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裏邊被封了,後邊倒是沒見着衙門的人再來說事兒,村裏的人這回是知曉桂長生真出了事兒,指望不上桂長生屋裏了,倒是桂家村那邊生意做的越來越紅火,前一陣子就聲張了要請好些人去忙活。
就是楊家村的人,也去了不少人。
桂長生去長陵,現兒回來,都已過了三個多月,如今已經快過秋。
回來時,馬車直接到了胖嬸屋裏的院子,挨着天擦黑才到,胖嬸才歇了忙活在院子裏邊坐着,正打眼出神的瞧着外邊,就見着門口停了輛馬車。
胖嬸眼前一亮,猛的站起身朝院子外走去,剛走到院子門口,桂長生便拎着包袱從馬車上下了來。
人也不似先前去長陵時那般好了,消瘦了不少,瞧着也是無力的很,胖嬸一見着人回來,眼眶頓時通紅,眼淚止都止不住,吧啦的往下掉,先前一步便將桂長生拉扯住。
桂長生見着胖嬸何嘗心裏不是暖着,馬夫倒是緊着調頭離了楊家村去。
「長生啊,好在你沒事兒,可算是回來了。」胖嬸說着太袖子就擦淚,邊抹淚邊道。「回來就行,回來就行呢!」
「嬸子,俺沒事兒,俺回來了,這不好端端的。」桂長生是高興,微紅着雙眸。
聽着外邊的動靜,燕兒從廚房裏邊出來,一瞧着院子門口站着的桂長生,扭頭便朝屋裏喊道。「嫂子,長生嫂子回來了。」
桂長春在裏屋忙着給肚裏娃兒做衣裳,現兒都四個多月的身子了,聽着燕兒喊的話,手裏忙活一放。挺微隆起肚子就出了來。
「四妹,你回來了。」
桂長生點了點頭,胖嬸這才說道。「瞧俺,這人才從長陵回來,俺還盡將人堵在了門口。」說罷,接過桂長生手裏的包袱,拉着人便進去屋子。末了。扭頭朝燕兒道。「燕兒,你快去墩子屋裏知會一聲,瞧着墩子娘可沒少心急呢!」
墩子娘是個直衝的。那有啥說道啥,嘴裏念叨的不停,聽了一陣子都覺着心煩,後邊也不念叨了。倒是離村口近,愛往村口那邊瞧。就是想瞧着,桂長生能回了來。
「唉,俺這就去。」燕兒歡喜的應了話,也顧不得手裏拿着的抹布沒放。撒腿就往外邊跑去。
墩子娘這剛忙活了晚飯,屋裏墩子又不在,送去了私塾。三墩前半月就緊着去了鎮上的館子裏邊忙活,她一人在屋裏也怪冷清。胖嬸就讓她上這邊來一塊兒吃。
今兒倒是說道不過來了,燕兒一進屋就喊了墩子娘,說道長生嫂子回了來,墩子娘聽了這話,哪裏還顧得上吃着,出了門來問道一聲,見着不是玩笑話,將院子門一關便上了胖嬸屋裏來。
一路上還問道了燕兒,桂長生可是好好的回來的,可是沒傷着哪兒,燕兒連着說道了好幾句墩子娘才鬆了一口氣。
進了院子門,快步進了屋子,桂長生才坐下,凳子都還沒坐熱乎,燕兒就將墩子娘喊了過來,那是跑着過來的,氣踹吁吁的進了屋子,瞧着桂長生盯了半響,緩過來後,才道。「你咋現兒才回來呢,可真是沒傷着?」
桂長生每回瞧着墩子娘這火急火燎的難免有些發笑,道。「真沒事兒,就是在牢房裏邊待的久了,身子受不住,才耽擱了回來的日子。」
墩子娘點了點頭。「沒事兒就成,合着是人真沒出事兒。」說罷,又嘆了一口氣。「你瞧瞧,要是先前不去長陵做生意,怕是不會出這檔子事兒,屋裏的生意都斷了,你不在屋裏,俺們也不知曉咋整,場地裏邊的物什被摔的摔打的打了。」…
桂長生聽說了屋裏這邊生意的事兒,回來時,也瞧了一眼地里的那一片,心裏堵着,可想想也就作罷了,大起大落是讓人不好受,可也不是這一回不成了就不成了。
索性,手裏還有銀錢,即便不做生意,也夠着她在這地方好好過活着。
「咋的就瞧見你一人回來呢?」墩子娘過來時,也沒見着場地那邊的門開了,楊氏那邊院子,前幾日就沒屋裏,現兒更是上了鎖,聽說是去了南城。
聽墩子娘這般一問,桂長生微微垂下了眼帘,心裏思索一番,道。「趙叔身子不好,俺就讓他回了老家去,多年的老毛病了,一時見着沒事兒,這有事兒可就說不好。」
合着趙叔的來歷也沒多少人知曉,雖是先前在鎮上,在鎮上待了好些年,恐怕趙叔的侄子也並非他親侄子了。
想想,當初也是覺着那鋪子開的地方怪,現兒也都明白了過來。
墩子娘點了點頭。「回去也好,你屋裏的事兒這折騰的也顧不上別人,總歸是回來就成了。」
桂長春從裏屋出來,將收回來的銀錢和先前做生意的前都交到了桂長生手裏,總的也不過兩百兩銀錢,道。「就屋裏出了事兒,大夥都將銀錢退了回來,俺都替你收着的。」
桂長生倒是沒收,道。「這銀錢也是你們忙活來的,俺就不拿了。」說罷站起身。「俺去場地裏邊瞧瞧。」
說罷便直接去了場地那邊,場地的門是被人鎖着的,想來是衙門那邊的人來上的鎖,現兒她人出了牢子,場地自是她自個屋裏的。
卻是瞧了新院子那邊,門也是上了鎖,不知曉楊氏去了啥地兒,瞧着是不在屋裏。
見着這邊,桂長生沒了法子,索性去了胖嬸屋裏拿了柴刀過來,將鎖柱子給砍開了。
當初衙門來人時,場地裏邊的人還都在忙着,現兒關門兩個多月,屋內沒忙活玩的大菜白瓜,連帶着那些肉都腐爛在了屋子裏邊,大門一開,撲面而來的一股熏人的味道。
開了門,見着屋內狼藉一片,桂長生緊着心踏了進去,先前買回來的缸子用來洗大菜的也都被打打爛了,那些用來烘臘肉的火盆子裏邊的燒灰鋪的地面到處都是。
進了場地裏邊的屋子,趙叔和樊凡住過的屋子被人翻箱倒櫃,就連她用來忙活的那屋子也都是這般,四處沒半點修整的地兒。
看着場地里的這些,桂長生徒然有些力不從心,拉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拍了上邊的灰塵,坐下來歇了一會。
直到外邊的天色越來越暗了,燕兒來這邊喊桂長生回去吃晚飯,她才恍然回神。
腦子裏邊響起她在牢房失去意識前迷迷糊糊的聽着的那些話。
若是沒記錯,那日便是她見趙叔的最後一面,趙叔說的話還依稀的在她耳邊響起。
二四六開,這句話到底是甚的意思?
桂長生從路上回來就在想着,直到現兒都沒想出個所以然,除了這句話,後邊迷迷糊糊的聽着趙叔有氣無力的跟她說着。
「東家,我怕是逃不脫這一劫,不過是在死前想麻煩了東家,勸着少爺千萬別做糊塗事,即便樊家蒙受冤情,如今想平反卻是難上加難,還請東家見着少爺了,定要將老趙這話帶給少爺。」
「長生嫂子,你咋的了?」燕兒見着桂長生不一會又是愣神下來,再次開口喊了她一句。…
桂長生搖了搖頭。「沒咋的,這就回去吃飯。」說罷,將場地大門順手給帶上,與燕兒兩人回了院子去。
場地裏邊不能住人,新院子那邊早就分了家,她去長陵前就住在胖嬸屋裏,屋裏屋子也單獨分不了給她住,就和燕兒擠着炕頭。
她一是沒想起趙叔的話,後邊才想了起來,樊凡本就還有傷在身,該是不會再做別的事兒。
再來,她走前,不是也與樊凡說道了話,他也是應了下來。
桂長生心裏有些發沉,晚飯吃的沒啥胃口,吃了幾口後便進了裏屋去收拾收拾。
胖嬸和墩子娘可沒打算這般早就歇着,今兒桂長生回來,她們要問道的話多的很。
這些事兒,桂長生並不想說道給胖嬸她們聽,就連趙叔一死的事情都瞞了下來,本就與她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兒,自然此事也和她沒啥關係。
「三郎娘去了南城,那日瞧着是南城那邊來的人接了楊氏。」說罷,胖嬸又是唏噓一陣道。「你怕是還不知曉呢,二妮先前不是認了個將軍做義父,這事兒俺也是聽了三郎娘念叨,那將軍也認了三郎做義子。」
聽着這話,桂長生手裏拿着的衣裳一放,皺着眉頭,二妮的義父不就是楊將軍,楊將軍何時認下了三郎做義子?此事她是半點都沒得着信兒。
「現兒啊,三郎娘可高興的呢,瞧瞧,你先前說分家,她屋裏後腳就好的很了,前頭還常找胖嬸說道勸了你呢,現下可好,人家屋裏不靠着你了,壓根都沒過問你在長陵咋樣。」墩子娘愛說這般話,胖嬸一聽,努嘴道。「家都分了,還問道啥。」
就是問道了又咋的,楊氏又幫襯不上,這事兒索性是沒在村里傳開,長生進牢子的事兒,也就是在長陵那邊知曉。
墩子娘撇了撇嘴。「俺就是這般說道說道,也沒說非得指望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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