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見着張二爺,桂長生倒是不願與他多說道話兒,微微頷首。「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張二爺,難得能見着張二爺來了這清遠鎮。」
「哪裏哪裏,清遠鎮這邊的空廊街這般出名,今日來都是慕名而來,不談生意,只是想見識見識一番罷了。」張二爺說着,打量了桂長生一眼,隨即道。「不知曉桂老闆可是得空?」
桂長生聽了這話,倒是笑着道。「實在是對不住,我正是去尋人,既然是張二爺來了,不如多在空廊這瞧瞧,我還有要緊事兒就先走一步,告辭。」
說完,桂長生轉身便離了去,過了這條街轉去了另一條街,張二爺到空廊來,多半是因着空廊開張而來,她心裏有些打鼓,在張家上吃了不少虧,總是心裏惦記着,現兒瞧着張二爺親自來了空廊,心裏也有些發緊。
倒是直接去了棋坊。
林三爺這是棋逢對手,棋坊內擺放了不少棋盤,內里都是一片安靜只有落子的聲兒,甚少有人開口說道話兒。
棋坊內的佈置,也是桂長生這邊裝潢的,棋盤都是間隔了出來擺放,坐的也是團蒲。
除了棋盤,周邊還設了台子,上邊是用來放茶水諧的。
桂長生進門,在門口的人都是熟道,見着她來了也僅僅是點頭,進入後,很快便找到了林三爺。
林三爺在內里與人下棋,內里是設了竹帘子,也只有一連贏了對局的人才進入內里。
這棋坊雖說坐不上太大的生意,卻也有不少的收入,進來下棋也得給贏錢。若是入了內里,能將那內里里的人給敗了,不僅僅是歸還進門的贏錢,還能得了另額的銀子。
桂長生與這棋坊的老闆倒是並不是太熟,進了內里後,見着林三爺眉頭緊皺着,而坐在一旁的人面色悠然。
方才進來並沒認出。倒是現兒認了出來。上回雖是帶着帷帽,卻也是看見了半張臉,她對人記得深刻。現兒一瞧便認了出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回捎了樊凡的玉佩給她,隨後一瞧,便見着了內里處隔着帘子還站着一個身形修長的人,雙手環抱站立着。似乎也在看對弈的局勢。
雖是隔着竹帘子,手裏抱着的長劍卻被桂長生看的一清二楚。
‰到這。桂長生嘆了一口氣,倒是沒再去看內里的人,而是垂眼看了看這場對弈如何。
林三爺可謂是面臨困境,而對方的棋子卻是步步相逼。將林三爺逼到了最後,也僅僅是差一步,這盤棋。林三爺便是輸了。
≮輪着林三爺走棋,也難怪會面色如此謹慎。面對進退兩難的境地,走哪一步都是鹿死他手。
桂長生不經常下棋,但能看得懂棋,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似進退兩難的境地,林三爺也並非無路可走。
正是因着對方一心想要將林三爺逼到兩難的境地,才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本身這邊的走法已經是過於是疏忽大意。
林三爺手裏的棋子拿捏了半響也沒有所動作,對方也並不着急,反而是倒了一杯茶細細的品嘗了起來。
半響過後,林三爺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桂長生,道。「你可是看出來有何能解的法子?」
「出其不意。」桂長生自然也是看到了,若是林三爺走她看到的那一步,不單單是退出了兩難的境地,還能讓對方有些防不勝防,此局便不再是方才的局勢,而是逆轉。…
一旦逆轉,對方的佈局就已經亂了,一亂,就更是漏洞百出。
桂長生倒是不能提醒林三爺該走哪一步,對弈的人不是她,不過出口說一句卻是無妨。
對弈的人最忌諱旁觀之人的插手。
林三爺聽了這話,不禁眉頭一挑,出其不意?倒是不再盯着被堵的路去看,而是看向了另一邊,將整個棋盤掃下來,手裏的棋子快速落子。
桂長生勾了勾嘴角,以林三爺的棋藝,不可能會想不到,不過是一時被逼的無路可走罷了。
明明就差一步,鬼叔就贏了,現下看着林三爺竟然走了這一步,頓時也不好下手,這顧得了前面顧不了後面,總歸是要舍一方。
若是先前林三爺這走的一步早就堵死了,也讓他沒路可走。
倒是,心裏即便是懊惱也無用,只能舍一方,護住另一邊的棋子,這時鬼叔的一方也有些元氣大傷。
林三爺倒是顯得有些春風得意。
桂長生倒是看了看鬼叔那邊的局勢,如此一來就要被林三爺吃的死死的,一被逆轉過來,被逼的一方那就是鬼叔了。
至於鬼叔的棋子怎麼走,桂長生着實是沒再多想,專心的看向了林三爺這邊如何應付鬼叔的棋子。
直下到半個時辰過後,鬼叔也是有些皺眉,被逼到了死角,頓時一臉不樂意的看了林三爺那洋洋得意的嘴臉,低聲道了一句。「徒弟,你倒是來看看,為師的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說完這話,竹帘子後面的人開口道。「出其不意。」
同樣的一句話,聽完這個聲音,桂長生已經確認是誰了,掃了一眼林三爺這邊的局勢,倒是的確有一步可走,卻並非元氣大傷,對方的棋子想要逆轉局勢也是有點難度。
舍了這一步,絲毫不影響大局。
但桂長生再看過去,才發現,林三爺早早的就出現了疏忽大意,而是大意不小,桂長生頓時皺起了眉頭,對方的棋藝可謂是個高手,自然不會走她最先看的一步。
若是這般一來,那林三爺就落了下風,接下來只能守住陣地。
果然,鬼叔直接下了桂長生看到的第二步,當下林三爺面上就露出了懊惱之意,懊惱自己的大意。
如此周旋下來,這盤棋要想分出勝負,還得半個時辰至少。
桂長生站的腿腳都麻了,隨後朝內里進去,一掀開竹帘子,就看見了樊凡,樊凡今日出現在空廊,倒是她沒想到的事兒。
上回還走的匆忙。
不過這下棋的人,倒是並不像是林家的主事,到底是誰呢?稱樊凡是徒弟,難道是樊凡的師傅?
何時來的師傅,還是從始至終就存在,她反正也是不太知曉樊凡的事兒。
倒是過了一會,外面進來了一個人,樣貌普通出奇,朝林三爺對面的人行禮,面無表情道。「爺,該動身了。」
鬼叔聽了這話,手裏的棋子一放,隨後便站起身,道。「這回沒分出勝負來,等他日得了閒空,定要打你個落花流水。」
「哦?既然你都這般說了,我等着便是。」林三爺好笑的回了一句,倒是人已經走了出去,而樊凡卻是沒走正門,直接朝裏面而去,桂長生見着他也要走了,連忙道。「這個給你!」
樊凡下意識的伸手一接,抓在手裏的是自己的玉佩,不覺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皺了皺眉頭,卻是沒再給了桂長生,直接從後面門離去。…
桂長生不知曉樊凡臉上的不悅是因甚,倒是玉佩還給他,心裏有些落空,似乎他們之間的聯繫就是一塊玉佩,若是沒了玉佩,日後能不能再見都是無人能知。
林三爺倒是請了桂長生去茶間喝茶,被看那茶間門面不大,卻是真正的去品茶,還是一般的茶館。
一進去便去了內里,兩人坐下,桂長生便開口說道遇着張二爺的事兒。
聽了這話,林三爺面上帶着笑意,道。「張家可蹦躂不了多久了,今日來,怕是也是想看看空廊如何模樣。」
桂長生面上帶着疑惑,卻是沒開口,等着林三爺接下來的話。
「我知曉你與樊家遺孤有來往,自然他如今也不能露面,行蹤更是小心謹慎。你也是知曉,當年樊家是蒙受冤情,而牽扯頗大,如今快水落石出,張家在其中究竟做了甚,又能落得如何的下場,這也只能是當今聖上才能定奪。」
聽完這話,桂長生微微訝然,道。「這麼說,樊家一案,是要查清了?」
「查是已經查清楚,當年參與此事的人已經都順藤摸瓜都知曉了來龍去脈,可惜,其中牽扯卻有一個難處,此人並非官,也非民。」
既不是官,也不是平明百姓,那...桂長生心裏一猜測,眼裏已經瞭然,若是如此,那的確是難處。
「而證據不足,若是貿然聲冤,牽連的也不過是那些爪牙罷了,真正的幕後之主卻是一個後患。」
「三爺,我有個不情之請,倒是想知曉這裏邊究竟是如何,雖與我無關,但我也是知曉孰輕孰重,再者,我與趙叔的交情不淺,的確也是想知曉到底是怎的一回事。」桂長生現下想着,趙叔給她留的那句話一定是非常重要,若不然也不會是在那個時候與她說道。
可她一直都沒猜透那句話到底是甚的意思,現下也是想知曉這事如何,而樊凡那日來,也留字提醒她勿要與楊家人太過接近,若不然必定被牽連。
「樊家一案,當初的確是被人陷害,新帝登基並沒多少年,當初國泰民安,的確也沒打仗,而恰恰在這個時候打仗,聖上年輕氣盛也實屬常情,怪就怪在這裏邊的人早早就已經謀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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