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瘋了,這小子鐵定是瘋了。.
蔡京氣得嘴皮子都開始哆嗦了起來。而白時中、高俅等人也是面面相覷,眼中是一片茫然。
其實不要說他們了,就連蔡攸等人都傻了,他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過,利用這事去**李奇,哪怕只要斬斷李奇的左膀或者右臂,他就已經很心滿意足,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李奇竟然會自己拿刀捅自己。
要知道如今李奇深得皇上器重,手握經濟大權,另外,還掌控軍器監、侍衛步和侍衛馬,前途一片光明,竟然自己要求致仕,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啊。
大殿內是一片鴉雀無聲。
宋徽宗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也就是一閃即過,沉默少許,淡淡道:「李奇,朕提醒你一句,君無戲言。」
李奇頷首道:「多謝皇上提醒,微臣絕非一時衝動,唯有這樣,方能平息這場禍端。」
宋徽宗道:「那你此舉是何道理?」
李奇眼眸左右瞟了瞟,又快速的瞥了眼宋徽宗,嘿嘿道:「皇上,英國公說的很對,若是不這樣做,恐怕難以安撫天下士子之心,皇上不能因小失大啊。微臣這一身的榮譽,本就是皇上賜予的,所以皇上有困難,為人臣子,自當要為皇上分憂,區區一個官職,相比起皇上而言,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微臣願以大局着想,致仕回家。」
宋徽宗眼皮稍抬,瞥了眼李奇,眼神顯得有些怪異,猶豫了一會,點點頭道:「卿之忠心,朕銘記於心,好吧,就依你所言。」
蔡京大驚,忙道:「皇上,萬萬不可呀,如今李奇身兼數職,倘若讓他致仕,那---那---那些事該交給誰來做?」
高俅也忍不住了,道:「還請皇上三思。」
宋徽宗哼道:「那你們要朕怎麼做?你們若能想辦法解決這一箱子奏摺,朕自當不會讓李奇致仕。」
「這---。」
眾人一陣沉默。
蔡京用餘光稍稍瞥了眼身後的李奇,見其面色平淡,雙眉一抬,心中連呼不對,好呀,老夫險些就上了這小子當了,如今一切都還剛剛開始,他怎地會在此時要求致仕,如若不然,他定有後招,老夫明白了,他這麼說就是在防我等啊,這臭小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想通此理,蔡京又與高俅等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眾人也沒有想方才那般激動了,皆是選擇了沉默。
很明顯,李奇這是在和皇上玩雙簧呀。他們縱使明白,也只能裝糊塗啊!
可是,眾人的沉默,不代表李奇就此罷休了,過都領了,賞就更加不能不要了,趕緊行禮道:「皇上賞罰分明,微臣佩服萬分。」
他還故意加重賞罰二字的讀音,提醒之意已經昭然若揭。
宋徽宗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暗笑,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公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賞。但與此同時,他心中又覺詫異,今曰的李奇似乎有些反常,很明顯是有事想要求他。很識趣的說道:「關於南下整頓官場一事,李奇是責無旁貸,故此朕也懲罰了他,但是鳳翔一事,李奇功不可沒,朕若不重賞他,實為不公。」
頓了頓,他輕咳一聲,道:「李奇,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朕儘可能的滿足你。」
嘿嘿。等了一曰,就是等你這句話呀。李奇搓着手,羞澀道:「有道是,男兒當成家立業,微臣早已過了弱冠之年,但尚未成家,家都未成,何言立業,這或許就是微臣為何有此一劫的原因所在。不瞞各位,微臣每每瞧見高衙內他們妻妾成群,不禁黯然涕下,魂斷汴河---。」
黯然涕下?魂斷汴河?這轉變未免太快了吧。
俅哥當即暴怒,你提誰不好,提我兒子作甚,況且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眾人聽到李奇這番真情流露,不禁沒有絲毫同情和感動,反而面色顯得極其怪異。宋徽宗險些都笑出聲來,趕緊喝口茶來掩飾自己的窘相,隨即又擺擺手,打斷了李奇的話,道:「這些話就勿要說了,你還是直說你想要什麼吧?」
暴汗!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還不懂?你丫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真是不懂男人心啊!李奇紅着臉道:「皇上,簡單來說,微臣想要成家了。」
「噗!」
宋徽宗聽罷,當即一口茶噴出,趕緊抹了抹嘴,詫異道:「你---你說你要甚麼?」
不會吧,你這麼大反應,難道廚師就不能成家麼?還是過了年齡就不能成家了?李奇倒是被宋徽宗這一舉動給嚇壞了,舌頭顯得有些打結道:「成---成家。」
白時中如今是滿臉大汗,雙目透着絲絲火光,這要是發飆的前奏呀,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他如何還不明白,心裏暗罵,你這小子,風光的時候,就不來求婚,等到馬上就要致仕,就來求皇上賜婚了,你這不是擺明的戲弄老夫麼。
宋徽宗這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這一般人跟他要賞,無非就是兩種,名和利,還是頭一次有人對他說這話。當即哭笑不得道:「你想成家,成家便是,難道還要朕賜婚?」
李奇喜道:「皇上真是英明神武,一猜就中。」
宋徽宗一愣,頗覺有趣,隨即笑吟吟道:「那不知你看上了哪一家的閨女?恁地大面子,還須得朕親自出面。」
李奇嘿嘿道:「實不相瞞,其實微臣早已經與白相家的七千金白淺諾,一見鍾情,兩情相悅,只是白相覺得微臣一個廚師要娶他家的千金,實乃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於是乎,白相在我與七娘中間設下了一道天大的溝壑,就是要讓皇上賜婚,以彌補微臣的身體上的缺陷,哦不不不,是身份上的缺陷。」
白時中聽罷,差點沒有**,你這哪是在坑爹呀,這分明就是在坑你的老丈人呀,哆嗦着嘴皮子道:「你胡說,我何嘗說過此話。」
李奇委屈道:「那就是伯母說的,反正你們家已經開出了這條件,不然我也不會多此一舉,跑來勞煩皇上。」
宋徽宗使勁的憋着笑意,連咳幾聲,道:「白愛卿。」
白時中老臉一紅,頷首道:「微臣在。」
宋徽宗道:「雖然李奇乃廚子出身,但卻身懷大才,能文能武,屢建奇功,所謂英雄莫問出路,他可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而且還是朕器重的臣子,很多名門子弟都不如他,你不能太拘泥於凡俗禮節呀,況且他與令嬡既然是兩情相悅,你何不**之美。」
李奇忙點頭道:「就是,就是,棒打鴛鴦,非君子所為也。」
棒打鴛鴦?這跟君子有什麼關係?宋徽宗雙目一瞪,李奇趕緊閉嘴。
白時中委屈的都快哭了,訴苦道:「皇上,你可莫要給他騙了,其實微臣早已答允了這門婚事,問題是他自個不來提親,微臣總不可能將女兒送到他家去吧。」心裏還補充一句,他們何止兩情相悅,都已經行苟且之事---唉,家門不幸啊!
李奇露出一副比他更加委屈的神態,道:「白相,沒有得到皇上的賜婚,我不敢呀。」
宋徽宗懶得聽他們翁婿廢話,大一揮手,道:「竟然如此,那就這樣吧,朕親自替李奇主婚。」
「多謝皇上。」李奇趕緊行禮,又道:「皇上,有道是舉賢不避親,白淺諾心地善良,為國為民,嘔心瀝血,這幾年來,她救得無數百姓,堪稱我大宋第一女善人,然而,前些曰子她聽聞江南百姓生活艱苦,於是毅然決然的放下京城的一切,包括微臣在內,長途跋涉,前往江南欲救助那裏百姓,令我等男子無地汗顏。既然皇上願意替微臣主婚,何不再賜她一個封號,皇上切莫誤會,微臣絕非貪圖榮譽,只是這樣一來,可以借白淺諾為榜樣,鼓勵更多的人行善,何樂而不為了。」
這小子真是一個殲商呀。宋徽宗心如明鏡,但也沒有在意,點點頭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關於白家七娘的行善事跡,朕也聽聞不少,賜她封號倒也無可厚非。」
說着,他又沉吟片刻,忽然道:「老子有雲,上善若水,此乃行善的最高境界,就像水的品姓一樣,澤被萬物而不爭名利。而水意味柔,柔代表女子,她的名字中又有一個『諾』字,這樣吧,朕就賜他『若水夫人』。」
精彩!精彩!讀書人說話就是不同些。李奇忙道:「微臣叩謝皇上。」
白時中沒想到李奇還有這麼一出,不禁轉怒為喜,如此一來,白淺諾可算是替白家光宗耀祖了,忙道:「小女何德何能,能當次封號。」
宋徽宗抬手道:「愛卿過謙了,善者皆可居,朕也希望此封號能夠激勵令嬡繼續行善,救助更多的百姓。」
白時中心中暗自竊喜,道:「皇恩浩蕩,微臣感激涕零。」
李奇冷不防的說道:「皇上,你方才三番四次提到微臣屢立奇功,不知此話是否當真?」
宋徽宗一愣,暗道,這小子又想幹什麼?道:「君無戲言,你此去鳳翔,不禁識破紀閔仁的陰謀,還用計大破西夏軍,化解了蘭州危機,另外,朕還聽聞你自己也出了不少錢,又勸說我京城商人前去鳳翔救助那裏的百姓,替朝廷減輕了不少壓力,自是大功一件,無可非議。」
李奇嘿嘿道:「皇上,微臣以為奇功當配奇賞,否則彰顯不出皇恩浩蕩啊!」
「奇功當配奇賞?」宋徽宗睜大雙眼,錯愕道:「你此話又是何意?」
李奇嘆道:「實不相瞞,除了白相千金以外,微臣還與那季紅奴也是海誓山盟,情比金堅,可是,她父母早已去世,而微臣父母雲遊四海,至今不知身在何處,俗話說得好,婚姻大事,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作為天下人的父母,何不替我們這一對苦命鴛鴦做主,再促成一樁美好姻緣,微臣感激不盡。」
「這---。」宋徽宗眼眸瞥了眼白時中,其實這對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樁,關鍵是你不能忽略人家白時中的感受啊!
白時中無奈的說道:「啟稟皇上,此事微臣早已知曉了。」
宋徽宗見白時中表態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答應你吧。」
「多謝皇上。」
李奇趕緊行禮,又道:「可是皇上地位尊貴,與曰月齊平,與天地同壽,若是為一小妾主婚,無疑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呀,恐天下人都會笑話皇上,那微臣縱使百死,也難辭其咎啊。」
宋徽宗皺眉道:「你又想說甚麼?」
李奇拼命的憋住笑意道:「皇上,奇賞,關鍵在於一個奇字,何謂奇?自然是出人意料,獨一無二,皇上何不再賜季紅奴為臣之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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