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手札 第二十章 則安之

    桂長生和三郎回到屋裏，四妮給他們留了吃食擱在鍋里，瞧着桂長生買了一袋子的物什回來，接過來一瞧，好幾斤的梁子面不說，還買了鹽。

    「嫂子，俺們屋裏不是沒銀錢了呢？」四妮見着這些這般多疑惑的瞧着桂長生道。

    「嫂子將娘給的銀鐲子拿去當了。」三郎回了四妮的話兒。

    四妮倒是不懂這些事兒，也就沒再問道，到底是個小娃兒，自是不大明着。

    桂長生將物什拿進屋去，肚子也是餓的咕咕叫，三郎盛了一碗糊糊放桌上讓她吃着，等吃好了，這才瞧着四妮道。「四妮，五郎咋沒瞧着在屋裏？」

    「五郎上山去挖野菜了。」四妮說完，進屋去拿來了筐子，道。「嫂子俺上山去，等響午回來。」莊稼人，小小的娃兒也是下了地忙活，像楊家這般過活的人也不少，四妮是個十歲的小姑娘，懂的也多了，手腳麻利的很。

    桂長生瞧着四妮要出門，連忙道。「四妮，等會子，嫂子和你一道去，野菜得多挖些回來，明兒用得多呢！」

    聽了這話，四妮站住了腳步，等着桂長生。

    桂長生進屋去將銀錢擱放好，這才出來和四妮一道去，三郎本也想着去，可屋裏沒個照看的，桂長生讓他留着在屋裏。

    四妮往回怕着桂長生，小女娃懂事，但也膽小，楊大郎沒去那會還成，在屋裏指喚幾個小娃忙活也沒當着楊大郎的面兒，可楊大郎去了後，屋裏的事兒都是由着三郎和四妮忙活。

    四妮沒少被桂長生掐打，卻是不敢吭聲，這會子跟在桂長生後頭走着，心裏也有一絲怯意。

    桂長生扯了扯頭上的斗笠，日頭還真是曬人，倒是沒發覺身後的四妮心裏帶着不安，想着今兒來屋裏和娘說道話兒的嬸子，四妮心裏越發的害怕。

    雖說嫂子對他們好了，可先前二姐被賣的那會子，也是對他們好着，還說領着二姐去鎮上買花穗，可就是那般一去，人也沒見着回來了。

    「嫂...嫂子。」四妮手裏拿着筐子有些不敢再隨着桂長生走。

    桂長生聽着四妮叫她，轉身看了看四妮，瞧着她紅了眼眶。「四妮，咋了，難不成是哪兒不舒坦？」好端端的，咋就哭了呢？

    「嫂子，甭賣了俺，俺往後定會聽話，啥事兒都會麻利的忙活，俺捨不得娘和三哥他們...」四妮說着哽咽了起來，黝黑乾瘦的小手不停的擦拭着雙眼。

    聽了這話，桂長生一愣，她啥時候說了要賣了她，這不是去山上挖野菜呢，突然的就給冒出了這些話兒，着實是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四妮啊，這話兒你聽誰說道的呢，嫂子上回不是說了，定是不會做了像往回那般糊塗事兒。」桂長生無奈的伸手替四妮擦去臉上的淚痕。「四妮，嫂子知曉着，往回對不住娘和你們幾個，嫂子知曉錯了，你權當是信了嫂子這一回，成不？」

    這事兒分明不是她做的，可要糾正過來也是讓人鬱悶，桂長生原本好好的心思被四妮這話弄的心裏也是哇涼的，好似自個做的那些事兒，都是哄着他們要做啥壞事兒一般。

    四妮瞧着桂長生一臉的認真，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嫂子真不會賣了俺呢？」

    「那是當然，俺們屋裏明兒就上鎮上做生意去，再說了，就你這小身板能值個啥，甭想那些有的沒的。」桂長生說完，拉着四妮朝山上走。

    四妮聽了這話止住了哭聲，乖巧的跟在桂長生身後。

    桂長生雖知曉自個穿越在小小一虛構的文中，但手心裏的熱乎勁和頭頂上的日頭，讓她沒有一絲一豪的虛幻，不可思議是自然，卻也是現實的世界。

    山上的野菜如四妮說道的那般，村裏的人沒啥吃的，這塊地兒都走出了一條道，可見平日裏經常上山的人也多着。

    上山走了好一會子，四妮喊了五郎幾聲，便聽着前頭那邊傳來了五郎的應答聲，兩人朝那邊走了過去，五郎瞧着自家嫂子也來了，高興的拿着籃子飛奔到桂長生跟前，揚着小小的腦袋道。「嫂子，你瞧，俺今兒挖了好幾顆大野菜。」

    小娃兒討喜，懂事的小娃兒更討喜，卻也讓人心疼，桂長生笑着點了點頭。「五郎厲害着。」

    五郎挖的那些野菜還不夠，怎的着也要一籃子才成，因着不知曉明兒的生意好做是不好做，梁子面也不能放太多，一半一半攙和也就差不多了，再加上些河蚌肉。

    她也瞧了屋裏用的碗，像那種大海碗一般人吃上一大海碗能管上一頓，鎮上吃碗清水面都得兩文錢，賣的便宜吃的飽食又滋味好，想必也不難，桂長生雖然興奮，但心裏也有些沒譜。

    在現代也做過擺地攤，她倒不是因着別的，就是擔心物什會不好賣罷了！

    「嫂子，俺們屋裏真要做生意呢？」四妮這會想起方才嫂子和自個說道的話兒，一臉高興的瞧着桂長生問道。

    桂長生點了點頭，將框子擱放在一旁，用鐮刀插進土裏邊，將野菜整棵的挖了出來，道。「是呢，俺們明兒就去做生意。」

    「嫂子，俺們屋裏不是沒銀錢呢，咋做生意，聽村里嬸子說道有銀錢的人屋裏才做生意當掌柜的。」四妮長成這般大，除了楊大郎在的那會帶她上了一回鎮上去，瞧了鎮上賣的物什，從未想着過自個屋裏要做生意這事兒。

    桂長生聽的這話有些好笑。「你還小，不懂也是自然，做生意誰說非得要有銀錢人家才能做，別瞧着好些人屋裏過活的好，說不定往回也是跟俺們屋裏一般吃喝不上呢！」

    四妮和五郎都不大能聽懂自家嫂子說道的話兒，但也不再問道。

    桂長生嘆了一口氣，屋裏沒個管事的大人，楊氏又雙眼瞧不見，三郎他們都還小，啥事兒也只能靠她自個了，不像在現代那會，有些事兒拿不定的沒準頭的時候，還能跟身邊人說道一聲。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天無絕人之路，她既然能來到這，靠她自個也不是啥壞事，總歸是找不到回去的法子，在這之前還是依着自個來的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