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太可惡了!那信本來就是我的,為何我得到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還得先付出,這還有沒有王法呀!李奇越想越怒,回到前廳,掃視眾人一眼,開口就道:「秦夫人說了,她不會見你們,你們就回去吧。」
眾人瞥了眼李奇,神色顯得有些古怪,無一人起身。
這眼神是什麼意思?不會以為我和夫人有一腿,故意編來騙他們的吧?李奇如今只想早點看到白淺諾的那封信,懶得和他們廢話,嚷道:「馬橋,馬橋。」
「步帥,你找我呀!」
「靠!你咋從後面冒出來了。」
「我一直跟在你後面的啊!」
「是嗎?算了,算了,你立刻去龍衛軍,傳我命令,就說有人擅闖民宅,讓他們來幫這些人全部帶走。」李奇霸氣十足的說道。
「是。」
那些人聽李奇要叫龍衛軍來,不禁慌了,一些家底比較薄的人趕緊站了起來,正欲開溜,高衙內忽然跳了出來,嘿嘿道:「各位莫怕,莫怕,我爹爹可是太尉,那些兵不敢拿咱們怎麼樣?開封府少尹是我叔叔,也不用怕。」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對付李奇,一定得人多,以多欺少,就算李奇的口才再生了得,那也敵不過十幾張嘴。
李奇臉色登時僵住了,忒尷尬了,不過這廝還真是說的對,俅哥可是三衙的老大,誰敢動他兒子呀,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恨不得將這二貨千刀萬剮,沉聲道:「衙內,小九,你們四個過來一下。」
他說着也不等高衙內回話,就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洪天九道:「哥哥。去不?」
「咱四小公子怕過誰,走!」
高衙內哼了一聲,邁着霸王步就朝着外面走去。
來到外面,李奇也沒有跟他們玩虛,畢竟都是知己知彼了,納悶道:「事情的原委我已經知曉了,你們幾個跑來湊什麼熱鬧?」
高衙內習慣性了撫摸了下鬢上紅花,淫笑道:「當初我以為秦夫人已經是你的人了---。」
「那只是你以為,我說了我和夫人是清白的。」
「現在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當然得來了。小九,你說是不。」
「那是,那是。」
是你妹。李奇道:「衙內,不是我打擊你,你也見過秦夫人,你以為她會看上你麼?」
高衙內嘻嘻道:「正是因為見過,我才來的,就秦夫人那姿色,嘖嘖。百萬里挑一,要是以前見着了,我早就來了。李奇啊,男歡女愛這事。你不懂,首先得讓她看到咱的誠意,至於看不看得上,那是另外一碼事。」
洪天九點頭道:「不錯。不錯,哥哥以前沒少被寡婦趕出門,也沒見少塊肉。」
高衙內虎軀一震。怒吼道:「小九,你說甚麼?」
洪天九趕緊把臉偏過去,一個勁的裝傻充愣。
這傢伙真是老油條了。李奇知道得先找到一個突破口,索性不去理他,朝着洪天九道:「小九,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很純潔的,你怎地也來呢?」
洪天九道:「正如哥哥所言,我反正也沒啥事,就來碰碰運氣!」
「你知道你這就做甚麼嗎?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李奇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朝着柴聰道:「柴官人,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君子---。」
柴聰不待李奇說完,手一抬,溫文爾雅道:「我本就是君子,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靠!」
李奇豎起了一根中指,反正對方不懂,又朝着樊少白道:「少白,你一定是被他們拉來的吧?」
樊少白搖搖頭,笑道:「我與王三娘門當戶對,為何不能來。」
還王三娘,你做夢吧。李奇咬着牙道:「我懂了,我懂了。你哪裏是來提親的,你分明就是貪圖秦夫人的財產。」
樊少白擺擺手道:「非也,非也,李奇,我樊樓和醉仙居一直都是聯盟,若是能親上加親,成就一段佳話,豈不美哉。」
「佳話?我看是冤孽吧。」
李奇怒極反笑,掃視他們一眼,道:「好啊,好啊,你們跟我玩這一套,莫不是要逼我使絕招。」
洪天九欣喜道:「啥絕招?可是那九陰真經,快使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老子要瘋了!這那是四小公子,分明就是四小怪胎呀。李奇露出是一個迷人的微笑,淡淡道:「馬橋。」
「啥事?」
李奇緩緩道:「你立刻命人去太尉府、洪萬賭坊,請太尉、八金叔來此商量蹴鞠聯盟南下一事,哦,另外再去金樓,告訴那張娘子,就說我們醉仙居打算跟她合作,還有還有,派人放出話去,就算柴小官人死皮賴臉的纏着秦夫人,意欲霸佔民婦。」
「啊?」
馬橋驚叫一聲,暗道,這也忒歹毒了吧。
這還了得!高衙內當即叫道:「李奇,你太不懂江湖道義了吧,啥事都不能告父母,這是規矩。」
洪天九道:「就是,就是,此舉太無恥了。」
「李師傅,你---你這是公私不分啊!」樊少白急道。
柴聰更是暴跳如雷,道:「污衊!李奇,你這是要壞我名聲啊!太惡毒了。」
李奇自當沒有聽見,淡淡道:「馬橋,你還不快去。」
「哦。」
「等下!」
高衙內一抬手,怒瞪着李奇,隔了片刻,道:「我們走。」
「等下!」
李奇突然手一伸,指了指後面,笑道:「謝謝!」
柴聰不敢置信的望着李奇,道:「他們又不是我們叫來了的,跟我們有何關係?」
高衙內怒吼道:「李奇,你別欺人太甚。」
「馬橋。」
「我知道了,去告他們父母。」
樊少白還真怕李奇跟金樓聯手,忙賠笑道:「衙內,柴聰。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秦夫人咱們也認識,理應幫幫忙。」
高衙內怒不可遏,不禁怒吼一聲,用力的抓了抓頭。
「哥哥,你抓我的頭幹什麼?」洪天九頭一縮,委屈道。
「我等會還得去張寡婦那裏,不能弄亂了頭髮。」
高衙內很騷包一笑,又怒瞪了李奇一眼,然後大搖大擺的朝着裏面走去。
柴聰、樊少白等人也跟着走了進去。
有高衙內這混世魔王出馬。一切都變得簡單了,不一會兒,那伙人就鬱悶的走了出來。
「好走,不送。」
李奇拱了拱手,心想,真是一群癩蛤蟆,就算夫人要招親,那也輪不到你們啊,連近水樓先得月這麼膚淺的道理都不懂!
趕走這群癩蛤蟆後。李奇立刻回到了後堂,手一伸道:「人都走了,拿信來。」
秦夫人笑道:「多謝。信我早已經叫人放在你床頭上。」
日。又被耍了。李奇笑眯眯道:「夫人,信就這一封。但是人可不就是這一撥,你得有心理準備啊,我可不是再伸出這寶貴的援手了。」
秦夫人輕嘆一聲,沒有做聲。
李奇一愣。沒有再說,適可而止,向李清照說了一聲。「失陪!」就趕緊朝着外面走去。
「信!信!」一進屋,李奇就直奔床頭而去,果然有信,但不是一封,而是兩封,他趕緊拿起來一看,原來還有一封是鄭逸的,秉着先私後公的原則,李奇果斷的將鄭逸那封信扔到一旁,將白淺諾的信打開來。
信上第一句話就讓李奇眼眶紅潤起來了,不禁喃喃念道:「七娘,大哥也想你啊!」
「大哥,七娘想你了!你還好嗎?王黼致仕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雖然別人都說跟太師有關,但是七娘知道,其中大哥肯定也出了不少力,甚至有可能都是大哥你一手策劃的,現在太師出相了,大哥終於不用再過着那如履薄冰的日子了,七娘真的替大哥感到開心。
唉!可是,七娘現在很不好,在來之前,你和娘不止一次的告訴我,江南兇險,不適合我去,可是我不信,我以為人非野獸,性本善,再兇險也不過爾爾。可是當我到了江南,我才發現我錯了,這裏的人遠非野獸能比,人心險惡,我至今才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或許真的會退縮。
剛來到杭州,這裏正在鬧錢荒,走在街上,隨處可見一些百姓們拿着絹布上街購買商品,有些人為爭一個銅板,不惜惡語相加。鄭二哥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朝廷也想過許多辦法,但都是無功而返,可是我相信大哥你一定有辦法的,聽說已經上報給朝廷了,所以我對這次朝廷的援助充滿了信心。但這僅僅是迎接我們的一份小禮,更加令人無法想像的事情還在後面。
方臘雖平,餘孽猶在。而且杭州官場也是烏煙瘴氣,官員的舉止令人髮指,我曾親眼目睹一個芝麻小官,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奪百姓的田屋和女人。正是因為如此,杭州的百姓無田可種,無飯可吃,只能落草為寇,所以在杭州附近,強盜比比皆是,少則數人,多則百人。這些強盜不僅搶奪過往商人的財物,而且還與當地官府、財主相互勾結,那些官吏就是他們的眼,包庇他們,而那些強盜就是他們的爪牙,專門為他們斂財,官官相護,官民勾結,律法在杭州只是一張廢紙罷了。就在昨日,鄭二哥又抓獲一群十餘人組成的強盜,你想不到吧,其中有一人乃是鄭二哥手下一名押司的兒子。鄭二哥當時唯有苦笑以對。他現在是連暗中調查都停止了,他怕繼續查下去,會導致那些人拼死一搏,對我們不利。
也許大哥你看到這裏,會以為七娘膽怯了,萌生了退意。其實不然,在杭州待的越久,我就越無法抽身離開。當我見到一群群上街行討的乞丐,當我見到路邊那一具具凍死的屍體,當我聽到那一聲聲充滿着悲哀和無奈的哭泣,我的心真的很疼,疼的讓我無法入睡,那時,我真希望大哥你能在我身邊,告訴我該如何走下去。
三天前,我在去往我們新酒樓的路上,見到了我一生恐怕都無法忘記的畫面,在我路過一條小溪時,發現一個竹籃漂了過來,裏面是一個不到一個月大的嬰兒,但是已經停止了心跳,我真的無法想像,是何種困難能那位母親拋下自己的孩子。當時,我就對那嬰兒立下誓言,若不能改變這一切,我就絕不離開。或許這個誓言有些任性,甚至有些自大,我一介女子又能做甚麼呢?但是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就這麼走了。希望大哥你能明白七娘,也支持七娘。
其實我說的只是冰山一角,只因鄭二哥信中已經寫明一切,所以我也就沒有細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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