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夫 184 澄清

    盛陽察覺到皇上漸漸陰冷的氣息。

    他有些啼笑皆非地搖頭,然後恭敬地問皇上:「皇上,那日詩作是您親自撿到的,請問,字跡如何?」

    他當然知道詩的原作者是阿沅,可是寫了詩留在那的,卻是麗妃管洛。

    陸長青這招指認模稜兩可,卻是一個極大的危機。

    何況管洛一死,死無對證,只有取得了皇上的信任才行。

    皇上冷着臉回憶了一番:「字跡娟秀,簪花小楷。」

    「那皇上看方才陸長青所謂臣和臣妻的通信,字跡如何?」盛陽又問。

    他只能把皇上往陸長青的前後矛盾上面引,讓皇上懷疑陸長青。

    「那是台閣體呀,明明就是男子所書——」皇上馬上反應過來了,不禁哈哈大笑,「你叫什麼,陸長青?以後給朕演戲看着玩倒是不錯的主意,真是太滑稽有趣了!就你這樣的證人,母后是怎麼找到的!兩種截然不同的字跡,你硬要說是一個人寫的,真是十分有趣!」

    太后臉色不好看。

    不是說證據確鑿,一定能咬死盛陽和管沅嗎?還能靠欺君之罪除掉定遠侯府?

    她陰沉地看着劉瑜。

    劉瑜示意她稍安勿躁。

    「皇上,既然陸長青不可信,不如再聽聽別人的。」劉瑜溫言相勸。

    「還有更好笑的?一併請上來!」皇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他就知道。太后肯定又是要報復定遠侯府,所以才搞了這麼一出鬧劇。

    證人來頭不小,身份很真。說的話卻是前言不搭後語,證據也是偽造的,還十分牽強。

    經過陸長青這麼一鬧,不止皇上,在場眾人也有些興致闌珊,不認為後面的人能翻出什麼花來。

    然而下一個人,卻比盛陽預料的更加複雜。

    這個人剛走上來。盛陽還覺得只是眼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過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是大同鳳臨閣的點心師傅張全。

    張全在台階下伏地:「小的張全,是大同鳳臨閣的廚師。」

    「你有什麼要說?」太后問。

    「當日在大同,當時的大同參將盛將軍。和大同總兵的女兒管姑娘,在鳳臨閣私會。」張全低着頭唯唯諾諾。

    盛陽只是淡淡地問:「你真的是鳳臨閣的廚師?」

    「是。」張全點頭。

    「你若是小二是掌柜,我還相信,可是鳳臨閣的廚師,怎麼有機會知道鳳臨閣的客人?」盛陽冷笑。

    不得不說盛陽的反擊句句在理,此言一出,大家更加肯定了張全也是個托。

    「並非如此,大同總兵的女兒在大同很有名氣,因為奪了兵權保護了大同百姓。大同人都很尊重她。可是她去鳳臨閣的時候,曾命丫鬟到廚房教我們改進點心,所以小的才會留意到。盛將軍和管姑娘在鳳臨閣私會。」張全解釋。

    「這又解釋不通了,假如內人當時是要去鳳臨閣和人私會,肯定是越隱蔽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怎麼還會請了丫鬟來教你做點心,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她在做什麼嗎?而且,你只是知道內人去了鳳臨閣。有證據證明,我當時也在鳳臨閣嗎?」盛陽質疑。

    當了這一年多錦衣衛,盛陽覺得自己給案子、證據挑刺的水平上升了許多。

    張全果然不能言明:「並沒有十分確鑿的證據……」

    皇上蹙眉:「你們雖然是後來才知道朕的賜婚聖旨,可是在大同的時候,朕就下了旨意賜婚,之後只要合乎禮儀,見幾面也不算逾矩。」

    太后驚訝:「大同的時候就下了旨意?」

    這一層她還真不清楚。

    盛陽行禮:「皇上,當時臣與臣妻也沒有在鳳臨閣相會過,」到這一步只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抵死不認賬,「大同軍務繁忙,皇上去過也是知道的,臣和各位同僚每日在軍營處理事務,日出而發日落才回,怎麼可能有時間在鳳臨閣相會?」

    「這個我清楚。」皇上心悅誠服地點頭。

    劉瑜此時拼命地向張全使眼色,要他說明盛陽和管沅相會的細節。

    張全卻一副沒有看到的模樣,低着頭一言不發。

    「唯一一次相見,大約要算在雲岡,那時候還是皇上先遇見了臣妻,臣才帶兵趕到。」盛陽又道。


    皇上哈哈大笑:「正是如此!你叫什麼,張全?你受了誰指使來說這樣的話?」

    張全抬頭看了一眼上邊的貴人,突然大哭一聲:「皇上要為小的做主呀,小的也是受了脅迫,小的不來,家人也就死定了!小的的確是大同人,管姑娘的確派丫鬟指點過點心技藝,可是小的並沒有看過盛將軍和管姑娘私會……小的不能昧良心,可是小的也不想渾家和孩子受苦呀……」

    眾人馬上就知道了,這個張全,還真是被人脅迫的。

    張全拼命磕頭:「大同誰人不稱道管姑娘賢明,如果不是管姑娘慷慨賑災,當初我們都要餓死。不是管姑娘帶人奪了兵權,我們都要成了韃靼軍隊祭刀的。管姑娘這樣的大好人,怎麼可能私德敗壞!」

    皇上笑着一揮手:「鬧劇鬧劇,朕命錦衣衛把張全的家人救出來,好生護送回去。至於陸長青,你有什麼說的?」

    陸長青也磕頭,只是和張全完全不同:「皇上明察,從弘治十八年開始,靖安侯世子夫人就和靖安侯世子有私下往來了,草民曾經手這些事,皇上不信可以把靖安侯世子夫人的丫鬟抓來,還有靖安侯世子的屬下和一些掌柜,他們都知道此事……」

    「夠了!」皇上惱怒,「好好的一個中秋佳節,被你們搞成這樣!都抓過來,抓過來屈打成招?子虛烏有的事還在這一口咬死,真是恬不知恥!來人,把陸長青壓下去,拔了舌頭。蓄意污衊朝廷重臣,斬立決。」

    陸長青被拖了下去:「皇上冤枉,冤枉呀!」

    盛陽閉了眼,不想再看陸長青。

    事不過三,陸長青第一次犯錯,他沒有責罰;第二次他也留了他性命只送他去京郊養老;第三次,他不打算再說什麼了。

    況且有些秘密,在有些人手裏,只有死了才不會吐出來。

    也幸好他和阿沅從來發乎情止乎禮,成親前沒有過分逾矩的行為,否則叫人抓住把柄,就更加頭疼了。

    更幸好皇上肯幫他。

    太后心情十分糟糕。

    今天沒咬成功盛陽,反而被盛陽鬧到這個地步。

    劉瑜不是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怎麼如此粗糙就想扳倒盛陽?

    劉瑜是沒有想到平日裏少言寡語的盛陽會句句抓要害,四兩撥千斤;更沒想到皇上如此偏幫盛陽。

    看來盛陽,他暫時還真是動不得了。

    仁和大公主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出來說話解圍。難道,兒子還是對管沅念念不忘,所以一再要推拒為他說親的事?

    這可怎麼是好呀!

    盛陽也沒有想到齊允鈞會出來說話。

    此時他看了一眼齊允鈞,齊允鈞只是神色自若地飲酒,看不出半分端倪。

    盛陽默默垂頭不語。

    回到靖安侯府觀瀾堂,盛陽把今日的事情全都和管沅說了一遍。

    管沅一襲藕荷色高腰襦裙,倚在榻上一手托着腦袋:「太后和劉瑜都參與了,太后的目標是定遠侯府,劉瑜的目標是你。可是他們兩這麼伎倆這般拙劣,怎麼都該準備充足才是呀!」

    「我也十分奇怪,」盛陽蹙眉,「難道,是誰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破壞了他們的陰謀?」

    「怎麼破壞?」管沅不解。

    「比如,事先告訴張全,到時候只要全盤托出有人指使,就能夠逃過一劫,家人也可以平安,張全肯定會試一把,畢竟他也是被脅迫的;陸長青那邊,稍微有些困難,主要是那封信太假,只要那封信真了,一切好辦。」

    「也不知劉瑜怎麼想的,偽造我的信箋,他們怎麼也不調查清楚一些?」管沅奇怪。

    而此時劉瑜在自家私宅責罵張彩:「叫你搞靖安侯世子夫人的字跡,你居然給我說台閣體!」

    「的確是台閣體,我沒有騙公公!」張彩一臉奇怪。

    「我怎麼聽說台閣體只有科舉的人才會用!」劉瑜又沒有文化,哪裏懂字體什麼的。

    張彩解釋:「這不奇怪,廬陵楊家是詩書禮儀之家,傳教於家,學的都是台閣體。靖安侯世子夫人一手台閣體,聽聞寫的極好,日後估計直接都能教兒子考進士了!」

    劉瑜一愣:「還有這種道理?」

    張彩點頭,又疑惑:「劉公公,這又是怎麼了,靖安侯世子夫人怎麼了?」

    劉瑜搖搖頭:「沒什麼。」

    這次計謀,劉瑜沒有告訴張彩。

    因為前陣子端午射柳之後,張彩警告劉瑜不要再惹靖安侯世子盛陽。

    劉瑜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於是這次私自行動,謀劃了一場真假難分的嫁禍案,就像報復盛陽出了這口惡氣!

    而陸長青,是他調查盛陽之後發現的一個棄子,在得知陸長青曾是盛陽幕僚,後來被棄用,劉瑜很快找到了他,想出了這樣一個方法。(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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