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時,已經是大下午,日頭沒像響午那般大,不熱人,但桂長生和楊二娘倆人此時倒是出了一身的汗意。
一到鎮上,兩人就下了馬車。
鎮上就幾條街道,與清遠鎮相比,不過一半繁華,鋪子這時候也都早早的關了門,不是逢年過節初一十五,鎮上並不像清遠鎮那般熱鬧,畢竟是偏遠了些。
聽趙叔說,這邊過去要幾日的路程才到南城那邊,也是繞路走了,官道不通這,大夥要去縣城也不是去南城,去的是清遠鎮那邊的方向。
清遠鎮離縣城近,去縣城也不過是一個上午就到了。
古木鎮上的鋪子都早早的關了門,這會子在街道上走動的人並不多,桂長生和楊二娘下了馬車就四處瞧了去。
那婦人說是大上午瞧着四妮的-優-優-小-說-更-新-最-快-WWW.-,一路上過來也只有一條道,他們沒遇着四妮,四妮就是沒回村子,想必還是在鎮上了。
瞧着鎮上的人不多,桂長生也只能挨個的去打聽打聽,問了好些人都沒見着過,心裏也有些失望和着急。
楊二娘見着這般,便道。「東家,要不去問問那些鋪子的人。」瞧着還有些鋪子沒關門,就去問道一番。
四妮上這兒來做啥呢?
桂長生不知曉,等去問了幾家鋪子,直到一個麵館問了那老闆後,老闆是個憨厚老實的,聽了這話,又瞧着她們一臉着急的模樣,便道。「你們說道的那小姑娘啊,俺瞧見過,今兒響午在俺這吃了碗面呢,拿的銀錢俺找不開,還讓人幫襯着找給她了。」
四妮身上的確是有銀錢,桂長生給的,一來是想姑娘家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那買物什的心思都有,再來她也不小了,若是喜着啥,去鎮上自個挑,反正也不是她一人去,趙叔還得送了她去的。
聽完這話,不等桂長生再問道,老闆又接着道。「她後邊還問了俺這鎮上哪兒有藥鋪,俺還以着她住了鎮上,俺在鎮上幾十年,想是那家的親戚,倒是富貴的,姑娘年歲不大,手裏拿捏的銀錢可不少。」
老闆話兒扯的開,桂長生卻是沒心思聽下去了,同樣是問道了藥鋪在哪,道謝過後便去了藥鋪。
藥鋪不大,是個小藥鋪,跟老郎中那兒差不多,就是多了個門面罷了。
鋪子的門是敞開的,櫃枱前沒見着人,一進鋪子便嗅着濃濃的藥味,桂長生往後邊的院子瞧了一眼,喊道。「有人在屋裏沒?」
院子裏邊的人聽着外邊有人來了,連忙應了一聲,似乎還在和人說道話兒,隨後拍了拍衣裳便走了出來。
「哪兒不舒坦呢?」郎中是個中年男人,身上穿的樸實,身形健壯,倒是有點兒不大像郎中,反而像干慣了粗活的人。
桂長生挑了挑眉,道。「也不是來瞧病,今兒可是有個穿着青色碎花衣裳的小姑娘來這兒了?」
聽了這話,郎中原本笑着的臉,微微僵了一番,點頭道。「是來過,不過後邊走了。」
「你可是知曉她去哪兒了?」桂長生一聽這話,便着急了起來。
郎中見着眼前的姑娘着急的模樣,心裏思忖一番,道。「說是回去了,上這兒來,也沒抓藥,只是討口水喝。」
說罷,瞧了一眼進門的人,不禁有些疑惑。
趙叔朝郎中微微頷首,扭頭看向了桂長生。「東家,俺也在鎮上尋了,沒見着四姑娘。」
桂長生嘆了一口氣,總覺得郎中的話有些不大對,聽麵館的老闆說道,四妮是專門問了他藥鋪咋走,要討口水喝,在麵館喝上就成了,壓根用不着上藥鋪來。
想來,這郎中怕是撒謊了。
正當桂長生再開口時,院子裏傳來的聲兒,緊接着一個身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等瞧着鋪子裏的人時,吶吶道。「嫂子...」
見着是四妮,桂長生吐了一口濁氣,道。「四妮,你咋上這兒來了,也不跟屋裏打聲招呼,俺們可是四處尋你呢!」
桂長生見着四妮了也沒動怒,溫和的說道着。
四妮倒是顧不上桂長生作氣不作氣,連忙朝郎中道。「郎中,你快去瞧瞧,他吐血了。」
聽了這話,郎中回過神來,趕緊跑去了院子裏邊。
對於四妮口中的他,桂長生訝然的張了張嘴,楊二娘也是有些糊塗不知曉四妮說的人是誰。
郎中進了去,四妮也放下了心,才朝自家嫂子道。「嫂子,俺沒來得及跟屋裏說道一聲,本也是想早早的回去的,哪裏曉得古木鎮這般遠。」
她是走過來的,算是走的快。
「既是見着你沒事兒,俺就放心了,你倒是也說道說道,為啥要上了這兒來。」桂長生方才沒動怒,但並不代表她啥都不問道。
四妮在前一陣子,碰巧去了後山,才發覺後山那邊有人,還是身受重傷的人,當時也被嚇了一跳,後邊也沒問道人家是啥來歷,覺着可憐見的也送些吃食給那人。
幾日下來,也熟道了一些,覺着他那邊待着也無聊得緊,本想將這事兒與嫂子說道,可人家瞧出了她的心思,就警告了她一番,這才隱瞞了下來。
今兒早去,人是不見了,昨日聽得他說道,趁着還沒死,得去一趟古木鎮,四妮心裏一橫,就來了古木鎮尋人。
好在她也問道他去古木鎮哪兒,若不然來了古木鎮也未必能見着。
四妮倒是將事兒原原本本從頭到尾的說道一遍給桂長生聽,桂長生聽了,別的不說,就單說,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咋的會來楊家村?
現兒一想,四妮真是去的後山,那地上的血跡就是那陌生男子留下的。
若不是血跡發黑乾澀了,她真要被嚇的魂都沒了。
「成了,人也尋着了,這會子在藥鋪裏邊有郎中照看,你隨着俺們回去。」楊氏在屋裏還擔心着,連帶着一家子的人都在着急。
好在是沒事兒,桂長生心裏是氣也笑,心放下來就成。
四妮聽了這話有些猶豫,道。「嫂子,能不能將那人一併帶回去,他身上沒銀錢,又舉目無親的。」
聽了這話,桂長生挑着眉頭,四妮見着她這般又道。「等他身上的傷好了,就讓他離了去。」
舉目無親,這倒是真話,趙叔心裏這般想着便開了口。「東家,四姑娘心善,這事兒若是不應了,怕是四姑娘心裏也放心不下。」
桂長生沒法子,便點了點頭。「那成,就一併隨着回去。」一個陌生人,都不知曉來歷,如何能貿然的收留下來。
四妮開了這個口,她總不能板着臉給拒絕了。
見着嫂子答應下來,四妮便讓桂長生去後院一塊兒瞧瞧去。
去了後院,進了院裏的屋子,瞧見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後,桂長生倒是有些訝異,躺着的人年歲並不大,還是個少年郎。
緊閉着雙眸,小麥膚色,濃眉皺在了一塊,強勁有力的胳膊抓在炕頭的邊緣,瞧着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受了重傷,若是再來晚些,這條命怕是沒了。」郎中說着,將他腹部發膿的傷口挑開,將裏邊的血水弄帕子沾了出來。
腹部上的傷口足足有兩根手指長,傷口不淺,倒是沒傷到致命的地方,卻因為沒處理妥當,又失血過多,人也極為虛弱。
除此之外,不懂醫的也只能瞧着外傷不輕,內里的傷及也只有郎中才能瞧得出。
桂長生站了一會後便出了去,楊二娘隨着一道出來,朝她道。「東家,可是真要將人帶回去?」
「四妮都說了,難不成還人不顧呢!」四妮是個姑娘了,動了心思也是常理,那少年郎瞧着也該有十六七的年歲,若不是動了心思,咋會從楊家村靠着雙腿走去了古木鎮,先前又沒來過。
桂長生皺着眉頭,也不知曉這事兒是好事還是壞事,少年郎受了那般重的傷,也不簡單,傷口不像是被打傷,而是被砍傷的。
想着屋裏還有一把劍,估摸着是那少年郎的物什了。
郎中給人處理了傷口,也讓四妮閒着,便讓她端了水去換盆水。
見着人出去,嘆氣道。「小少爺的運氣還是不錯,你之前怎的也沒尋着人?」
屋裏除了郎中外,站着的便是趙叔了,這話自是對他說的。
「收着信兒時,就已經去尋了,沒尋着人,誰知曉小少爺是去了楊家村,還認得了東家屋裏的四姑娘,好在撿回了一條命,早先就該攔着他別去。」
郎中輕笑一聲。「也就是咱們幾個人忌憚着,小少爺豈是那老東西能攔得住的,現下恐怕是打草驚蛇了,若是被查到小少爺的身份,恐怕...」
「放心罷,人我會好好照看,這回定不會再讓小少爺亂來。」將軍唯一的後人,即便是賠上他們幾個人命也要護住,他們的希望便放在了小少爺身上了,不管能不能替將軍洗刷冤情,也不能讓這唯一的後人都失了性命。
桂長生既是應下來四妮的事兒,定是會做到,他們回去楊家村時,也帶上了那少年郎,回到楊家村已是天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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