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斐忍着氣,慢條斯理的教育他媽。
「呦,那孩子,別揪那葉子,含羞草最怕揪葉子的,真是,大人也不管管嗎。」殷母好像沒聽見殷斐的話,眼神一直盯着小饅頭手裏的草葉。
尖銳的聲音胭脂嚇一跳,小饅頭也嚇一跳扭頭看着聲音發源地,他奶奶愣神兒。
「說你吶,這孩子,你媽媽沒教你嗎?」殷母嫌棄的眼神直接接觸小饅頭清澈無辜的大眼睛。
胭脂心尖兒都顫,但還是拉過小饅頭讓他遠離花叢沾到自己身後。小饅頭卻一撲拉掉他媽的手,挺身而出,小胖手一撅噠勇敢的回視着殷母:「我不聽你的話,我只聽我自己媽咪的話!哼!」
殷母沒想到這孩子,敢公然頂撞她,這才三歲的孩子。氣的用手指指小饅頭又指着殷斐:」你看看,你看看這孩子有樣兒學樣兒這是,這都被教成什麼得行了?「
胭脂就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面頰火燒火燎的疼。
她這個未來婆婆有一次指桑罵槐的說她不會教育孩子,說他的孩子沒有家教,可是他的兒子走到哪裏都是被誇的都是那個最可愛最禮貌的孩子。
殷斐也臉色如冰。
餘光看見胭脂的尷尬,男人薄唇微動,手下意識的摟上胭脂的腰。
換了平時換了常人,他早就一頓修理了,但是,那還是他親媽。
受了不少苦把他生下來的,天天把對他的恩情掛在嘴邊的。
拳頭攥了攥。壓抑的火,一直用微笑掩飾的怒氣,此時硬擠着笑。
「媽——孩子才三歲。知道什麼啊,再說您這院子裏什麼物件不是孩子的,和小孩子計較啥。「
殷母眸光訝異專注的盯着殷斐,好像重新認識一樣:「哎,殷斐,你這話說的,好像媽和小孩子過不去似的。媽說的是孩子嗎,應該能聽出來吧,小孩子就還是一張白紙,什麼樣不是身邊的大人教出來的嗎。」
太直白了,這樣擠兌胭脂,點了名說,太直白了吧,太過分了吧。
胭脂轉身,假裝看旁邊的花,其實忍着淚,她真想走,但是她知道此時如果她有什麼舉動馬上就是導火索,然後媳婦兒不好和婆婆吵架不尊重婆婆之類的話都會出來。
到時候最難做的是殷斐。
夾心人是他,彼此都會頭芥蒂。
胭脂眼睛直直的盯着一個地方,嘴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
殷斐冷下臉,眸子深沉卻帶着一絲不想當面讓他媽下不來台的糾結,伸手抱起小饅頭:「媽,這孩子,也有您四分之一的血緣,您說他不好,女人是我選的,您也說不好,那我也是不入你的眼了。我們就不打擾您老人家的心情了。還有,我主要是和您說。類似手機視頻那種幼稚的事情,還是不要再發生。這頓飯,抱歉,我不能陪您吃了。」
殷斐抱着兒子拉着老婆轉身就走。
留下一臉驚愕的老太太,氣的渾身顫抖,站起來指着殷斐;「你,你這個逆子,告訴你,婉柔早上來電話了,你竟然跑到金家去羞辱她,為了這個女人,你,當着你姨媽和大表姐的面,你,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倒行逆施你,太讓我失望了。啊你說你——「
殷母越說越氣,感情她也是憋着一肚子氣呢,找殷斐來本來就是宴無好宴,鴻門宴。想再勸勸他和婉柔的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這傻兒子竟然帶着這個女人和野種來。
真是應了那句話,兒子是給媳婦養的。他就怕這種情況才從小就給大斐訂好了婉柔。
殷斐沒轉身,聽見他媽再次說起婉柔,挺拔的身形有點僵。
一字一頓:「媽,您也是和金家一樣,因為婉柔因為我拒絕她而跳樓非逼着我娶她嗎?」
聲音冷漠的像鋼像鐵,殷斐本來來見母親大人的低姿態完全消失,本身威壓的氣勢席捲空間。
殷母感覺到兒子神態的變化,又氣底氣又有點不足,在她心裏一直隱隱擔心的就是兒子的婚事和自己唱反調。
「是不是又有什麼分別,婉柔的腿,你能還回一個健全來嗎?不娶婉柔我們殷家對得起金家對得起一小就把你帶大的金家姨媽嗎?「
殷斐勾唇。
不動聲色的臉上,帶着無奈和冷漠的神情。
「好,媽,如果我能還回來婉柔的腿呢?」話說的凌厲,賭氣,挑釁。
「那媽就可以考慮你的意見。」殷母迎戰似得答。
「媽,晚上飛機,我讓胡大送你。」
這是殷斐隱忍的在這個院子裏說的最後一句話。抱着癟嘴的小饅頭頭也沒回走出院子。
殷母眼底湧出渾濁的老淚。氣的站立不穩揪住月季樹的樹幹。
養兒養兒,就是這個下場,為了一個陌生的毫無血緣關係的女人,能拋棄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能把生養之恩的老娘的話當做放屁,能絲毫不念及親緣骨血。
這是她的兒子嗎?
從小不摟着媽咪都不睡覺的大斐嗎?
二十七年,他從來沒有違逆過自己的意思,從來沒有頂撞過自己一句。
今天,就為了這個女人。
自古紅顏禍水,妖姬誤國,呵呵,這個女人生就一副妖魅的樣子,兒子真是,霉在她手裏了。
胭脂心裏自責極力了。
看見殷斐的寒霜密佈,看見殷母的恨鐵不成鋼。
她也是做母親的人,辛辛苦苦帶過兒子的人,她能理解殷母對殷斐的心情,雖然她做的偏激,但是出發點是為了兒子好。
天下有哪一個母親不是愛孩子的呢。
「殷斐,我看,我抱小饅頭坐小吳的車回去,你還是陪伯母多留一會兒吧。畢竟,她,是你親媽啊。總也不見面,傷了心不好。」
胭脂頓住腳步,要從殷斐懷裏接小饅頭。
「媽咪,不讓爸比回去,那裏面是老巫婆。我們不要理她。」
小饅頭聽懂了大人的話。
「小孩子不要胡說,不許再說巫婆這類的話,那是你爸比的媽眯,知道嗎,就像我是你的媽咪一樣。你會因為媽咪罵了你就不跟媽咪好嗎?」
胭脂板起臉,訓兒子。
「哼。」小饅頭噘嘴不敢說了,心裏回想起那個奶奶的樣子還是很不愉快索性轉過臉不看他媽咪。
殷斐心疼的拍拍胭脂的手:「沒事,我們一起走。小饅頭不是還要去娛樂場嗎。」
傲嬌的男人也非要和他媽至這口氣。
陰沉的臉,不近人情一般。抱着小饅頭繼續往車邊上走。
胭脂偷偷打量他的五官,輪廓被壓抑的更深刻,眼眸深處,一層叫人心疼的陰影。
這就是他有心事時的模樣的,雖然他很會控制着情緒,克制自己宛若如常的狀態,但是胭脂能看出來。
「殷斐!」胭脂跺腳:「我不是假門假事,我說真的,那是你媽,出發點也是為你好,不接受我們你可以勸啊。總要給她時間的。她就一個人兒,這樣和你生着氣回去巴黎,多傷感情啊。再說,你現在的身份是爸爸,能不能給孩子做個好榜樣!」
殷斐停住腳,把孩子交給小吳,轉身,陰鬱的笑了一下,緩緩的擁住她。
嗅着懷裏女人香甜的氣息,大手輕輕捧起她的臉,溫柔深邃地盯着自己女人這張水做的一般白希的鵝蛋臉。
傻女人,真是讓人感到溫暖,她心疼他的眼神讓他心碎。
垂眸,頭稍微一低,大手揉着她的長髮依賴的,吻上去。
吻的有點重,胭脂哦的輕音一聲,身子有點顫。
男人把她壓在自己懷裏,就像傾瀉着某種情緒。胭脂一時被他吻得發暈,口裏秩唇色一時混亂,急急的喘急急的躲閃。
吸着她的光華的唇液,男人薄唇晶瑩。
擁着她的手放開,捏了一下她的臉,轉身走回四合院。胭脂心情複雜的留戀的看着殷斐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後面,才轉身,臉騰的就紅了。
她看見了什麼?
她兒子,正小手擱在胖臉蛋上對她羞羞羞。「羞羞,羞臉蛋,臉蛋臉蛋花皮球。」
小吳尷尬的搓手:「太太,我不讓他看,可是弄不住他。」
「額,那個,走吧,我們先去遊樂場。小饅頭你在頑皮不帶你去了哦。」
胭脂臉像火燒雲,光在兒子面前她好好,主要兒子還在小吳面前羞她,唉,都怪殷bt,剛才發的什麼情啊。
「媽咪,我不羞你了。王好婆說了,爸比和媽咪還是可以玩親親的,但是和別人就不行,我會看着你們的喲。」
「話多,你還去不去了。」胭脂佯裝生氣的跳上車後座。
「媽咪,爸比不去嗎?大人說話不是要算數的嗎?」小饅頭還望影壁牆裏面望着。
殷母依舊坐在花架里低頭垂淚,猛一抬頭看見兒子又走回來,不敢相信似得驚喜。
「媽,我看您先別回去了,我給婉柔打電話,讓她來做腿的復建。」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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