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號角再次吹起,高書着「魏」字的大纛在風中翻轉,獵獵作響。
樹上幾隻寒鴉,天際一片肅殺。
曹操心知,此戰勝則能更進一步,直指成都,蜀國既滅,吳國勢必不能獨完,則能完成他多年的夙願,天下一家。
敗則只能退守北方,徐圖天下,三年不可再起刀兵,看着斑白的雙鬢,自己未必能再熬到那一天。
而曹丕仁厚,自己百年之後,魏國的命運將會如何?曹丕披掛出征,心中有着對大魏子民的責任,有着對戰爭的重新理解,也有着對命運的無奈。
人不光是為自己而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按照自己心的指引去做每一件事。
來到那片對陣諸葛的河岸,原本不識人間紛擾的土地已經被戰火破壞得面目全非,地上猶佈滿折斷的刀戟,河水中尚夾雜着血液的腥臭。
迎上來的不再是那藍白相間的道袍,換做了與之齊名的鳳雛龐統。
龐統相貌甚陋,以羅遮面,傴僂着身軀,毫不起眼。
但海水不可斗量,其人深謀遠慮,智慧無窮,憑着一手炎術·困令天下英雄聞風喪膽,往往能出其不意,先發制人,被困住的敵人會覺得如千年般漫長。
但只龐統一人時卻不足為慮,所以曹丕的壓力不會太大。
曹丕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每一支箭矢,讓它們在兩國士兵之間穿插出靈動的旋律,而龐統袖中流出的火鳥卻是一種節奏,一種能激勵人心也能殺人無形的節奏。
上路靠近天山,苦寒之地,此時激戰正酣,銀甲趙雲閃轉騰挪,良將張遼沉穩如山。
下路曹操劉備王者對決,但兩人均是謀天下之人,並不擅長一刀一劍之爭,是以你來我往,平平無奇。
整個戰場陷入短暫的平靜,不溫不火地持續着,天邊只餘一抹倦怠了的夕陽。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覺得這死一樣的平靜應該被打破,戰場就是殺戮,長期的等待會磨去人應有的血性。
魏國三人齊聚中路,準備對付看似不堪一擊的龐統。
他們不知道,趙雲和劉備也躲在龐統身後,只待魏國三人出手,耗費掉一定的技能,劉備救回龐統,再反撲魏軍,則大事可成。
得到劉備的指示,龐統作渾然不知狀,在河岸上悠然進退,似在自家庭院午後閒步。
曹操再也按捺不住,催眠術出手,意外地十分順利地命中龐統。
曹丕開始出手,對於沉睡中的目標,他有十成的把握,張遼開始靠攏,龐統似乎已經沒有生還之望,可惜一代謀士。
但是陡變突生,龐統身下出現一個明黃色的光圈,魏國三人立刻看到劉備的視野。
「慢!」曹操大喊,臉上浮現出極度的不安。
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曹丕的定軍和穿雲已然出手,覆水難收。
不出意外地曹丕的箭矢準確地擊中龐統,帶走了他大半的血量,也全在意料中的,劉備拉回了龐統,一記神聖之光妙手回春,龐統再次生龍活虎。
趙雲已然踏着金光從左翼斜插過來,龐統和劉備也向前逼近。
「撤!」曹操的指令簡潔而乾脆,或者說形勢的危急不容他再多說幾個字。
魏國三人開始有序地撤退,曹丕最先走,曹操次之,張遼斷後。
曹操心知等趙雲無雙過去曹丕的技能回復,未必沒有希望。
但是趙雲的速度實在快如鬼魅,離張遼只有幾步之遙。
當他靠近張遼時,卻沒有使用長槍突刺擊暈張遼,因為他知道此時推出張遼,身後姍姍來遲的龐統很難困住他。
他需要超過張遼再將他推回去,則張遼必死。
這種臨敵不亂的想法固然是正確的,但也給了張遼更多的時間。
張遼從容地將他擊暈,還打出三道震盪波帶走了他一定的血量,不敢再多砍一刀,又一次踏上逃亡之路。
很快趙雲醒轉,仍不依不饒地衝着三人而來。
此時曹操的催眠術尚無法使用,一記黑暗纏繞可能是張遼最後的救命稻草,曹丕的定軍此時是不能再指望,穿雲倒還在漸漸恢復中。
終於,張遼被生生擊退,陷入暈眩,趙雲不顧一切地將失去戰友之痛發泄在他身上,曹操曹丕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救援。
縱然張遼身經百戰,魁偉如山,此時也被趙雲長槍傷得血量直下。
張遼甫已清醒,卻又被一根火繩縛住,陷入長久的困頓,任人宰割。
此時曹操決然轉身,直衝趙雲身後,一記催眠精準地命中劉備和龐統二人,將劉備的伏兵生生阻在了手中,也讓必死的張遼有了生存下來的機會。
然後黑暗纏繞救回張遼一定的血量。
趙雲仍不顧其他,不停地攻擊張遼,曹操也被他的橫掃千軍之氣傷到不少。
而趙雲自身也被張遼的鎧甲彈得困苦不堪。
終於,那漫長的火繩終於解除,張遼重獲新生般正要撤離,一支亮白的箭矢改變了他的主意,那是曹丕的穿雲。
一箭再次擊中沉睡的龐統,張遼鑿擊尚在冷卻,但要殺龐統,震盪波足矣。
曹操也靠了過去,放出驚世駭俗的暗淵領域,一個血紅的八卦出現在焦灼的地面,如一個血盆大口要吞噬世間的一切。
龐統的血量迅速地下降,而由於暗淵領域的緣故,劉備也已然醒轉,第一件事就是離開這可怖的血紅,但在走出去的過程中,仍然被帶走了相當的血量,本就羸弱的他此時更覺不堪一擊。
儘管有劉備的一記神聖之光,龐統仍然倒在了張遼的震盪波中。
「軍師!」劉備和趙雲一齊失聲疾呼,但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水鏡先生曾言,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劉備二人盡得,卻未曾想二人竟先後歿與一役,這對有天下之志的劉備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還我軍師來!」劉備雙眼飲着泣淚,伏兵出手,將張遼困於其中。
張遼被十面埋伏,無法突圍而出,曹操曹丕愛莫能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代良將,功成身死,壯烈殉國。
「劉備,你欺我太甚!」曹操說着血紅着眼向劉備衝去,他的心中已有魚死網破之心,而劉備兩位最重要的謀士和二弟關羽盡數折於魏軍之手,又豈會善罷甘休。
常言道哀兵必勝,而兩人都是痛斷肝腸,鹿死誰手,誰也無法知曉。
「父親!」曹丕疾呼一聲,就要衝過去助曹操一臂之力,卻被一杆銀槍攔了下來。
「來吧!你我終有一戰!」張遼曹操的英勇已經驅散了曹丕心中所有的怯懦,趙雲已被張遼的刺針鎧甲彈出了內傷,而此時他無雙的光芒也已退去,儘管不擅近戰,曹丕未必會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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