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李奇認識洪天九這麼久,還不知道他住在哪裏,這個大哥當的真是相當不稱職呀。
李奇跟着洪天九來到馬行街的北端,待到了一處鬧市,洪天九忽然停了下來,手往前面一指,道:「吶,那就是我家了。」
李奇順着洪天九的手指看去,只見是一間大屋子,大概也有個三百來平。雖然看上去,應該建了沒有多久,但是李奇心裏還是大吃一驚,他一直都以為洪萬賭坊好歹也是汴京第一賭坊,分店遍佈全城,洪天九他老子至少也算是一代賭王,住的地方應該不會比秦府差,沒曾想到竟然住的這麼寒磣。
看來小九的日子並非我想像中的那麼好過,虧我一直還佔他的便宜,真是不該呀。
李奇心裏感到十分內疚,略帶歉意的拍了拍洪天九的肩膀。
洪天九好奇的瞥了眼李奇,見其滿臉的愧疚,不明其理,道:「李大哥,你怎麼呢?」
李奇微微一怔,嘆道:「走吧。」
待來到屋前,只聽得裏面傳來陣陣嘶吼。
「渾純...。」
「渾純。」
「幕前。」
「東。」
「西。」
「啊---。」
......
搞什麼?殺豬啊。
李奇楞了下,抬頭一看,只見門沿上掛這一塊牌匾,上面寫着『洪萬賭坊』四個大字,不覺一愣。道:「小九,你不是要帶我上你們家去麼,怎麼跑到你家的賭坊來了。」
洪天九拉攏着腦袋道:「這還不是都怪我爹爹,他說我總是不喜歡待在賭坊里,於是就在我家的大門前蓋了這座賭坊,讓我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要謹記自己洪萬賭坊的少公子。」
汗!敢情這是他家的大門呀。真夠奢侈的,虧我還內疚了半天。
李奇一抹頭上冷汗,暗笑。他老爹還真一個人物,這種法子都想得出。呵呵笑道:「小九,你肯定是你爹爹親生的。」這兩父子的思維實在是太像了。
洪天九癟着嘴道:「這還用你說。我自個知道。」
李奇笑着搖了搖頭,道:「進去吧。」
李奇掀開布簾,一股濃濃的怪味撲面迎來,又是魚腥味、又是汗臭,還有一股屠夫身上獨有的血腥味。日,這尼瑪是賭坊還是難民窟呀。
環目四顧,發現裏面擺着十來張桌子,大小不一,每張桌子上都圍滿了人,漁夫。屠夫,獵手,還有幾個穿制服的,真是魚龍混雜。
但是他們此時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賭徒。
看着他們血紅的雙眼。搖旗吶喊的架勢,搏命的神態,李奇暗自嘆道,看來無論什麼年代的賭徒都是一個德行。
「少公子,您回來了呀。」
這時,一個體態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恭敬朝着洪天九道。
洪天九稍稍點頭,指着李奇道:「洪叔叔,這是我李大哥。」說着他又朝着李奇道:「李大哥,這位我家的大管家。」
洪管家看了眼李奇,忙拱手道:「原來是醉仙居的李師傅,久仰久仰。」
李奇急忙拱手回禮道:「李奇見過洪管家。」
洪管家忽然道:「李師傅,你要不要玩幾把?」
洪天九一愣,詫異的望了眼洪管家,後者快速的給他打了一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說到賭,李奇至始至終都保持着小賭怡情的心態,他最喜歡玩的就是大佬2和十三張,像麻將這些少動腦的遊戲,他很少去碰。
話說回來,李奇來北宋這麼久,還是頭一次來到這北宋的賭坊,也頗感好奇,他以前可是跟他岳父去過澳門和拉斯維加斯,當然,他也就是去玩玩,把早就準備好的錢輸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不會再留戀。呵呵笑道:「玩就算了,看看倒是無妨。」
李奇先是走到人最多的那張桌子上看了看,原來這張桌子在玩押寶,也就是一推小石子,莊家用木棍撥出一部分來,四四一分,得到最後的四、三、二、一,分別對應東、南、西、北,下注人只需把錢壓在該有的方位就行了,再簡單不過了。
想不到這玩意在如今這麼受歡迎。
李奇搖頭嘆了口氣,走到邊上那張桌子一看,只見上面放着一副方塊牌,眼中一亮,驚叫道:「牌九!」
「李大哥,這是骨牌。」洪天九糾正道。
「你懂個什麼。」
李奇鄙視了他一眼,站在人群後面看了一會,只見這牌九的玩法太簡單了,就是比點數大,連雙天至尊都沒有,又鬱悶的嘆了口氣,看來這骨牌是牌九的前身。
忽聽得後面的一張桌子發出陣陣吶喊,「渾純,渾純。」
李奇好奇過去一看,只見莊家正拿開原本按在桌上的罐子,他以為裏面會是骰子,沒有想到竟是六枚銅錢,不禁大跌眼鏡,好奇道:「小九,這叫什麼?」
洪天九驚道:「李大哥,這你都不知道?」
李奇鬱悶道:「這很奇怪嗎?」
「是---是有些奇怪。」
洪天九訕訕一笑,然後將這種玩法跟李奇解釋了一遍。
原來這玩意叫做關撲,是北宋最流行的賭博方式,玩法也很簡單,銅錢的背面朝上就叫做「純」,正面朝上叫做「幕前」,若是全部是背面朝上,就叫做「渾純」。
賭徒們一般是下注有幾個「純」,若是有人下注「渾純」,一旦出了,那就是十倍的利潤,很多人為了搏這個「渾純」,經常弄得是清潔溜溜,兩袖清風。
幼稚。
李奇聽罷,很快就給出了評語,暗想,看來這北宋的賭坊還真不咋地,一點好玩的都沒有,還得讓鼻子受罪,還是儘早閃吧。便道:「小九,我們還是快點去你家吧,免得你父親等急了。」
洪天九對這玩意早就沒興趣了,點頭贊成道:「對對對,咱們快走吧。」
一旁的洪管家看到洪天九這副厭惡的表情,深深的嘆了口氣。
正當他們要離開時,忽聽得最裏面傳來一聲怒罵,「你這鳥廝,竟敢戲弄你牛爺爺,今日你若不把錢給了,休想離開。」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最裏面靠牆一個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的大漢一手拎着一個身材單薄的男子。
但見那大漢滿臉的絡腮鬍子,面目猙獰,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衣領敞開,露出黑黑的胸毛,那男子在他手中,就如同一隻待宰的小雞一般,十分可憐。
「我--我方才只是隨便說說,你恁地能當真了。」那男子顫聲道。
洪天九心生好奇,朝着洪管家問道:「洪叔叔,這是怎麼回事?」
洪管家搖頭道:「我不是很清楚。」說着他便招來一個看場子的閒漢,詢問了一遍。
原來那大漢方才見男子投壺的時候,沒有投進去,出言諷刺那男子,說什麼這鳥洞,老子閉着眼都能扔進去。那男子就說大漢吹牛,兩人言語一激,那男子竟說要是這大漢閉着眼扔進去了,就輸給他十貫錢,結果那漢子還真給扔進去了,但是那男子又反悔了,不肯給錢,這漢子如何願意罷休,結果就演變了這樣。
這種事在賭坊實在是太常見了,洪管家朝着那閒漢吩咐道:「既然這事跟咱沒有關係,你就讓他們出去鬧,免得驚擾了老爺來貴客。」
那閒漢應了一聲,便朝着那大漢走了過去。
洪管家手一伸,道:「李師傅請。」
十貫錢?至於麼?李奇對這種事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點點頭便跟着他朝着後門走去,剛走到門口,忽聽得邊上一人道:「咦?那漢子不是那牛皋,牛教頭麼,他怎地跑這裏來了。」
牛皋?
李奇登時收住了腳步,雙眉一抬,一抹額頭,這個熱鬧可不能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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