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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背後說人壞話不對,但是背後聽別人的悄悄話我覺得也不大行。」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受傷的又只有我一個,甚至完全更不知道為什麼,我必須得為蘭黛侍女找說辭,這個世界的謎團實在太多了,我已經不想思考了。
「你們不說本昂壞話,又怎麼會知道本昂在偷聽噠!」小亞瑟王怒猶未消的揮舞着牙籤劍,張牙舞爪的反駁道。
「但是問題又來了,你不在背後偷聽,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啊呸,是她們兩個在說你的壞話,對吧。」
我差點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這是要鬧哪樣,怎麼說着說着我就和蘭黛侍女成一夥了呢?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不好。
「等等,這種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我覺得還是放到一邊比較好。」
蘭黛侍女站出來打圓場了,哦哦,不愧是你們,打斷的時機恰到好處,差點就要陷入反覆套娃然後繼續被小亞瑟王嘟的危機之中了。
話說回來,這都是誰的錯?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回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身邊,依舊是那副痛苦的表情,蜷靠在樹下,讓人看了心疼。
「照顧阿爾托的重任就交給坐騎了噠。」小亞瑟王拍拍我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神態。
「等等,你們呢?一起呀,反正你們也沒事做對吧。」我覺得人多一點比較好,阿爾托莉雅現在的狀態,也不知道她在夢境裏發生了什麼,我怕我hold不住。
現在,知情者竟然想溜,這怎麼行。
「本昂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蘭黛商量噠,重要的事情噠。」
「真的?真的不是因為把阿爾托莉雅坑的那麼慘,不好意思面對她所以想逃避責任?」我將臉逐漸逼近小亞瑟王,眼睛閃爍着已經看穿了一切的沼躍魚之光。
「不可能,不存在噠,本昂怎麼會錯,本昂怎麼會不好意思,坐騎別胡思亂想噠!」
很好,沒生氣而是忙着辯解,這誠實的反應已經完完全全暴露了真相。
看了看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侍女派頭十足的蘭黛組合,又看了看始終躲在她們身後,無論蘭黛侍女如何移動走位,都沒有露出一點破綻讓我看到,堪稱躲貓貓終極高手的貝拉騎士,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是吧,行吧,你們走吧,有我和潔露卡就夠了。」
「那個……不好意思,我也有點重要的事情想和亞瑟王大人商量。」黃段子侍女無情舉手。
連你也要背刺我嗎混蛋!
「開玩笑的,誒嘿。」黃段子侍女面無表情的做了一個賣萌表情。
「哦哦,不愧是我的繼承人,可以的話我也想這樣和親王殿下開開玩笑。」蘭絲眼前一亮,看着小亞瑟王,腦海里不知道在幻想着什麼,表情逐漸變態。
「都!給!我!滾!」
我將所有人統統都趕走了,包括黃段子侍女在內,十二騎士傳承者只剩下她一個在,按道理來說本不該,或許有點別的原因吧,又或許是她們認為我會是阿爾托莉雅醒過來後最希望見到的人,無論如何,走都走了,就給我走的乾淨點吧混蛋!
在吾王身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做賊心虛的左右瞧了瞧,確認沒人,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沒有毒舌搗蛋的黃段子侍女在一旁,可以盡情做想做的事情了。
譬如說,肩並肩什麼的,那是只有戀人未滿的青澀男女才會做的事情,是夫妻就要這樣。
嘿。
將嬌小玲瓏的阿爾托莉雅,整個抱在懷中,蹭蹭。
啊,我可沒說阿爾托莉雅矮。
不知道是否感應到了什麼,她那因為痛苦而緊繃着的表情,似乎鬆緩了一點點。
「晚安。」
我嘟噥了一句,下巴輕輕摩挲着吾王的金髮,逐漸合上了眼。
好燙!
再次醒過來,是因為懷裏像是抱了一團火球,嚇的我差點撒手,好歹記起了睡覺之前將吾王摟在了懷裏。
嗯?
阿爾托莉雅?!
果然發燒了,而且燒的很厲害。
我幾乎忘掉了這種體驗,按道理來說冒險者是不會發燒的,除非虛弱到了一個極限,看阿爾托莉雅的身體也不像是那麼虛弱的樣子,為什麼會忽然發燒呢?
是因為精神上的虛弱麼?到底得虛弱到什麼程度,才能讓如此健康強大的身體出現異狀?
顧不得想更多,我手忙腳亂的掏出毛巾,浸濕了冷水敷在她的額頭上,記得……應該……好像是這樣?
其實我也知道這樣做是多餘的,濕毛巾也好,甚至是特效藥也要,對普通人或許有效,但對吾王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身的意志,只要稍微哪怕恢復一點精神,強大的軀體就能瞬間將這一點點小毛病恢復。
所以……要不我給哼首安睡曲?像嬰兒那樣,將阿爾托莉雅抱起來,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真要這麼做了,感覺無論是我和吾王,都會瞬間社死,成為一輩子的黑歷史。
嘆了口氣,我重新將吾王抱在懷裏,緊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額頭抵在她滾燙的額頭上邊。
千萬要挺住啊!
第三次醒過來的時候,阿爾托莉雅的發燒好了,從劇烈的精神痛苦,到虛弱,到恢復了一絲絲,貌似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我又察覺到了一些發生在阿爾托莉雅身上的異狀。
她的身體,似乎在溢着一縷縷漆黑的氣息。
並非錯覺或者眼花,更不是什麼誇張的比喻,是真的在溢出黑氣!
伸手碰觸這些黑色的氣體,我如同觸電一樣瞬間縮了回來。
那是宛如深淵一樣深不見底的痛苦和絕望。
這時候,我真的很想將小亞瑟王抓回來,不管不顧彼此的身份,狠狠將她屁股打爛,這都是什麼鬼考驗,把阿爾托莉雅弄成這副模樣。
但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這是在無能遷怒,考驗的內容是自身最大的願望,如果阿爾托莉雅是個簡單滿足的人,如維拉絲一樣,恐怕這個考驗不會比做一個美味的蘋果派更難。
考驗的難度因人而異,而接受考驗的人是阿爾托莉雅,於是瞬間成了深淵難度。
這是吾王自己的選擇,這是她必須面對的難關,要麼夢裏,要麼現實。
我只能茫然的看着阿爾托莉雅,全身上下,逐漸被身上溢出的漆黑氣息覆蓋,直至只剩下一張面龐。
絕望和痛苦,就像一個柔軟卻無法剝落的蛋殼,將阿爾托莉雅染黑。
唯一的好消息是,阿爾托莉雅臉上的痛苦漸漸緩和,我不知道她的精神世界到底在經歷着一個什麼樣的變化,但是有一件事,我察覺到了。
阿爾托莉雅,應該快要甦醒了。
本以為應該是鳳凰涅槃一般,有着驚天動地的異象,卻是沒想到,只是睫毛輕輕顫了幾下,毫無預兆的,那雙碧綠色的,帶着迷離晦暗之色的美麗眼眸,一下子睜開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從她剛睜開的眼眸里,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東西,一副又一副模糊的畫面,從甚至能從她的眼睛裏聞到硝煙的氣息。
她初開的眼睛裏,似乎藏着一部王國史詩,無窮無盡的文字,畫面,片段,組成深不見底的旋渦,要將我的目光捲入其中。
修長的睫毛飛快一開一合,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逐漸恢復光澤。
目光對視,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的長久,又或許是一陣微風拂過的空隙。
她忽然輕輕一笑,神態虛弱,臉色蒼白,金髮散落,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有些狼狽,毫無女王陛下的威嚴體面,但是,卻是我見過的最能打動人心的笑容,心裏掠過一絲悸動,就仿佛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透過那樹蔭落下的斑駁陽光,看到了暗戀的女孩正衝着自己羞澀微笑。
樹蔭下,少女輕輕開口。
「能和你相遇,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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