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那為首的是誰,三掌柜連問都不敢問,一邊派人通知楊信等人,一邊安排手下可靠的機靈人去左邊院子招呼着。
那些人進左院了,原本在門外叫板的幾個中年人也跟着進去了,顯然他們認識。
左院進門外有人在伺候着:「幾位爺,是初次前來,可要小的介紹一下!」
「不用,就是聽到有趣才過來的。聽聞雅間是百兩間?」那為首之人身後一人問道。
「是,現有人的兩個雅間都是百兩間,一富、一貴!」
這富就是指一群商人在玩,貴就代表着是權貴了。
為首的一人看到中間場院中間,四周挑着燈籠的露天台上,穿着便服的晉王竟然也在玩,頭上的汗珠清晰可見,桌旁還有四個人,每個人的表情都不輕鬆。
「大人,這勝負不是百兩銀子的事情,是智。」
「你們也去玩玩吧,給本……,給我安排一個百兩雅間,不認識才好鬥智。此時先看看,那桌上四號位!」沒說下去,先是改了一口,後面的評價也沒有說。
這位原本想說的是,晉王殿下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對賭大小千兩萬兩也玩過。
這百兩一注的竟然讓他壓力這麼大,看來真是應了鬥智之戲,勝負不僅僅是銀子的面前,更多的是鬥智之中的快樂,比如簡單的大小的瘋狂,這個確實更吸引人。
所以他連詩會都沒有去,要來這裏玩這鬥智之戲。
事實上,百兩銀子不少了,放在後世的現代,就有六萬元的購買力,一局十兩銀子,普通人勉強還能玩,一局百兩就不是普通百姓的遊戲了。
「清……」穿着便服的晉王突然高喊了一聲,周圍立即傳來無數的歡呼聲。
看客們喜歡這種刺激。
晉王也向四周拱了拱手,卻是一言不發的看着下首的那位。
三退一進,險勝。晉王再次向四周拱手,他的對手還有三個,只有打到最後一人,這才算是勝出了,他沒有笑,因為最後關頭功虧一簣的案例今天就在這張台子上,已經出現了兩次了。
那位貴客沒有看下去,由一個穿着馬甲,素妝,裙褲的女子領入了雅間。
十兩銀子扔了過去:「就你是了,在一旁伺候着。」
那小丫頭乖巧的點點頭,幫着把外衫掛到一旁,有下等僕婦送來的熱毛巾給擦了臉,然後捧上熱茶一杯,點心瓜子兩盤。這杯子,點心盤下都有一個木墊,上面寫着免費二字。然後又有一塊厚紙牌,上面寫着各種高級茶,點心的價格。
「有意思。」
再看這房間,佈置的極是雅致,腳下有厚厚的地毯,每人都是一個屬於自己的軟椅。台子那裏還空着,因為房間裏現在只有八個人,還差一位才會開始。當然,在所有人都要求開台的時候,人不夠也會開始。
但來這裏的都不急,玩的是樂趣,要賭可以用大小的玩法。
又有一位進來了,先是對着所有人一拱手。在座的無論身份高低,都有一個回應的禮節。那位也不急,坐下喝了一杯茶,他身旁的伺候侍女給按着額頭。
這時,有人開口了:「胡兄上一局惜敗最後一副,這一局可敢用高級規則一試!」
「高級規則?」有新來的不懂,當下問道。
「高級規則就是,頭兩張公牌的時候,允許不看自己手上的牌,投注一當二。以及,上下首鄰近兩人,可單獨小開對比。這個規則外面大桌試過,開始的時候小比看似壓力小了,但越到後面。」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裏到是疼了。」
「開始吧!」那位姓胡的已經上桌了:「這高級規則最可怕之處,就是增加了纏鬥的機會。我同意,按這裏的規矩,兩種規則,五人認可既為選。」
「高級的!」沒有一個人選擇普通的規則了,都是自認智慧天下一流的主。
發牌的依然是一個美貌的女子,她嗓不好唱不了歌,樂器與書畫那是多年的功力,不是短時間就可以練出來的。但作荷官,她太適合了,就憑她這張臉,憑空就給比別人多得幾倍的賞錢。
低沉的嗓音,在這身半男裝的打扮下更顯魅力。
「各位爺,高級台,鬥智鬥勇斗耐力,請抽座位號!」
「好一句鬥智鬥勇斗耐力,請給每人上一杯龍井,算我的賬,也給這位嬌艷的荷客來一杯。」有人笑着去摸桌上的座號暗牌,當下就有人調笑:「怕是給我等的茶只是表像,給這位姑娘的才是真給。」
眾人大笑,誰也沒有再說下去。
前院無論是右邊玩心跳的木球之戲,還是左邊的九人桌之戲,都是歡樂無比的。
後面的幾間原本作柴房,現在改為倉庫的房間內,也是笑聲不斷。
要知道,右院那銀錢池就是擺在人面前的,當着面堆起的,然後寫的數字。抽頭部分都已經運到了後面,幾個原本樓院裏作雜活,已經是人老珠黃的老婦在這裏清算着銅錢,旁邊一間屋幾個赤條條的漢子正在清算着銀兩。
就是連門外守門的人都在笑。
「原本以為,左院的收入驚人。可誰能想到,右院的收入更驚人。」趙大衝着楊信在說着。
楊信點點頭:「架不住人多呀,就連拉腳的都來買上一注玩玩,有幾位豪商還買了大套票,看來是勢要拿到頭獎。可他當真有算過沒,他就算拿到了這個利也沒有多大。」
「圖個喜慶,不就是幾百兩銀嘛。」趙大看着又抬來了一筐銅錢,樂呵呵的笑着。
「恩,別的賭坊怕是要關門了,沒後台直接打死,有後台的也不會太大,無非就是幾個小吏罷了,查清了再動手。大人物沒興趣玩賭坊這種小事。」楊信還是交待了一句。
上元節無宵禁,夜深了。
消耗了不小體力的王長禾緊緊的抱着高英蘭已經在夢中了。湖邊的人群也散去,那文廟前的燈迷會也結束了。
只有大南市街上依然燈火通明。
三班衙役全部出街,這裏聚集着有好幾千人,在第二次延時之後,都在等着搖木球。
左院內,已經沒有了十兩的台子,最低的一個是二十五兩銀子的,亢奮狀態的眾人大有今夜都不準備回家的氣勢。
對於敢在大小場上扔千兩、萬兩銀子的大商人而言,百兩一台的連輸一夜也沒多少。
這個消耗的時間極長,打一局至少也要半個時辰,遇到高級規則的纏鬥,一個時辰也不算長,而且越發的讓人興奮。
這裏有人在玩樂,有人在笑。
可還有人沒有閒着,楊信手下的幾個干將正在連夜查詢着各種他們手上掌握的資料,以及派人暗中監視那位縣令。
要知道,大明的錦衣衛在現代還有一個雅號,叫作人肉竊聽器。
大明的上元節十天假,大明皇帝給官員們都放假十天,民間更是把這個節目炒的火熱。
次日,右院玩心跳吸引了更多的人。而左院,一位又一位穿着便服的貴人帶着隨從進入,而左院又有一間屋開門了,同樣是一百兩的台子,但增加了一個規矩,當天連贏三場,或者總數贏過六場的人才有資格進。
「最強的鬥智。」有人這樣評價呀。
要知道,贏的人進,就代表着智慧高的再一決高下。
醉心居火了,可以說幾天時間內,整個太原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王長禾這兩天卻沒出門,家有嬌妻美婢,出門發傻呀,出門幹什麼,玩牌,還是燈會。這些個王長禾都沒有興趣。倒是高英蘭白天帶着丫環們去看燈會,身邊還有楊信安排的人護着。
到了第四天下午,也就是正月十九,楊信來了。
一見到王長禾,就把一個卷宗放在王長禾的桌上。「這是抄來的,又花了銀子讓驛站那邊以四百里加急的速度跑了一次京城,再過幾天就一定會有消息了,查的是縣令這個人。」
王長禾翻開卷宗,看完之後吃驚的看着楊信。
「咱們這位縣丞大人,和我沒有仇呀。看來他要禍害的可不止我一個人,他竟然說縣學人數已經不少了,今年要增加也要極少數。那麼他會給幾個名額,三個還是五個?」王長禾心裏罵着,這貨和自己有仇呀。
「那麼,他會怎麼作?」王長禾很關心這縣丞的作法。
楊信坐下:「公子,楊主薄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去試探了一下。根據推測的結論是,他的作法減少縣學的入學名額,然後把一些優秀的排在名次後面。前面的全是庸才,這樣的結果就是,在府學肯定是擇優而選,那麼……」
不用楊信再解釋了,王長禾已經明白這個作法了。
這就是用人數在卡。在院試當中,這一縣的人被卡下來的極多,雖然有縣學補錄,但錄的全是排名靠前的庸才,那麼連自己在內,許多人都沒有機會了。
「你要怎麼辦?」楊信問。
「還不知道,再打探吧。在京城的消息沒有回來之前,先打探一下咱們的縣令大人會怎麼作,然後再決定縣令是不是能把這事情翻過來。順便再查一查,這位縣丞大人有沒有什麼把柄,我可不想走納粟入監這條路!」王長禾很怒,但也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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