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 第三五八章 大戈壁

    readx;    當知道五百勇士只剩下二十來人寶音的淚水如決堤一讓人十分心疼。

    王賢也想起德勒木的囑不禁愧疚道：「對不我太過分你別傷心了。」

    他不道歉還一道歉寶音哭得更厲捂着小嘴淚珠子滾滾真如梨花帶雨一般。王賢看着暗罵自己王八隻好轉移話題道：「廣武鎮多少駐軍

    「三千之數。」寶音是個識大體的姑這招果然奏效。她一邊擦一邊將別後的情形告訴王賢。原來阿魯台生性謹大軍前進不忘考慮後派了自己的三兒子率領軍隊駐紮在此。「其實倒也不我和吳大哥、許大哥商量不行便攻下廣武鎮。就等你來拍板了。」

    「唉……」王賢嘆息一他卻完全提不起一點戰緩緩坐在夾雜着黃草的沙地半晌才道：「不打。」

    「好。」寶音沒有問為什點點聽他的下文。

    「你不問為什麼？」王賢雙手枕在腦滿臉疲憊道。

    「你自然有你的原因。」寶音本來對他一肚子可見他那張臉變得顴骨高聳、消瘦不兩眼滿是血便不禁轉為心再也生不起氣還是配合着問道：「為什麼？」

    「因為血流得已經夠多了。」王賢面露痛苦之色道：「博爾濟吉特一共才多少一下就去了五不能再死人不然博爾濟吉特如何在河套立足？還不是被吞併的下場？」與德勒木他們並肩作戰這段時他已經深深喜歡上這些善良勇敢的博爾濟吉特人。他更忘不了那些為了掩護他而死難的博爾濟吉特兄他不能再讓他們的族人流血了。

    寶音看着他臉上那真切化不開的悲點點輕聲道：「都聽你的。」

    休整一第二天走出帳王賢臉上的疲憊卻更重他為了這兩千五百人的出整夜整夜都沒合眼。

    簡單的洗漱之吳為端上一鍋肉幾個粗面請王賢吃早飯。

    「伙食不錯麼。」王賢卻沒什麼胃舀了一勺湯嘗了道：「還能吃上羊肉湯。」

    「大人的舌頭不管事兒了麼？」吳為笑道：「這哪是羊這是兔子肉。」說着小聲道：「嫂子為了給你補身一早起來去打的。」說着笑道：「嫂子對你可真不大人快趁熱吃吧。」

    「我只是看到一直傻兔順道打的而已。」這時寶音走了過低聲對吳為道：「吳大你還是叫我寶音嫂子的稱我擔當不起……」

    「唉……」王賢愧疚的撓撓岔開話題問道：「還有多少糧食？」

    「還有半個月的。」吳為想一還是實話實說道：「好些糧食都在撤退時丟這還是省吃儉用的結果。」

    「嗯。」跟王賢料想的差不他勉強喝了一碗便把整碗的肉推給寶音道：「給傷號吃了我吃肉吃膩了。」

    「你不願意吃倒了就是。」寶音緊咬着嘴淚珠子在眼窩打滾。

    「大人是不是不舒服？」吳為卻眉頭一看看王伸手搭一下他的脈道：「脈象滑積勞成疾、風寒入大人需要休養了。」

    「什你病了？」寶音的小情緒馬上拋到九霄雲忙上前查看。

    「放小感冒而我身子壯着啥時候長過病？都是幾天就好了。」王賢抽回不在意的笑笑道：「說正事兒要緊。」說着正色道：「我準備不走瀚海走廊了還是按我最初想從這裏縱穿大戈壁」

    「大人不想再讓博爾濟吉特死這心情我很理解。」吳為卻皺眉道：「但兩千里的大戈最快也得走一個多咱們這麼多人和牲缺糧少怎麼走的出去？」

    「缺糧好可以殺馬麼。」王賢卻早已經拿定主意道：「至於缺大戈壁其實不缺水我記得來時路不時能看到泉眼。」

    「但十有又苦又不僅解不了反而會喝死人的。」吳為道。

    「有水就我有辦法能讓人喝。」王賢現在有些後當初為何不堅持己非得付出這麼大代才又回到老路上。但其實若非走投無他也不可能下決心冒這個大險的。

    「大如果到時候您的法子不那所有人都走不出沙漠了。」吳為不得不提醒一句。

    「放我已經試驗過只要能找到我就能辦到。」王賢淡淡道。在忽蘭忽失溫斷後的日他做了一些探正因為心裏有才敢重提縱穿大戈壁。

    「是。」吳為服從看看寶音道：「嫂……你怎麼看？」

    「好。」寶音早就知因此毫不意點點便將這個命令傳達下去博爾濟吉特人都露出驚慌之色。在他們眼大戈壁是神聖恐怖瀚海走廊是長生天賜給他們的通除此之走別的路必死無疑。

    但是寶音琪琪格卻堅決支持王賢的決她相信王賢會把她的族人帶出大漠去。別吉表態支族人們自然不再說什默默按照王賢要求的開始準備

    王賢的要求很簡殺掉多餘的馬馬肉煮熟晾成肉馬皮縫製成大大小小的水儘可能的多儲存水分。對視馬為友蒙古人來讓他們殺掉馬匹十分的艱但寶音全力配合王勸說族人們依命行事。

    五天後的黎明時殺掉了多餘的馬拋掉所有輜除了水、糧食和帳幾乎什麼都沒帶的隊邁入了一望無際的大戈壁。

    「我們要從此橫穿大漠」王賢的病似乎是好他站在一塊紅色的大石向眾人做最後的鼓動：「為了活下為了奔向美好的生我們一定要咬牙堅相信只要堅持按我說的我們一定能征服這個馬勒戈壁」說完背着三十斤的水率先邁步走進了茫茫戈壁。

    博爾濟吉特人和兩百名漢也像他一樣背着水……男人三十斤、女人二十跟在他身後默默的前進。除了傷病所有人都是步馬匹則背着水、糧食、帳已經不能再增加負擔了。

    「軍馬勒戈壁是您給大戈壁起的新名字麼？」許懷慶湊到王賢身強過他背上的水。

    「你於瞧不起我？」王賢白他一眼道：「老子有的是勁兒。」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許懷慶笑道：「俺老許就是有把子力不用白不用。」說着用嘴呶呶不遠處道：「您要是有勁就幫幫弟妹唄。」寶音也背着二十斤的族人們想幫她卻被她堅決拒絕。

    「傻女人。」王賢嘆氣道：「她原先不是這樣吧？」

    「人是會變的。」許懷慶難得的有哲理道：「經過這麼多她早不是原來的她了。大咧巴的眼光不弟妹是個能挑擔子的人啊。」

    「自找苦吃。」王賢嘟囔一往寶音那邊走許懷慶在背後叫道：「軍還沒回答我呢？」

    「我想表現出對它的蔑便起了這個名字。」王賢聳聳肩答走到寶音身去拎她背上的水袋。寶音早就看到是卻低着頭不放手。

    「放手。」王賢小聲道。

    寶音搖搖頭。

    王賢強行去掰她的寶音緊緊攥着拳低聲道：「我又不是你什麼別拉拉扯扯的。」

    「哈。」王賢心說還真是現世報這話咋這麼耳他一把奪過水袋道：「我答應過德勒木他以後要好好待你。」

    本來見他過來幫自寶音心裏還甜絲絲但聽他這樣一一下變了臉一把奪回去道：「不不需要。」

    「就就需要。」王賢搶過去。

    「就不就不需要。」寶音又搶回去。

    眾目睽睽之兩人竟像小孩子一樣你搶我終於一個不小水袋被扯珍貴的清水嘩得淌出來。兩人這下急寶音趕緊用手攥住口王賢用皮袍子接住灑下來的竟沒撒到地上幾配合的天衣無縫。

    看着他倆跳舞似的動許懷慶搖頭道：「還真是有默契說他倆不是兩口誰信？」

    「這對歡喜冤家。」吳為笑很有感觸道：「總得有個人徹底軟下才能不鬧彆扭了。」他都看出來這倆人的性格都有問王賢硬的時寶音王賢軟的時寶音就像坐蹺蹺總是找不到平衡。

    那廂有人找了個空水讓他倆把水倒進完成之後王賢把水袋往背上一得勝將軍似的班師回朝。

    寶音跺跺薩娜幾個不直和她說了什卻又撲哧笑了。

    隊伍便在這還算愉快的氣氛向着大戈壁的深處挺進

    青翠而充滿生機的草已經遠遠拋在身他們進入了生命的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