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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片刻,我們紛紛對留言持保留態度。
畢竟,你不能因為末尾註明是魔王的留言,那就一定是魔王本人呀,凡事得講究一個真憑實據,抓姦在床,不然別人說自己是奧特曼,你就它喵就真信了以為它只有三分鐘能打。
當然,如果真的是,那槽點就多了去了,連我這個吐槽小王子都分不清哪個是主次。
岔路二選一,就算沒有魔王的留言告誡,也只剩下這一條路可走,路上果然沒有遇到任何陷阱,但類似的事件很快又出現了。
小心,前有懸崖魔王!
不是,你一個金字塔內部哪來的懸崖,神海玩多了吧?
「怎麼辦?」雖然經過剛才一波信任度大降,蘿莉公主還是看向了我。
「呃……」我細細沉思了片刻,腦海中的陰謀論還是消之不去。
「魔王是我們的敵人對吧。」
「嗯嗯。」
「你願意相信敵人說的話嗎?」
「視情況而定。」
哎喲,絕對理智黨呀,得,當我沒說。
「我覺得還是不能信,我們可以試一試,就算是真的,懸崖畢竟不比剛才的滾石,只要保持警惕,及時發現,調頭返回不就可以了嗎?」
「有道理。」
蘿莉公主恍然一拍掌心,小人偶似乎也忘了剛才的陰陽怪氣,很勉強的誇了我一句,不愧是冒險經驗豐富的猴子先生。
於是就這麼着吧,果然沒走多久,前方的通道就仿佛是整個被硬生生地從地圖上抹掉了一般,上下左右,均只餘下一片黑不見底的深淵。
「看來還真是,沒辦法,只能調頭了。」這時候,我還保持着樂觀態度,只是剛轉過身,笑容便漸漸凝固。
身後的退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面牆給堵上了,看上去就好像原本就是死路。
而且是錯覺麼?那面牆在往前推,它還在往前推!
退無可退,落下懸崖的一瞬間,我一拍手心,恍然大悟:「是我大意了,這裏的陷阱果然沒那麼簡單。」
同樣在做自由落體運動的小人偶,目光格外滲人,緊袷裙擺,連墜落的樣子都透露出幾分優雅姿態的蘿莉公主,也失望的合上了眼帘。
信任度↓↓↓
白光一閃,我們再次回到了入口處。
面臨着進入夢境以來最嚴重的信任危機,我不得不擺正心態,暫時摒棄疑心,站在客觀的角度去分析所謂的魔王留言。
但是,就算站在客觀角度分析,也完全站不住腳呀,你說它魔王到底圖什麼?
為了指引我們儘快找到它,好拉開最終決戰的序幕?
那它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在金字塔入口處等我們,脫褲子放屁有意思?
「凡凡,凡凡,你仔細看一下那些字!」蒂亞似乎發現了什麼端倪,用催促的口吻讓我湊近一些去看。
「嗯?怎麼了,這些字有什麼問題嗎?」我依言上前,恨不得將眼膜子貼到字上,也沒發現什麼。
哦,也不能說完全沒發現,那就是這字寫的賊難看,歪歪扭扭的,比文盲也好不了多少,難道最近的魔王都越來越敷衍了麼,隨便拉只猴子都能演?
「不是啦,是這些字的顏色。」
「鮮紅色呀,我又不是色盲,有什麼問題嗎?那些魔王什麼的不都喜歡玩這一套麼?弄些鮮血淋漓的效果,企圖製造恐怖氣氛,自以為能將敵人震懾住。」
「與其說是對方想製造鮮血淋漓的效果,倒不如說原本就是鮮血淋漓吧?」
「啥意思?」
「你想想看,這些機關陷阱,也不是魔王自己造的,對吧。」
「對呀,雅典娜不是說過麼,這是她老祖宗留下的考驗,怎麼可能是魔王自己造的呢。」
「也就是說,對於古墓而言,魔王也是外來者,對吧。」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麼?」
「也就是說,哪怕對方是魔王,也要老老實實的躲開這裏的機關陷阱,一路潛行進來。」
「聽你這麼一說……」蒂亞一通有理有據的分析,讓我逐漸找到了盲點,順着這個思路再仔細一看,果然看出點不同來。
牆壁上血淋淋的字眼,那一筆一划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為了營造恐怖氣氛,震懾後來者,倒不如說是身負重傷之人用顫抖手指留下的血書!
於是我懂了:「牆壁上的血淋淋提示,並非是魔王的刻意指引,也不是企圖干擾我們的陰謀,而是……」
「魔王一路下來的真實慘痛遭遇!」
蒂亞點點頭,下意識的擦了擦濕潤眼角,忽然意識到,或許本世代最慘魔王要上線了。
這也太扯了吧?!
但是,好像目前為止,蒂亞的解釋是唯一站得住腳跟的。
沒辦法,我只好抱着被一頓狂噴的心態,將蒂亞的推論原封不動的告訴小人偶和蘿莉公主。
結果收穫了兩份崇拜目光。
信任度↑↑↑↑↑
「不是,你們就這麼輕易接受這種說法了?」
我無法相信,連自己這樣的腦洞帶師也是將信將疑,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才接受,你們憑什麼為什麼啊?!
「為什麼不呢?蘿莉公主歪了歪頭,困惑的看着我,不知道觸碰了哪個開關,柔軟的語氣逐漸變得高昂起來。
「其實我一直就想說道說道了,某些騎士為了推動劇情,寫的實在實在是太沒有水準了。」
她激動緊握小手,奮力的往桌子上一錘,發出輕微砰地一聲。
「舉個栗子,主角通過破碎的線索,堪破重重迷霧,終於找到了寶藏的所在地,然後藏寶地也佈滿了九死一生的陷阱,歷經艱辛,終於找到了寶藏,結果!」
喝了一口水,砰砰砰的用力錘三下:「結果呢,敵人悄悄跟在他屁股後頭,毫不費力的找到了藏寶地,這也就算了,面對寶藏地九死一生的陷阱,竟然能毫髮無損的一路跟到終點,就是為了要在這裏和主角進行最後的決戰!」
「更有甚者,甚至還能後發先至,背負攻城弩,肩扛投石機,腳踏列車炮,躍過重重陷阱,趕在主角前頭出現在寶藏點上埋伏,你說這合理嗎?這合理嗎?!」
「不合理,不合理。」面對激動的蘿莉公主,我首先要考慮的不是劇情合不合理,而是她會不會突然暴斃。
「所以魔王中陷阱,有什麼錯?!」
「沒有錯,沒有錯。」
「魔王也是人!魔王也有中陷阱的自由!」
「是人,是人,自由,自由。」
「抱歉,我失禮了……嗚~」
忽然意識到自己一腳踏在桌上,一手高舉拳頭,就差高舉一面旗幟就能化身貞德的蘿莉公主,緩緩蹲了下去,捂着臉,害羞到無以復加。
「總而言之,這一定是魔王的警示沒錯。」蘿莉公主退場,小人偶緊接着閃亮登場,一錘定音。
「道理我都懂,但魔王為什麼要警示我們呀?」
「大概……」小人偶歪着頭,努力想了想,得出一個讓我無語的結論。
「大概,這是一個好心的魔王。」
你可別到最後,魔王才是好人,我們這些勇者才是一路對善良無辜勤勞耕作樂意助人的魔王手下燒殺搶掠的帶惡人,這麼反轉,雖然這種套路最近用得不少,但作為當事人我心理和生理方面接受不能。
姑且確定牆壁上的警示沒有陰謀後,接下來的一路,我們順暢了許多,果然按照警示,就能順利避開陷阱,找到正確道路,甚至有些陰險的機關,把正確的道路隱藏起來,若是沒有魔王留下的【前有隱藏道路】這樣的提示,我們恐怕得兜轉好幾天,踏過成千上百次陷阱,才能摸索出來。
這也側面證明了,魔王到底被陷阱坑過多少次,才找到正確的路,留下這些警示,恐怕整個金字塔已經遍佈染滿了它的鮮血。
不止如此。
來到一個複數岔路口,我再也忍不住,辛酸同情的淚水嘩啦啦流了出來。
一二三四五……一共八個岔路。
其中七個岔路都留有魔王的警示,很明顯,沒有警示的那個岔路才是正確通道,一路上相似的情形我們遇過許多次,只不過這一次的岔路最多。
那麼問題來了,所有的陷阱通道都留有警告,甚至註明了是什麼樣的陷阱,這到底意味着什麼我的同志們!
這代表着魔王七個陷阱都踩過了!
我們甚至能從牆壁上的血字,分辨出魔王踩陷阱的順序。
你看第三條通道,字體較小,筆畫較細,看起來應該是用涓涓細血留下的字跡,傷勢不大,應該是魔王做出的第一個選擇。
越往後,血字越大,筆畫越粗,出血量越大!
到了第七個,那血字,簡直就像是滿口滿口的鮮血猛地噴上去的一般,又似握着一人多高的巨大毛筆,揮灑而出,氣勢磅礴,光是看着就覺得疼。
這齣血量,怕是連毛細血管里的血都流幹了吧?
那麼,問題又來了,八個岔路口,八分之一的正確率,結果選錯了七次,請問出現這種情況的概率是多少。
對我這個數學帝來說,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一道題,但對於一個但凡還有點同情心的人類而言,這是一個艱難的,不願意去碰觸的問題。
仔細回想一下,好像前面的岔路口也是,五個岔路口的,必定會有四個留下警示,四個岔路口的,必定有三個留下警示,無一例外,簡直菲妮附體,救世主驚呼不可戰勝。
「猴子先生。」就連不會流淚的小人偶,都裝模作樣的抹起了眼角,扯了扯我的衣袖,聲音哽咽的對我說道。
「等會遇到魔王,你不要再欺負它了好不好,它已經夠可憐了。」
這個本應該是槽點滿滿的二五仔請求,卻立刻得到了我的認同,用力點點頭。
因為魔王它,實在太難了。
眼前八個岔路口的考驗,似乎就是最後一道了,順着魔王的警示進入正確岔路,往後就是一條向下的直道,再無曲折,道路也是越走越寬敞,空間越大,完全就是一副即將要到達波ss房的預示,就差來一個存檔點了。
終於,我們來到了一處空曠大廳,大廳最深處,聳立着一扇數十米高,足有百米寬的誇張巨石大門。
大門前,站着一道身影,似乎也被這扇大到沒朋友的石門給擋住了路。
聽着身後的腳步聲,它緩緩地,陰森森地轉過身,無風自動的斗篷,帽子下面黑漆漆的面孔,有那麼點最終的帶波ss的感覺。
等它抬起頭,露出真容,那張熟悉的面孔讓我忍不住驚呼出聲。
「本子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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