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長生直接進的院子,五子屋裏的大娃也就七八歲大的人,見着人進院子,趕忙將人拉扯住。
「你幹啥進俺屋裏院子,你滾,你滾...」大娃一臉凶煞的叫罵着,才定點大的話兒,倒是啥話都學着了。
屋裏有個那樣的爹,連娃兒都沒學着好。
桂長生心裏煩躁的很,瞧着大娃拽着她,轉身就將人大力一推,推摔在地上,倒是下手悠着了點,沒將人摔傷,娃兒沒啥錯處,錯的是大人,瞧着大娃這德行隨着他爹,心裏替徐嫂子難受。
進了院子,是當真沒見着五子娘和五子在屋裏,等她進堂屋,屋裏的女娃怕是也嚇着了,縮在角落裏邊,桂長生一進屋,小丫頭猛的竄出了堂屋。
人一出來,拔腿就往院子外邊跑,墩子娘站在門口,將人一把抓住,他們就是來尋人,無端端的跑啥,又是他們自個屋裏。
屋裏沒亮油燈,桂長生走出來從胖嬸手裏接過火把便走了進去。
「五郎,你在不在這?」桂長生直覺五郎會在五子屋裏,進了堂屋找了個遍沒見着,隨後推門進了裏屋去也沒見着人。
等她轉身去另外一間屋子時,屋子外邊上了鎖,桂長生皺着眉頭,拍打着門。「五郎,五郎...」
胖嬸隨後進來,瞧了一眼,見着桂長生着急她也是知曉着,道。「長生啊,五郎估摸着沒在五子屋裏。」這天黑了,大夥到了五子屋裏,五子和五子娘都不在,留着兩小娃兒也不知曉上哪兒去了,瞧着他們倆個。這會子怕是連晚飯都吃不上。
再咋的,也不該將娃兒們都留在屋裏,胖嬸到底是做娘的人。哪裏會不心疼。
桂長生拍打着們,手心都拍紅拍疼了。都沒聽着屋裏的應答,難道她猜測了嗎,人不在五子屋裏,那又在哪呢?
五郎雖然懂事,但也是個小娃兒,咋的會平白無故的不見了人。
「嫂...嫂子...」
「五郎!」桂長生聽着屋裏傳來細微的聲音,剛準備放棄走人了,一聽着。趕緊拍了拍門。「五郎,你是不是在裏邊?」
不等屋裏有聲音,桂長生快步走出了堂屋,瞧着倆兄妹縮在一塊,冷着張臉走了過去。「鑰匙呢?」
大娃將自家妹妹護在身後,緊緊的抿着嘴,對桂長生的問話閉口不答,見着他這般,桂長生咬了咬牙,怒吼道。「鑰匙!」
不光是大娃和自家妹妹。就是胖嬸他們和剛進院子的三郎他們都是頭一回見着桂長生發了這般大的火。
被桂長生這般一吼,大娃半大的娃兒,頓時嚇的渾身一抖。眼眶一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大夥雖瞧着大娃倆兄妹可憐見的,可也不該將五郎鎖在他屋裏啊,天黑了,人家一家子都尋遍了村子,也沒見着人。
他們是娃兒,五郎就不是娃兒了?差不多大的娃兒,五郎那般懂事,他們能做啥。桂長生哪裏有耐心跟這些熊孩子對付。
若是以為她會心聲細語的好說好勸,可真是猜錯了她。
她急的要命。到頭來,居然被人關着。桂長生想着上回五子娘將棺材抬到自家門口,將五郎嚇的魂不着體的鬧騰了好一陣。
也就是五子娘能做出那種事兒,到底是有個啥娘就有個啥娃兒,一代一代歪下來的。
「還哭啥,趕緊將鑰匙拿出來,不然的,一把火燒了,看你拿是不拿。」桂長生可是說得出做得到,就這院子能值得多少銀錢,燒了就燒了。
即便心裏有這般的怒意和衝動,可桂長生倒是沒惱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一有這念頭就壓了下來,燒了,對她自個屋裏也不好,到時候還得賠銀錢給他們屋裏修新院子,更何況五郎還在關着。
聽了這話,大娃倒是隨了他爹,硬是不開口。
趙叔走了過來,道。「東家莫惱,這院子瞧着有年頭了,將門撞開也容易。」
「是啊,長生,你莫動氣,大夥將門撞開就成了。」胖嬸還真是被桂長生嚇着了,生怕她收不住,真將人院子給燒了。
隨後,趙叔喊了那幾個修院子的大老爺們,幾人進了屋去,直接將門給撞開了,門一撞開,桂長生便沖了進去。
等她見着躺在牆根角,渾身污垢,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的五郎時,眼眶赤紅的嚇人,立刻去將人抱了起來朝外面跑。「五郎別怕,嫂子在這呢,你快跟嫂子說說話,五郎...」
三郎瞧着五郎被抱出來,人都驚的半響沒了反應。
「三郎,你還愣着做啥,快去請郎中。」桂長生也顧不得別的,瞧着三郎在愣着不懂,朝他大聲喝了一句。
三郎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立刻朝外邊跑,趙叔見着,便道。「俺隨着他一道去。」天黑了,三郎雖是個少年,但年歲也不大,趙叔便跟着他去。
桂長生顧不得別的,將人抱着出了院子,末了扭頭看向了愣怔在院子裏的倆兄妹,朝胖嬸道。「嬸子,勞煩你將這倆小的帶院子去。」
這事兒,可不會就這般完了。
胖嬸也知曉事兒孰輕孰重,大夥都瞧着的,就是帶回自家院子去也沒啥大礙,倒是不曉得,五郎咋會被打成那般,瞧着就是沒了半條命啊,才多大的娃兒,誰下得這般狠手。
這會也顧不上大娃兄妹倆哭鬧了,胖嬸和墩子娘兩人硬是將他們倆人拉扯着去了桂長生屋裏。
今兒的事可不小,有心思的人,便去了村長屋裏跑了一趟,將事兒從頭到尾的說道了一句,倒是不知曉是因着桂長生還是惱着五子屋裏,說的有些添油加醋了。
村子一家子也是知曉桂長生屋裏在找五郎,動靜這般大,誰沒聽着呢,人來了他屋裏一說,可是將村長倆口子給嚇着了。
不是因着別的,就聽了那句,五郎被打的去了半條命,這可不是小事兒,倆口子菜飯剛端上桌,還沒動筷子,這會也顧不上了,急急忙忙的關了院子門,一塊兒去了桂長生屋裏。
桂長生是嚇着了,抱着五郎回去走了一段路,咋喊五郎都沒反應,要不是有點常識,摸着五郎的胸口心跳還在,她是連走回去的力度都沒了。
五郎臉上沒一塊好的,倒是沒見着大外傷,身上的淤青一塊連着一塊,好幾個地兒都被打破了皮。
桂長生抱着五郎進屋時,四妮和楊氏就坐在堂屋的桌前,桌上還擺着碗筷,晚飯都沒來得及上桌,這會大傢伙回來,自是顧不上吃飯了。
瞧着五郎是被自家嫂子抱着回來,又見到他渾身污垢髒亂不堪,四妮趕忙迎了上去。
楊氏雖瞧不清實,可也見着是桂長生抱着五郎的,一起身,太急了些,還沒走幾步便朝前邊摔了下去。
四妮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家娘,不等她們問道是咋回事,桂長生便道。「四妮,快去打盆熱水進來。」
「唉,俺這就去。」四妮應了話兒,將楊氏扶着坐下,急忙的進了廚房去打熱水。
好幾個婦人是跟着一塊兒回來的,楊氏哭紅了眼眶,抹着淚道。「這是咋了俺五郎咋了...」
「大嫂子,你莫擔心,沒事兒的,東家不是將五郎抱了回來呢!」說道話兒的婦人跟楊氏先前說過幾回話,也是最先上了桂長生屋裏來忙活的婦人,倒是個面善的,屋裏住在村東頭那邊,挨着墩子娘屋裏沒多遠,桂長生屋裏請人,也是墩子娘去喊的她來。
擱村里,大夥都喊她楊二娘,年歲也是和楊氏年歲差不多了,不過嫁過來是做的續弦,倒是也有四五年了。
楊氏聽了這話,緊抓着了楊二娘的手,道。「妹兒,俺五郎是咋了,是咋的了?」一雙無神的雙眼倒是沒了先前的空洞,定定的瞧着楊二娘,楊二娘一愣,楊氏渾身發着抖,怕是嚇得不輕。
也是呢,先前大郎去了,這事兒她知曉着,白髮人送黑髮人,自個男人又是走在前頭,留下一家子小的,楊二娘拍了拍楊氏的手,道。「你莫擔心,三郎和老趙去請郎中了,等會就來給五郎瞧瞧。」
說完這話,外邊便傳來了娃兒的哭喊聲,楊氏扭頭往外邊瞧了一眼,外邊漆黑一片,光是聽的聲兒,啥都瞧不見。
大娃和妹妹兩人早就被嚇的亂了,一路上被拎着過來,起初還掙扎一番,後邊耐不住胖嬸和墩子娘的力度,一路哭着一路上了桂長生屋裏來。
大娃妹妹是個姑娘,哪裏能和大娃比,他又是兄長,雖年歲小,那性子可是男娃兒。
倆娃兒被拎着過來沒多久,村長屋裏倆口子就趕了過來,進院子便瞧見了兄妹倆,胖嬸和墩子娘見着村長屋裏來了,也正好,省的再跑一趟去喊了他們。
村長倆口子進院子,倒是沒開口先問道,瞧了一眼,見楊氏坐在堂屋哭紅了眼眶,楊二娘在一旁安慰着,兩人心裏是一緊,五郎該不是...倒是沒敢往壞處想。
桂長生將五郎的衣裳沒脫下,直接用剪刀都剪了,生怕弄疼了他,四妮端着水盆進來,瞧着五郎這摸樣,眼淚吧啦吧啦的掉着,將水盆放在小木桌上,道。「嫂子...」(未完待續)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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