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人散的乾乾淨淨。{{23][wx}
伸手觸摸了一下雨絲,微涼,岳子然打着油紙傘向街對面走去。
官靴厚重的鞋底,踩在青石板上帶起一陣跫音,在寂寥無人,細雨淅瀝的大街上,如同打破了平靜水面的波紋,久久迴蕩。
歐陽鋒已經離去,酒肆中酒客只留下了江雨寒。
「二兩醬肉,一壺燙酒。」岳子然將傘合住,對打盹的小二說。
小二還在迷糊中,沒有搭理岳子然。正在算賬的掌柜抬起頭來,拿起手中的賬本拍了小二一腦袋,吩咐了他幾句,小二才急匆匆跑向廚房。
岳子然在門口的座位上坐下來,向江雨寒微微點頭後,再不言語。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像他不知道倆人怎麼就成了一輩子的對手。
無聊看向屋檐外,目光越過臨街的朱欄、粉牆、閣樓、沾滿青苔的瓦片,看着飛檐在細雨中挑向蒼穹。
再往遠處看,便是一片白茫茫了。
雨中的嘉興城,被煙雨暈染開來,在風雨中飄忽着神秘的色彩,浮現出迷濛的景色。
柔和的線條,飄灑的雨絲,大幅的留白,仿佛滴出水來的水墨畫,充滿潮濕的靜謐。
小二上了酒,一壇高粱酒,不夠烈但足以驅除秋雨的蕭瑟了。
「知道當年唐公子被圍攻是誰做的嗎?」江雨寒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突然開口說。
「哦?」岳子然疑惑。
「明教。」
江雨寒左手指漫不經心輕點桌子,見岳子然仍舊一臉迷惑的神情。以為他不解。於是解釋道:「明教雖處西域。但在中原也是頗有權勢的,當年明教教主方臘便在史書上留下了浙東起事,震動天下的記載。」
「知道一些。」岳子然點頭,「只是不知明教與我靈鷲宮唐公子有何冤讎?」
「明教歷代相傳一門厲害的武功,只有教主方可修煉,它喚作《乾坤大挪移》。」
江雨寒說着為自己斟酒,與岳子然隔空相敬,待倆人都一飲而盡後。他方才繼續說道:「這《乾坤大挪移》心法,實則是運勁用力的的一項極為巧妙的法門,根本的道理,在於發揮沒人本身所蓄有的潛力,換句話說,在於發揮人本身的內力。」
這些岳子然自然是明白的,不過他不好明說,也不想打斷江雨寒,因此點頭示意他繼續。
「明教歷代可沒相傳什麼厲害的內功心法。」江雨寒語氣中有些不屑:「靈鷲宮也處於西域,所以上上任教主輕易便知曉了《小無相功》等絕頂神功的存在。當時他雖然心動。但也犯不着對靈鷲宮大動干戈。」
「但在靈鷲宮分崩離析後不久,上任教主無意中知曉了《小無相功》可以照葫蘆畫瓢使用其它武學招式的消息。」江雨寒語氣依舊不屑。「《小無相功》能夠照葫蘆畫瓢使用其他武學招式,一則說明它在運勁用力上是有獨到可借鑑之處的;二則,它的內力對於《乾坤大挪移》的施展大有裨益。」
「《乾坤大挪移》這門功夫,明教只有第八代教主練到了第七層,也由不得他們不動心了,所以才有了傾盡明教所有力量,圍攻唐公子的事情。」
岳子然默然,卻沒想到唐公子居然是這樣招到殺身之禍的。
「這位教主現在怎樣了?」岳子然問。
「傾盡明教之力,仍舊沒有得到《小無相功》,他就和着魔了一般瘋狂修煉《乾坤大挪移》,最終練功走火入魔了。」江雨寒悠悠地感嘆,「當初我上光明頂還是他接待我呢。」
「江光明使?」岳子然輕笑。
江雨寒微微一笑,說道:「明教現在打的主意不明,但想來對丐幫是極為不利的,你小心一些。」
岳子然一怔。
江雨寒將酒罈中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子向岳子然走來,錯身而過,走出了酒肆。
「世間還是少造殺孽的好,明教一群人各打小心思終究成不了大器。」江雨寒遠遠地說。
他卻不知道他一語成畿了,明教終究在岳子然的生命軌跡中沒有泛起一絲浪花,甚至存在的痕跡都欠奉,當然這是後話了。
岳子然沉默良久。
酒已涼,雨越大了。
岳子然又叫了兩份包子,意興闌珊的回到了鏢局。
黃蓉已經醒了,正百無聊賴的呆在閣樓上四處張望,看見岳子然急忙揮了揮手招呼他。岳子然剛走上去,黃姑娘已經在抱怨了:「怎麼去那麼晚,想餓死我。」
岳子然有些委屈,說道:「遇上一些事情,你趁熱先吃,我待會兒告訴你。」
黃蓉坐下,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道:「你說吧,我吃完了。」
「早飯吃不好,以後小兔子就長不大咯。」岳子然逗她。
黃姑娘見他不正經,本不想理的,但隨即對比了一下自己與穆念慈和謝然的差距,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剩下的吃完了。
岳子然遞給她一杯溫茶,將剛才鏢局外發生的事情說了,黃姑娘頓時睜大了眼睛。
岳子然為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小蘿莉不可置信的說道:「那,那本書是武學秘籍?」
「對啊。」岳子然得意,「平時我讓你多看看,你總是推脫,現在知道我的英明了?」
「呸。」黃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當我不知道你的齷齪心思?」
「你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岳子然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你才小人呢。」黃蓉伸手擰住岳子然的腰肉。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聖人說的。」岳子然急忙告饒。
「哪個聖人說的?」黃姑娘停下手問他。
「我哪知道是哪個聖人。」岳子然見她又要動手,急忙補充:「反正是有聖人說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看,他不就是把小人和聖人放在一起了麼?」
「強詞奪理。」黃蓉放過他,卻被岳子然得寸進尺的佔了不少便宜。
溫存夠了,岳子然整了整衣衫,說道:「我去看看穆姑娘。」
「恩。」黃蓉應了。
岳子然提着另一份包子,下了樓拐到穆念慈的房間,正要敲門,發現門虛掩着。
「咳。」岳子然故意乾咳了一聲,頓了一頓後推門走了進去。
穆念慈正坐在書桌旁,發呆出神,見岳子然走了進來,臉一紅,趴在了桌子上,將頭遮掩住了。
「好了。」岳子然忍不住笑,「你是鴕鳥麼?」
穆姑娘不語,被岳子然推了一推,才倔強的說道:「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
「我為你帶些吃的。」岳子然說,「肚子餓着可不好。」
穆姑娘不答,岳子然將包子放在桌子上,呆着不出聲。良久,穆姑娘見周圍靜的出奇,忍不住的抬起頭來,卻見岳子然正看着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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