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魚樵耕接連飲下三杯,岳子然暗自腹誹道:「這不是懲罰,怕是獎賞吧,只是不知道他與曲嫂比起來,誰更能喝。」想着便將心中所想,附耳與黃蓉說了。黃蓉低聲笑道:「若真能喝的過曲嫂,待劉三哥吃乾醋的時候,看你如何收拾。」岳子然覺着有些道理,頓時打消了要將這樵夫介紹給曲嫂做酒友的想法。
孟珙沒有自罰三杯的打算,吃了一口菜,待魚耕樵罰完三杯後才問:「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岳子然,你們叫我子然便是。」岳子然回道。
「子然,」魚樵耕沒有客氣,直接問道:「你們到這西湖上也是來看那狗屁比武的?」
岳子然掃了小二一眼,回道:「有一點,你們也是?」
「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呢,」魚樵耕說道,「燕三本事如何我不知道,那蕭家小子笨手笨腳的很。奶奶的,上次在南塘村闖金營,若不是他在旁邊束手束腳,我早把那金國使者給宰了。」
「唔,樵夫啊。」岳子然意有所指的又掃了小二一眼,見他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臉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泛出了笑意。又轉頭問:「那你們來西湖上?」
魚樵耕恨恨的指了指吃相斯文速度卻絲毫不慢的孟珙,說道:「這廝腦袋發痴了,非得要看看雪後的西湖。」
岳子然臉色一窘,有些無奈的說:「我們也是來游西湖賞雪的。」
「嗯?」魚樵耕頓了一頓,不過卻沒有如岳子然所想的那般說他俗,而是豎起拇指贊道:「你比這廝享受多了,身邊有美人美酒好菜相伴,哪似這廝,」說着指了指外面的一葉扁舟,「撐着個破船,什麼都不帶就出來了。」
岳子然算是看出來了,這魚樵耕顯然是很喜歡與孟珙抬槓的。只是自己與兩人初識,倒不便說誰對誰錯,只能勸道:「來,喝酒,喝酒。」不料他剛舉起的酒杯,卻被黃蓉奪取了。岳子然尷尬的笑了笑,沖魚樵耕挑了挑眉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黃蓉卻替他解釋道:「他身子有恙,不便喝太多烈酒。老魚若想喝酒,只管自己喝便是。」
魚樵耕聞言說道:「我略懂一些歧黃之術,讓我為子然看看。」說着抓過了岳子然的手臂,兩根手指搭在脈絡上探查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嗯,受了內傷,確實不適合飲太多烈酒。」思索片刻後又問岳子然:「是不是經常咳嗽?」
「不錯。」岳子然點了點頭。
「那便是了,」魚樵耕點了點頭,「你的內傷還得自己解決,我沒有辦法,不過倒可以開些藥養着你的內臟五腑,讓你身體不至於太過虛弱。待明日你到西湖西畔靈隱寺找我取藥便是。」
「如此多謝了。」黃蓉嫣然一笑,親自為魚樵耕斟了一杯酒。
「哎呦,折煞老魚了。」魚樵耕忙接過,贊道:「子然,你有如此佳侶,當真是有福之人,不過今日這美酒卻只能老魚自酌自飲嘍。」說着還挑釁的看了孟珙一眼。
孟珙苦笑道:「喝酒誤事,我發過誓從此不沾杯中物的,你如何勾我都不成的,更何況這裏有如此美味佳肴。」
魚樵耕撇了撇嘴,獨自將那杯酒一飲而盡了。
岳子然笑道:「這裏不是還有船家的嗎?你們未來時,我和船家談論的正盡興呢。」
魚耕樵聞言親自為船家斟了一杯酒,又是抱歉的說道:「還沒有與船家飲幾杯呢,是我的不是了,我敬您一杯。」
船家忙拘束的搖了搖頭,說:「我,我怎麼能夠和大老爺們喝酒呢,可折煞老漢了。」
魚樵耕又是瞥了孟珙一眼,說道:「船家,我也就是個樵夫,算什麼大老爺。我們這裏也只有一位大老爺,咱們不理他就是了,喝咱們的。」說完便一飲而盡了。
船家見狀,忙舉起了酒杯,有些激動不知道說什麼,便也一飲而盡,不過喝的急了些,有些嗆着了,臉憋着通紅。魚樵耕急忙上前在他背上點了幾處穴道,方讓他舒適了起來。
「船家慢些。」孟珙被魚樵耕一番擠兌,只能舉起了酒杯,敬了船家一杯,同時不忘勸他慢些。
「你們剛才都聊些什麼?」魚樵耕問。
「一些流傳在市井間的傳奇故事,」岳子然答道,「雖然很多都見不得真,但仔細聽起來卻當真是饒有趣味和發人深省呢。」
「嘿,若說到市井俚俗趣事,我也知道不少呢,」魚樵耕湊了過來,興致頗高:「我先給你們講講龍井茶的故事。」
魚樵耕一屆樵夫,長時間混跡在市井之間,所以對於這些故事也是知之甚多,不過在聽到岳子然簡單複述白蛇故事,又結合自己的經歷後,免不了多喝了幾杯長吁短嘆了一番。
孟珙長居在廟堂,對這些傳奇故事知道的並不多,所以大多的時間都是在向黃蓉請教一些關於庖廚之間的技巧,毫不在意讀書人常說的君子遠庖廚的道理。
說道盡興處,魚樵耕提起酒杯,卻發現最後一杯酒都見底了,暗道了一聲可惜。岳子然也醒悟過來,見小二頻頻遠望斷橋的方向,便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去斷橋看看吧。」
船家聞言站起身子來,開始撐船向斷橋駛去。待靠近斷橋後,岳子然發現舟船比先前更多了起來,甚至將周圍的湖面都覆蓋住了。岳子然訝然說道:「奇了,這西湖比武竟吸引來如此之多的民眾。」
孟珙和魚樵耕也是一臉的訝異,孟珙說道:「蕭何與燕三的武藝並沒有什麼稀奇高明之處,應該是還有其他事情才吸引百姓趕過來圍觀的吧。」
船家熟練的撐着船繞過湖面上停泊的船隻,在船與船的夾縫中穿行,一直到靠近斷橋之後,才停了下來,並轉身問鄰船熟悉的船家:「老三,大家今兒怎麼都聚到這兒來了?」
那老三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臉色黝黑,聞言笑道:「王伯不知道你還湊到這前面作甚,自然是蕭家公子與燕家公子要比武了。」
船家解釋道:「我船里有客人,自然靠前點好。對了,這蕭家公子與燕家公子比武掀起的動靜也太大了些吧。」
老三嘿嘿笑了起來,聲音中透着猥瑣:「聽說青竹畫舫的木青竹要親自為兩人的比武撫琴助興呢。」
「是啊,王伯,」旁邊似乎還有人認識船家,說道:「木姑娘平時都是伺候權勢富貴人家的,大家都傳她長的跟仙女兒似地,今日裏我們要是能夠遠遠地看上一眼,不知道要折煞多少壽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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