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微微有些沉默,卻也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已,這聲嘆息,似乎飽含着無盡的滄桑,三叔的臉上也滿是無奈。
而看着葉秋和方州的神情,他也隱約的明白了一些東西。
知曉自己是因為范雎的事情而不被他們信任,可那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啊,微微的苦笑了下,便不再怎麼說話。
而且,對於這事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特殊的了。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單單的一個三叔或者是范雎,準備的來說,已經是兩人之間的一個結合體了。
當然,這件事情雖然是范雎主動做出來的,但事實上來他也不能控制這接下去的進展,因為在歷史上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而他也正是為了繼續的活着,才會使出那一招的,而事實上,只要稍微還有一點兒辦法,他都不可能使用出那種即便是在上古時期也是被稱為禁術的術法。
但在見到扶蘇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沒有了選擇。
作為堂堂大秦帝國的皇長子,又吃下了長生不老藥活了千年,在這期間,他的術法進步多大,便是可想而知,如此一來,以他現在的能力在其面前無非是送菜而已。
而如果他不將自己的三叔的靈魂纏繞甚至是近乎融合在一起,那麼等待他的,無非也只有飛灰湮滅的下場了。
就如同,就如同那個先去纏繞在葉秋身上的水鬼一般,他看着那水鬼在扶蘇的手上,漸漸消散。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看到了他自己一般,十分的不好受。
在幽都廣場的那一刻,是他離死亡最接近的一刻。如果他不是他們迅速的反應了過來,並且正好懂得這個禁術,此刻的他,應該也已經不在世間了吧!
微微的一嘆,三叔的眼裏有些渾濁。
作為一個千年前的人物,他能夠在那裏苟活上千年,自然是不願意死亡什麼的,所以在他出來的那一瞬間,便附上了三叔的身體,並且漸漸的奪走了其對身體的控制權。
這也是為什麼葉秋和方州在那墓室里會覺得三叔很是怪異,那是因為范雎在漸漸的影響着三叔的神志。
這費了他好長一段時間,因為被困了千年,剛剛被放出來,難免的會有一些虛弱,這讓他的下手變得極為困難。
事實上,一開始,他的目標還在三叔和葉秋身上,畢竟這兩人都要比三叔年輕一些,生命力也是強盛一些。
但是他很快就放棄了那一想法。
畢竟,那太不現實了。
以他那時的情況,就算是鋌而走險,也很難會有什麼成功。雖然他是從先秦時期便遺留下來的術士,但那時候的他術法本就不是十分高明。而且,以他一個魂魄之體來說,也的確是難以施展什麼高明的術法。
而不巧的是,葉秋的身上,他根本就無法靠近,似乎是有什麼在阻礙着他一般,而方州,則是一個修行有成的術士,雖然比不得他在先秦時期所見過的那些人物,但也絕不是那時的他能夠輕舉妄動的。
所以最後,思慮再三,他還是對三叔下了手。
當然,他還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事情的得手,也沒他想像中的那麼輕易。
三叔雖然是三人中最容易對付的一個,雖然是最年老的一個,但卻也同時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盜墓賊,所以在他剛剛附上三叔的身子時,三叔便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兒了。
只是這種情況以前還沒有見過,雖然看起來已經很明顯,這時候的他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他沒有辦法,但好在意志力還是夠堅定的,所以在遇見葉秋之後,他倒是撐着范雎和葉秋爭鬥之間有些分神,又漸漸的回過神來。
當然,最後,還是免不了的被壓制下去。
不管他的意志多麼堅強,但范雎就算是被困了千年,實力也依然是不可忽視。
後來,出了墓室之後,兩人便處在一個奇異的狀態,雖然是經過了不斷的爭奪,但誰也沒有壓倒性的實力,就這樣的僵持着,也意識到這不是個什麼辦法,最終兩人都差不多開始妥協了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才妥協不久的時候,卻又突然發現葉秋的到來。
兩人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聽見那事之後范雎的眼睛卻是亮了起來,那是因為那張索魂貼的緣故,幾乎是在見到那張索魂貼的瞬間,他便道出了亡靈書這個名字——儘管最後證明了那張索魂貼並不是亡靈書,但兩者之間的莫大關聯卻是每個人都看在眼裏的。
雖然三叔是想着幫葉秋一把,但范雎卻是因為那張索魂貼的原因,才沒有阻止三叔帶着葉秋去找方州。
當然之後在幽都里經歷的一切,便不是他所能夠控制的,儘管他認出了幽都的本命——上古先秦的那座王城,咸陽。
至於最後,見到扶蘇,完全便是個意外了。
事實上的話,他根本就不知道扶蘇還存在這世間,甚至,他都還從未曾見過什麼長生不老藥,不然的話,說不定便又得唏噓一番。
而他這種情況,果然也沒能瞞得過扶蘇,不過當時還好,因為在扶蘇出現的那一刻,其心神是掛在葉秋的身上,並沒有太過在意他。
而他也正是因為亡靈書的緣故,施展出禁術,將自己和三叔的靈魂密切纏繞在一起,甚至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
這也讓扶蘇再沒有了對他下手的舉動。
畢竟,三叔和范雎不一樣,他還只是一個凡人而已,如果強行的要將兩人分割出來,那邊只有毀滅一途。但葉秋和扶蘇,又不是什麼惡人,這樣的情景,無異於殺人害命,他們又怎麼會做呢?
想到這裏,三叔微微的笑了笑,倒沒有在意此刻葉秋和方州對他表現出來的這一點兒不信任,倒是對自己在那日所做的舉動感到慶幸。
畢竟,那樣之後,雖然他的靈魂已經和三叔的纏繞在了一起,但如果兩人真要害他的話,他也沒有了什麼辦法。
畢竟,那時的他本就是虛弱之身,又施展了那個禁術,是真的沒有了什麼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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