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盛唐當駙馬 第十一章 樓陰缺

    顧元溪寫罷,嘴角盪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不知清兒姑娘能否能用剛才彈奏的樂曲唱一首呢?」

    衛清兒長吁了一口氣,撫摸着案上的宣紙美目中竟流露出一絲激動之色,慨嘆開口道:「公子這首『憶秦娥』比之李太白,卻也毫不遜色。」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眾人一開始只道顧元溪上場是一場大笑話,沒想到衛清兒居然如此讚美。當下眾人,驚愕有之,更多的是嫉妒與不信。

    「清兒姑娘,請。」顧元溪彬彬有禮地做了個拱手禮。

    「恩。」衛清兒點了點頭,重新拿起琵琶彈奏出剛才的曲子,吟聲唱道:

    「樓陰缺,欄干影臥東廂月。

    東廂月,一天風露,杏花如雪。

    隔煙催漏金虬咽。羅幃暗淡燈花結。

    燈花結,片時春夢,江南天闊。」

    同樣的曲子,同樣淒婉動人的女聲傳入眾人耳中,不過沒有絲毫因為重複所帶來的審美疲勞。同樣的樂趣,不同的曲詞,卻有着類似的意境。

    這首詞是南宋著名詞人范成大所作的《憶秦娥·樓陰缺》。樓房陰缺處,欄杆的影子靜靜地躺在東廂房前,空中皓月一輪。月兒照東廂,滿天露冷風清,杏花潔白如雪。隔着煙霧,聽催促時光的漏壺下,銅龍滴水,聲如哽咽。廂房裏帷幕昏暗,燈兒結了花。燈兒結了花,閨中少婦只做了一會兒春夢,便游遍了遼闊的江南。

    這首詞將春閨少婦的懷遠愁思描寫得淋漓盡致。一曲詞罷,滿座寂靜無聲。在座的公子文人文化素養都是不低,聽罷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他們仔細品味後,便得出這首詞的水平絲毫不在李白那首詞之下的結論。同樣的詞,居然能跟當世大文豪——被稱為「謫仙人」的李白比肩,如何能不讓他們震驚?

    「沒想到這登徒子竟然有如此才華~」那白衣公子聽了也是愕然驚嘆,雖然十分不願意,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欺負」她的登徒子確實有一把刷子。

    紅衣公子則是雙手攢緊,嘴裏喃喃念着「片時春夢,江南天闊。」一句。許久後才發出一聲嘆息道:「上闋言室外之景,月斜花影,境極幽俏。下闋言室內之人,燈昏欹枕,夢更迷茫,善用空靈之筆,不言愁而愁隨夢遠矣。好個顧公子。」

    衛清兒的心裏也是驚起一絲波瀾,唱罷後搖頭嘆息道:「這世上有兩曲『憶秦娥』了。」

    言下之意,便是這首詞完全能與李白那首不相伯仲,變相的承認顧元溪這首「憶秦娥」的水平。

    不過這時候的詞一般是作為樂坊的曲詞而出現。這些曲詞多流行於市井間,只是由於唐玄宗的雅好這類樂律法曲,所以漸躋於士大夫的歌筵舞席上,作為娛賓遣興之資。但也僅僅作為娛賓遣興之資而已。《舊唐書》上記載:「自開元以來,歌者雜用胡夷里巷之曲。」這時候曲詞雖然已經開始流行,但在文士才子們眼裏,曲詞絲毫登不上大雅之堂。唐詩才是這時代的主流。


    所以,滿座眾人震驚之後,其實也很快釋然。若是在宋朝吟作出一首好的長短詞,那短時間內就能名滿天下了。但對唐朝人來說,無非是民間又多個擅長作詞的伶人罷了。所以一開始滿堂賓客確實被這首好詞的意境所感染,也驚嘆於有人的曲詞能跟李太白不相伯仲。但震驚之後,除了那些雅好音律的人之外,大部分的人也沒真正放在心上。畢竟唐人雖然喜歡音樂曲詞,但也只是用來娛樂而已。長短詞這個時候還是旁門小道,並不是衡量一個人才華的標尺。

    「不過是旁門小道而已,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果然,片刻之後就有人發出不屑的聲音。眾人一眼望去,赫然是那郭液郭公子。

    衛清兒聽罷,眼裏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恨意,不過很快就收斂不見。她擠出笑容:「莫非郭公子看不上曲詞不成?」

    郭液一怔,事實上他作為世家大族子弟,這種樂坊曲詞確實只是用來娛樂的消遣方式而已。但衛清兒便是這專門浸淫這些樂坊曲詞的歌者,所以真若把內心不屑的想法表現出來,那就完全會得罪這個大美人了。所以一時之間,居然無言以對。

    顧元溪知道衛清兒這種歌者舞優內心的想法,他微微一笑,朗聲說道:「其實詩詞之間,並列對舉,各極其美,各臻其盛。詞是一種音樂文學,它的產生、發展,以及創作、流傳都與音樂有直接關係。」他稍微一頓,環視四周,笑道:「我知道各位大多看不起曲詞,但詞與詩一樣,都是見與景,融於情,發於聲的藝術。《尚書.虞書》寫道『詩言志,歌詠言,聲依詠,律和聲。』而《樂記》寫道『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於心,然後樂器從之。』所以無論是詩還是詞,都是我華夏文學光輝奪目的明珠,沒有孰高雅孰低俗的問題。」

    滿堂賓客一聽,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完全是不以為然——如郭液這些文士公子。但偏偏他們害怕得罪衛清兒,所以不看出言反駁。

    顧元溪這幾句話真正感動的就只有衛清兒跟妙玉樓裏面以此為業的女子了。幾句話之下,有幾個女子居然眼睛濕潤了起來。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外的一些人對顧元溪的話感到頗為震撼。

    「皇兄,你看這個人的想法倒也是新奇。這顧元溪曲詞才華如此出眾,倘若……」大堂內一間不起眼的雅間裏一位身着白衣華服的年輕男子細聲說道。

    「呃?」旁邊被稱作「皇兄」的黃衣華服男子看起來跟那白衣華服男子一般大小,不過看起來比較穩重一些。他閉上雙眼,沉聲說道:「阿漼,莫非你也看上那張椅子不成?無論如何,那張椅子也輪不到你啊。」

    「皇兄。這是從何說起,我從來不敢妄想成為那張椅子的主人。」那白衣華服男子一怔,隨即苦笑道:「我這可是為你着想啊。眼下太子因為皇甫惟明與韋堅一案,這東宮儲君的位子恐怕是不保了。」

    「你不懂。父皇對太子還是信任的。」黃衣華服男子搖搖頭,眼睛依舊緊閉。

    「父皇現在就算還信任太子那有如何?」白衣華服男子哼了一聲道:「你要想想,太子即便戰戰兢兢地躲在東宮閉門不出又能如何?即便父皇不相信太子跟皇甫惟明、韋堅兩人有所勾結,但那個人一心想對付太子,恐怕太子終究逃不了『三庶人之禍』。」

    「住口。」那黃衣公子眼睛驟然睜開,臉頰有些顫抖的說道:「不許再提起『三庶人』的事情。你如此妄言,不擔心禍從口出麼?」

    那白衣華服男子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食言,回想起來,也有些害怕地抖了抖身子。片刻後才回過神來,低聲繼續道:「所以,太子之位必然不保。這時,就是其他皇子的好機會啊。」

    「你我在兄弟之中排行甚後。即便是李亨倒台,也輪不到你我二人吧。」那黃衣公子苦笑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那又如何?」那白衣公子不屑道:「當年太子之位不是直接繞過了皇長子慶王李琮,立了那次子郢王李瑛為太子。那李瑛死後,父皇又再次繞過李琮,立皇三子忠王李亨為太子。你我都是父皇兒子,安知全無可能呢?」

    「慶王是因為曾在苑中打獵時面部為豽所傷,父皇因他臉傷而認為他無福。就像腿瘸的恆山王李承乾一樣,身體殘傷的人是無法成為大唐帝國的儲君的。」黃衣公子搖搖頭道:「李亨是第三子,當年成為太子也是理所當然。」

    「兄長不想想,那慶王的生母是何人?」黃衣華服男子一聲冷笑:「別忘了……慶王生母可是劉華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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