男子命令各種****的話。那男子無恥的厲害,那女子也大膽的配合,兩人********不斷,盤腸大戰更是激烈到床都搖晃!
眾和尚內力深厚、聽覺過人,一個個面紅耳赤,早都捂着耳朵退的遠遠的!至於心裏怎麼想的,就只有佛祖知道了……
周勇當了多少年貼身衛士了,自然能聽出那個臭不要臉的男聲就是王賢!一顆心剛放下來,又猛地提起來!心裏狂叫道:『那男的是大人,那女的是誰啊?!』他可親眼看見鄭繡兒和王賢的家人被營救上船了!那屋裏除了徐妙錦——還能有哪個?!
『大人、竟、把、徐、真、人、上、了!』九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一下蹦出周勇的腦海,震得他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傻掉了!
「大人太厲害了!」時萬這種草莽出身的傢伙,卻佩服的五體投地,高舉大拇指道:「我這輩子誰也不服,就大人一個偶像了!」
「……」周勇沒好氣的白時萬一眼,都沒力氣他了。
「咱們現在怎麼辦?」心意和尚紅着臉,過來問周勇主意。
「等着唄。」時萬一挺胸膛,一副『大人打炮我站崗』的架勢,恬不知恥道:「大人有要事要辦,任何人不許打擾!」
「什麼要事,」心意嘟囔一聲,撇撇嘴道:「房事還差不多。」完又覺着自己犯了戒,忙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便有多遠躲多遠去了。
周勇也不敢打擾王賢,只好和時萬像倆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立在門口,等大人鳴金收兵……
結果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天光大亮,朝陽欲升,屋門才吱呀打開,王賢軟腳蝦似的從裏頭出來。一夜沒睡,他精神都有些恍惚,看到兩個門神,登時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周勇時萬,才尷尬的笑笑道:「你們來了……來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周勇低着頭,不敢和王賢對視,就跟做壞事的是他一樣。
「大人!厲害!」時萬卻神情猥瑣的直挑大拇哥,「實在太厲害了!」
「不懂你在瞎什麼!」王賢瞪一眼時萬,這時容光煥發、不可方物的徐妙錦跟在他身後出來了,媳婦一樣立在王賢身後,時萬心:『大人就是大人,這都明擺着的,還能裝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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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賢完,便帶着徐妙錦往外走去,眾人看徐妙錦的步子,果然頗不自然、不良於行,這下愈加肯定,自家大人定是膽大包天,采了這朵天下男人都望而興嘆的鮮花!
看到眾人紛紛投來曖昧的眼神,徐妙錦渾沒了夜裏的大膽奔放,羞紅了臉低着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咳咳!」王賢見狀,板起臉訓斥眾人道:「都在這閒着幹什麼,紀綱還在裏頭呢!」
「哇!」眾人沒料到屋裏還有個人,那重口味的畫面簡直不敢想像!直到他們進了屋,看到紀綱被綁在椅子上昏迷不醒,才有些惋惜的鬆了口氣……不過一想到王賢兩個能在有第三個人的環境下,依然忘情鏖戰,眾人的敬佩之情還是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等王賢和徐妙錦,在眾人護擁下來到碼頭,便見一支龐大的艦隊,已經把整個徐公島包圍了,那是鄭和的一支分艦隊……得知徐妙錦被俘後,鄭和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便派了這支艦隊協助王賢出海作戰,只是這次作戰的首要目的是救人,這支艦隊只能先藏身遠處,待王賢他們成功營救後,才出現在徐公島周圍。
眼下,搭乘戰艦的萬餘名官兵正坐着艇登陸,他們的作戰任務十分簡單,便是把紀綱一伙人綁起來,然後拳打腳踢用尿淋,將這些醉成死豬的傢伙弄醒,攆到船上去。
為了避嫌,王賢識趣的沒有參與收押俘虜,而是急匆匆趕往一艘寶船,那上頭有被心嚴他們營救回來的老爹老娘大哥大嫂還有白菜。
上了船,徐妙錦便被太監請去休息,非常時期已經過去,以她的身份,於情於理都不能再跟王賢一家人混在一起了。
戀戀不捨的看一眼王賢,徐妙錦生怕一旁的太監看出異樣,便趕忙收回了目光,緩緩往上層艙室走去。拾級而上,徐妙錦的心裏不勝酸楚,強忍着才能不掉下淚來……又是這樣,相聚匆匆,回頭又要裝作陌路,這難道就是我倆的宿命?
王賢看着徐妙錦消失在旋梯處,便三步並作兩步往前頭走去,剛才他一眼就看到那群醒目的光頭,趕忙過去一看,果然瞧見了自己的爹娘!
他噗通就給老爹老娘跪下了,使勁磕頭流淚道:「爹娘,孩兒不孝,害苦你們了!」
「快起來快起來!」老娘趕忙去拉自己兒子,聲道:「你是大官人,別動不動就跪,不體面。」
「瞎什麼,沒見識……」王興業瞪老娘一眼,然後背着手,一副沉穩架勢道:「無妨,我們都沒傷到毫毛……」
一旁臉腫成豬頭的侯氏聽了,那叫一個委屈:『我這還叫沒傷到毫毛?敢情我不是人怎麼着?』不過眼看着王家人又一次逢凶化吉,她哪敢再廢話一個字。
「真是萬幸!」王賢摸一把淚道:「要是二老有個三長兩短,兒子真是萬死莫贖了!」
「好了,咱們進屋話。」王興業頭,王賢趕忙爬起啦,打開艙門,請爹娘哥嫂進去。一關上門,沒了外人,老娘一把揪住王興業的耳朵,瞪眼道:「你誰沒見識?!」
「我……我自己,」王興業趕忙捂着耳朵,一臉尷尬道:「兒子現在是朝廷命官了,在人前頭要裝裝孝道,你配合着就是,別一驚一乍,跟鄉下來的似的。」
「老娘就是鄉下來的!敢情你不是啊?!」老娘這些年,被王興業耳提面命着裝模作樣,着實有幾分富貴大家戶的樣了,此刻卻原形畢露,又變成當年富陽縣那個一個人撐起整個家的鄉下悍婦了!
「你看你什麼樣子?!」王興業好容易救下自己的耳朵,躲到一邊去,沒好氣道:「自甘下流!」
「你還對了,老娘就下流了,反正我再也不裝上流了!」老娘完這句話,如釋重負的看着王賢道:「兒啊,娘是夠了,這富貴日子還不如咱們一家人在富陽過得自在,整天板着個臉、端着個架子,和那些個官太太虛頭巴腦,沒意思透了!」
王賢頭,聽老娘接着道:「娘這些,不是想拖你後腿。是想告訴你,娘以前錯了,不該老是盼着你官居一品、封侯封公。娘更想要的是你平平安安,一家人平平安安!」
「娘的是,」王賢頭,這次『漢王紀綱之亂』,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林三哥死了,自己一把手帶出來的四萬將士也陣亡了,還把家裏人牽連進來,他差一兒就成了孤家寡人!之前一直被層出不窮的緊急狀況趕着,他沒時間去理會自己的感受,這會看到最盼着自己發達的老娘,都出這種話來,再想到林清兒抱着孩子那惶惑的神情,他的眼眶一下就紅了:「回頭我就跟太孫,往後不給他賣命了,咱們回富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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