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娃不知曉楊三郎咋的問起這事,搖了搖頭。「俺沒瞧見過,倒是上回坐在後邊的耿子問了俺,下學堂那會下的大雨,是瞧見了長生嫂子。」
聽了這話,三郎又是皺起了眉頭,瞧了瞧手裏的油傘,頓時想扔到一旁去,後邊去了私塾,趕緊將油傘還給了桂春秀。
桂春秀先前不知曉楊三郎是桂長生夫家弟弟,聽了私塾裏面幾個小娃兒議論起,才得知楊杉是楊家楊三郎。
一想到這楊家人還有這樣性子的人。
三郎模樣不差,他長的多半隨了楊氏,楊氏別瞧着現兒人老珠黃的,人家年輕時,在村里模樣是數一數二的,及笄那會,上門提親的門檻都踏破了。
後邊遇着了三郎爹,兩人見過一面,楊氏就中意上了三郎的爹,楊家三兄弟屋裏有院子,又有幾畝薄地,三人都是忙着地里,又去外邊上工的。
說起來日子過的也算過的寬鬆,楊家人去提親送聘禮,楊氏娘家那邊並沒看的上這邊楊家,但自家閨女又應了下來,想想閨女嫁過去到不算清苦,便答應了下來。
可偏偏,命不好,頭幾年日子過的好,後邊生了五郎那年,楊家三兄弟都去打仗了,沒隔多久便被抬了回來,連安慰錢都沒有,一家子家破人亡,楊氏帶着娃兒們,大伯二伯屋裏兩個婦人都回了娘家,連喪事都是楊氏一手打理的。
楊大郎隨了自家爹,模樣沒三郎長的好,長的憨厚老實,跟自家爹猶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三郎就是小小年紀就幹活了,在地里忙活,也被曬的黝黑,到了入秋後沒了日頭曬,又恢復回來一些。
現兒的三郎,並不是桂長生頭一回見着那般黝黑身板清瘦的模樣,大半年養的好,個頭也開始長抽了些,膚色也白皙了不少。
五郎如今又還小,模樣也沒長開,倒是瞧着像楊氏的少,摸着是隨着了自家爹去。
桂長生顧着屋裏幾個小的,穿着上也是穿的好的,沒再穿往回那些補丁打滿的衣裳,又是收拾的乾淨。
三郎如今也算是個翩翩少年了,桂春秀第一眼見着他,就覺着不像私塾裏邊那些娃兒。
她在現代是個顏控,見到模樣好些的人,自然也有好感,就是覺着楊杉一副愛理不理的讓人有些鬱悶。
三郎一來就將油傘還給了桂春秀,桂春秀見到人來了,正想打招呼,就瞧着人家悶聲不吭的將油傘還給了自個。
桂春秀後來一想,桂長生在夫家待夫家弟弟並不好,可也聽說了後邊桂長生待人好了,上回挖井的生意,她還是拿了桂長生先想的法子,自然生意誰都能做不是。
她倒是不覺着有啥。
心裏奇怪是覺着奇怪,後來還特意託了人打聽打聽,倒是沒像她所猜測的那樣,心裏又放心不少。
「楊杉,你為何總是臭着一張臉,又不是旁人欠了你銀錢。」桂春秀有些氣惱的開了口,來私塾好幾日了,從未見着這楊杉何時笑過,半點笑意都沒有。
冷着張臉讓人看的怪不舒坦。
聽了這話,三郎微微一愣,臭着張臉?他不是平日都這樣,也沒聽人說過,楊二娃竄過來,連忙道。「春秀說的對,楊三郎也就和長生嫂子說道話兒時才不皺眉頭。」
語氣中有些不滿,也虧得他能和楊三郎做兄弟,整個的悶葫蘆,一天到晚不說幾句話,偶爾他說了一路,楊三郎自顧自的走着,壓根沒聽着他說啥。
桂春秀沒去在意楊二娃喊了她閨名,聽着他說道的這話,心裏怪不舒坦的,明知故問的驚訝道。「長生嫂子又是誰?難不成是楊杉的嫂子?」
楊二娃點了點頭,巴不得桂春秀多問他些話兒。「長生嫂子是三郎的大嫂,你沒見過,長生嫂子也好說話的很。」
三郎聽着楊二娃跟別人說起自家嫂子,輕咳了一聲,楊二娃卻是完全沒理會,索性將三郎擠到了一旁坐了下來,說起了桂長生的事兒。
桂春秀壓根就沒打算聽,見着楊二娃滔滔不絕的說着,又不好意思拒了他,時不時看了看三郎,見着他聽着時而皺眉時而眉頭一展。
當下便道。「老先生都快來了,趕緊做好罷!」桂春秀沒了心思再聽下去,直接打斷了楊二娃的話,楊二娃也不知曉桂春秀方才還聽的好好的,咋的又變的不耐煩了。
倒是沒往心裏去,也沒跟三郎將位置換回來,索性就坐中間了,一開始覺着還不好意思,熟道幾日後,也不覺着了。
可桂春秀又不習慣楊二娃做在自個身旁,想開口又不好開口,硬是忍了下來。
楊二娃在課堂上,人也不安生,一個勁的盯着桂春秀瞧,瞧得桂春秀渾身發憷,而楊二娃就是覺着桂春秀生的好看,離得近了就更這般盯着瞧了,咋的都瞧不膩味。
這瞧人瞧的惡相,老先生見着楊二娃走了神,直接點了他去院子外邊站着,一時間弄的大夥鬨笑不已。
幾個和楊二娃說的上話的同齡人,朝他擠眉弄眼,楊二娃臉皮子可不薄,也不覺着尷尬。
桂長生先去了鎮上的陳家館子,生意好也忙,去的時候又是抄手上陣了。
她今兒來,除了添菜的事兒,還有一事。
今日是元節,鎮上有燈會,熱鬧的很,來鎮上的人也多,等忙活完早上那陣,掌柜的得空閒也就是一會子。
倒是林家三爺響午來了,知曉桂長生今日回來,就想到她上回說的火鍋這道菜,尋着心思來做了這頭一個嘗新鮮的人。
來的可不止是林家三爺,長孫少爺和陳彥也都來了,除此之外來林家做客的兩位表妹一聽今日有新菜色,自是要來嘗嘗,難得的一回,更何況今日還是元節。
陳家館子門面雖小,廚房可是重地,可講究的很,食材也備的樣樣俱全。
更何況還有林家這大戶人家做的酒樓生意,陳家館子要啥樣的食材沒有?林家三爺又是交好的,要稀罕的食材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桂長生要做的火鍋,並不着急,今兒做的魚火鍋,魚要大火熬湯才能熬出雪白色的魚|乳|湯,火候不夠,魚湯清,還會帶着腥味沒了鮮美。
殺魚取內臟,去鱗片,這種點事,對桂長生來說輕而易舉,魚是大草魚,知曉林家三爺帶來的人多,沒兩三斤的草魚是吃不上。
魚在這邊貴,一般人屋裏男的吃魚,就是過年了,買條瞧得上眼的魚回去,也得花的心疼手軟的。
再者,魚的做法在這邊,並不喜歡做湯,都覺着魚湯腥味大,沒啥人愛喝,那也是做法不對才會如此。
一般在陳家館子的魚都是用來清蒸蓋澆淋醬汁,桂長生吃過一回,也是好吃,不愧是大廚,人家沒個本事,這陳家館子的生意哪能這般紅火。
桂長生不敢拿出一般的菜色出來,也比不上人家掌柜的做的,她炒菜廚藝都是家常菜,和掌柜的相比,那真叫獻醜。
合着不是廚子,能出一兩樣新鮮的菜色,還不算啥,她也沒想着,發揮啥廚藝來發家,壓根指望不上。
將魚下鍋,過油去頭腥,再添水拍生薑放進去,生薑不單單是用來去腥的,也是用來添味,生薑的味道生辣香很是好聞。
這些忙活好,讓三墩哥往灶頭裏面一直添大火,後邊才找出了小火爐子,又將小鐵鍋拿了出來清洗乾淨。
廚子忙活起來,並不喜歡旁人在這指手畫腳的說個不停,掌柜的好奇,也只是站在一旁瞧着,沒開口說道話兒。
火鍋,一聽這名字就覺着好奇的很,掌柜的瞧着她將小火爐和小鐵鍋拿了出來,作為廚子,也看的一知半解。
清洗好鍋,便拿了事先洗好的青菜裝盤,見到有豆芽也裝了一盤子。
後邊從水裏侵泡的豆腐拿出來,拿在手裏,用刀直接在手上打出了豆腐片,瞧着這般,李嫂都心驚,生怕她會一不留神就傷了手。
倒是穩穩妥妥的將豆腐打好,放進了盤子攤開,一塊疊着一塊,甚是好看。
除了這,瞧着掌柜的又在閒着,便道。「掌柜的,可是能幫把手?」
聽了這話,掌柜的自是樂意,點了點頭,就等着桂長生交代了。
「再燒個灶頭,架鍋放多油燒開。」掌柜的不知曉桂長生要做啥,還是照做着,而桂長生又將五花肉拿來清洗乾淨,掌柜的用的刀都是好刀,有切肉砍骨的分了好幾把。
桂長生挑了一把薄片刀,用來片肉,本是想用純瘦肉,可這邊沒有生粉,純瘦肉入鍋不事先拌上生粉並不嫩。
但五花肉去皮就不一樣了,切成薄片,雖也有瘦肉,但中間帶着肥,反而更好吃。
桂長生這門手藝還是學着同事的,她和同事同住一屋子,同事的父母是專門開的火鍋店,同事的手藝不凡,大冷天的一休息,就拉着她去買食材做吃的,一來二去的,不光會吃,看都看會了,也學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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