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漩渦收回之後,水波一樣涌動的寶玉清光,頓時失去了抗衡的目標,高懸在空 如果這個時候,蘇子語趁機驅動明王寶光攻擊,說不定還有機會重創這位婆娑聖女。
不過他並沒有這樣做,因為婆娑聖女雖然一言不合就驅動陰極地氣,做出氣勢洶洶要鎮壓自己的舉動,但是並沒有流露出太強烈的殺氣。而且對方念動之間,黑暗漩渦收放自如,顯然仍然留有餘力。
「我麼?我的名字是蘇子語,本來就只是一個雲遊散人,無根無底、四海為家,背後也沒有什麼高門大派。聖女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蘇子語並沒有趁勝追擊,也是微微地一笑,收回了寶光,額頭上明王第三目又縮了回去。
而直到這個時候,婆娑聖女的氣息,才完全地放鬆下來,那種整個人和大地融為一體的感覺,漸漸地消失。
雙方這一下交手,來得快去得也快,看似沒頭沒腦,有些莫名其妙,實際上卻是一種心照不宣的試探。兩個人都沒有完全地釋放出力量,顯然都抱着同樣的念頭,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大打出手,打到地動山搖、一片廢墟,驚動了外面的人,甚至一下失手破壞了圖書館裏的典籍。
當然,如果那一瞬間,蘇子語的念頭反應慢了一些,又或者抵擋不住陰極地氣的漩渦,表現得太過於拙劣,也保不齊她就會順手推舟,一舉拿下,那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高門大派?現在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高門大派,無非是比誰更破落而已。武當山千年傳承、道家聖地,傳說陳摶老祖、三豐仙師都曾在山中論道,神仙居所,好大的名頭!如果不是出了個魏神陽,又有誰把他們放在眼裏?我古巫一脈,上古時代感應天地,手斬赤龍,雄霸大荒,那又怎麼樣?現在有幾個人聽說過。你有這樣的神通,太過于謙虛,就是虛偽了。」婆娑聖女聲音清冷,說話沒有任何的客氣,毫不遮掩。
她這樣**裸地評價武當山,魏神陽卻表情自若,仿佛沒有半點關係,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在他眼裏,早就已經沒有什麼宗門物類的差別,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反而是蘇子語有些不太適應,不過轉念一想,對方說的雖然有些難聽,卻字字句句都是大實話。這精氣凋敝的世界,幾乎已經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宗門可以拿得出手了。
「想不到,你對國內的這些傳說歷史,也這麼了解。我記得幾十年前,曾經有一位古巫高手,和特防局起了衝突,還與雲純陽交過手,鬧得滿城風雲,最後不知所蹤。我本來以為是死在了姬玄宗的手裏,看來這猜測大大錯誤。沒有想到,當年的那位高手,居然是個女人,更沒有想到,居然改頭換面,到了這片沙漠,還成了錫安會的聖女?」魏神陽畢竟見多識廣,略一回想,猜出了婆娑聖女的一些來歷。
「看起來,你魏神陽凶名赫赫,好像有些看不起女人?什麼聖女,不過是些愚民的手段,施展些神通,取得了他們的信任。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大家目的相同,無非只是為了這裏的死海古卷而已。」婆娑聖女被點破了往事,也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不但沒有否認,反而把話挑明。
「好!我喜歡和爽快人說話,既然大家目的一致,也就無謂衝突。合則兩利、分則兩敗。聖女在這裏藏身了這麼久,不知道有了什麼收穫,不妨說出來,探討一下。」
魏神陽眼中精芒大作,氣勢一漲,緊緊抓住對方的話頭說道。
「呵呵,魏神陽,你何必惺惺作態,還真當我是女流之輩,想搓圓就圓,可以隨便拿捏?難道你以為點破了姬玄宗和我的舊怨,就可以威脅我不成?我在這裏潛伏十幾年,死海古卷、秘藏經文典籍,早就翻遍了,花費了許多心思,得到的資料,想要空口白牙就說出來,這筆生意未免也太好做了!不怕說給你們知道,就算我不插手,這裏幾十萬本經書典籍,讓你們去慢慢翻閱,沒有十年八年功夫,休想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婆娑聖女冷笑一聲,直接就說破了魏神陽的心思,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蘇子語在一旁聽得清楚,不由得暗暗點頭,能夠修煉到這樣的境界,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雖然看樣子婆娑聖女深居簡出,對於外面的消息並不靈通,也不知道魏神陽和姬玄宗之間更是仇深似海,卻是三言兩語,就把雙方的勾心鬥角、機鋒暗藏剖析得清清楚楚。
看她現在氣勢逼人,面對魏神陽半點不落下風,再想到外面如沐春風、平易近人的聖女姿態,前後簡直判若兩人,可以說也是一個翻臉如翻書,心堅如鐵的厲害人物。
這樣一個厲害人物,如果不是幾十年前和特防局起了摩擦,被逼的遠走海外,恐怕現在也是名聲顯赫,不見得就比魏神陽弱上多少。想到這裏,蘇子語忽然心裏一動,覺得對方施展的古巫神通,混沌幽冥,帶着一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知道婆娑聖女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物,所以當即開口:「聖女,既然你有心研究死海古卷,應該知道,國內的經文典籍,幾乎已經極其稀少,根本找不到多少關於上古時代的記載。我們幾番探討,都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好像另有玄機,似乎是有人刻意掩蓋。而這一切,恐怕都和流傳了幾千年的東海仙山傳說有關係,所以我們千里迢迢找到這裏,就是希望能夠從死海古卷裏面,現一些線索。你雖然對於死海古卷的研究深有心得,但是我這裏也有一件寶物,可以感應到東海仙山的具體位置。」
說完之後,蘇子語微微地運轉心意念頭,感應玄牝靈胎,釋放出了一縷溫暖祥和的氣息。
這縷微妙的氣息一出現,整間圖書館裏,頓時空氣煥然一新,透着一股雨後春風、滋潤萬物的味道,而且久久不散,只是稍微用念頭交纏感應,就有種精神奕奕、水乳交融的感覺,神奇無比地壯大了一分。
「這是?!春風化雨、滋潤萬物,聽說上古時代有奇物秉大道精氣而生,奪天地之造化,可以生養萬物生靈,代表天地的意志。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這縷氣息,根本不需要去感應,就能現神奇奧妙的地方,婆娑聖女念頭交纏,頓時徹底變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沒錯,這是我千辛萬苦,從徐福和秦皇嬴政手裏搶到的玄牝靈胎,可以與東海仙山呼應,辨明方位。有了這件寶物,不知道聖女你願不願意和我們合作?」蘇子語反應極快,從婆娑聖女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幾分複雜難明的味道。
這樣的情緒,他再熟悉不過了,玄牝靈胎這樣的至寶,放在野史裏面就是唐僧肉,誰不想上來吃上幾口,那反而有點不太正常。
不過蘇子語並不想和對方起衝突,現在對他來說,第一重要的目的,就是儘快查清楚東海仙山的線索。而且距離自由島事件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相信自己得到玄牝靈胎的消息早就傳揚開來,包括徐福在內的許多人,恐怕都虎視眈眈,正在滿天下地尋找自己,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拉攏這位古巫高手合作,也是一個助力。
所以他話里直接挑明了靈胎的來歷,再加上先前的試探,這位聖女就算是按捺不住惡念,想要搶奪,也不得不多掂量一番,現在就撕破臉皮,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你剛才說你是從徐福和嬴政手裏搶到的?方士徐福,我是聽說過,神通不凡。還有秦皇嬴政,他不是早就死了嗎?居然也出現了。看來這十幾年,我錯過了不少外面的消息。」婆娑聖女眼神冷冽,深深地看了蘇子語一眼。「好!我本來對於死海古卷里的記載,還不敢百分百確信,既然玄牝靈胎真的存在,那東海仙山,看來不只是傳說了!」
玄牝靈胎的消息,嬴政早就到處傳播,沒想到這位聖女居然沒有聽說過。不過蘇子語看對方的表情不像是偽裝,再想到錫安會本來就是隱藏在民間,躲避教廷的追殺,她的消息閉塞,倒也並不奇怪。
雖然不知道婆娑聖女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至少目前,她已經被蘇子語說動,願意合作。
知道了這件寶物之後,婆娑聖女也不再遮掩,直接帶着兩人向寺廟深處前進。
跟着她一路走進來,蘇子語才現這間寺廟裏面,別有洞天,不僅住着許多人,而且格局複雜,類似裝滿了典籍經書的房間,不下數十間,除了猶太教的典籍,還有伊斯蘭教、婆羅門教的許多經書,如果沒有熟悉情況的人指點,想要找到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
看來婆娑聖女說她在這裏隱居了十幾年,還真不是假話。
幾次兜兜轉轉,最後停在了一間大藏書室里。
這是一間毫不起眼的藏書室,和其他的房間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裏面並沒有其他的家具,只有靠牆放置的幾排書架,還有鏽跡斑斑的鐵箱,打開之後,裏面都是堆得滿滿的典籍。
建造房間,用的是一種大塊的方磚,看得出來非常堅固,只是因為年代久遠,完全地染成了青黑色,而且還有無數的斑斑點點。
歲月的痕跡,處處可見。
婆娑聖女顯然對這間藏書室非常熟悉,輕而易舉地,就從堆積的典籍中,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牛皮經書。
蘇子語接過之後,翻開一看,裏面的紙張雖然泛黃,記載卻非常凌亂,更讓他意外的是,居然還看到許多比較新的漢語字跡,分明是後來寫上去的!
「為了避免被人現不妥,錫安會的人把得到的古卷和經書都藏在了這間寺廟的典籍里,記載的內容五花八門,真假難辨。其實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逃亡,這些錫安會的後代,對自己掌握的古卷都已經有些分辨不清了,相信還不如我的熟悉程度。我把自己整理的一些心得,和經過對照的內容,都寫在了這裏面,你們不妨先讀一讀。」
看着魏神陽和蘇子語投過來懷疑的眼神,婆娑聖女似乎猜到了他們的心思,淡淡解釋了一番。
蘇子語也不再廢話,直接就坐了下來,細細閱讀。
兩人交替閱讀,這一讀,就花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
果然就像對方所說的,古卷和經書里的記載也非常凌亂,然而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其中關於上古浩劫的記載.
「主見到人們在地上的罪惡極大,於是無法容忍,宣佈將使用洪水,毀滅天下地上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無一不死!」
「洶湧的潮水吞沒了一切,無盡的暴雨永不休止……」
這是婆娑聖女記下的內容,蘇子語終於放下了手裏的經書,眼中閃爍着震驚。
他忽然現,無論東方還是西方,都有關於洪水滅世的傳說。只不過在死海古卷里,解釋成這是主對世人降下的災難懲罰,而在瑪雅傳說里,則是說開天闢地之初,天神用木頭造人,後來木頭人失去了他的歡心,於是起洪水,毀滅人類。在東方也有類似的傳說,天神祝融共工大戰,共工一怒之下,撞斷不周山,天崩地陷,洪水滔天。
於是才有了後來大禹治水、諾亞方舟的傳說。
「你的意思是?」蘇子語定了定心思說道。
「如果這場大洪水是真的呢?也許只是上古時代,人們並不知道洪水的原因,所以才有了種種傳說。」婆娑聖女提出了他的猜想。
「就算真有洪水滅世,也解釋不了天地精氣凋零的原因。不必糾結於這些,最重要的,還是東海仙山的線索。」魏神陽搖了搖頭,催促她道。
婆娑聖女也不再多話,素手一翻,已經拿出了一張薄薄的皮卷。
上面的字跡,模糊難辨,也只有蘇子語他們目力強,才能看得清楚:
「遙遠的東方,無邊無際的海洋深處,有一座沒有底的深谷,是大海的盡頭,五洲十洋的終點……」
所有的海洋都連接在一起,哪裏有什麼盡頭?!
這是蘇子語腦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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