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吹毛即斷,刀刃,閃着寒光。
紅姨下手快,狠,准;阿晚還在熟睡之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像是一場謀殺一樣,或者成是屠殺才會更加貼切。
匕首的刀尖在阿晚的額頭上刺出一個血,紅姨就立馬收了匕首。阿晚生就一副雪白的皮膚,臉頰帶着自然的粉嫩色澤,就算當初天天在山上曬太陽,也沒有變黑。這一血珠,就想長在阿晚額頭的一硃砂痣,越發襯得阿晚肌膚白皙,巧笑倩兮,頗有傾國傾城的味道。
拿出一個瓶子,紅姨把這一滴血珠收進瓶子裏,然後,用匕首在阿晚的手心,腳心各自取了一滴血。因為紅姨的下手準確,匕首鋒利,阿晚沒有收到什麼樣的傷害。收集到了這樣的五滴血之後,紅姨把瓶子仔細收好,然後摸摸阿晚的額頭。
紅姨的眼神之中,帶着愧疚,摸着阿晚的頭,然後:「丫頭,我現在借你的五滴血,以後,我換你一條命。」
給阿晚蓋好被子,特別是把肚子和膝蓋蓋住之後,紅姨才離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回到自己歇息的房間,紅姨燃了油燈,然後坐着,倒了一杯茶水,自己飲下,然後,從枕頭下面拿出那塊玉佩。
這就是當初劉榮出宮之前給紅姨的玉佩,最開始,上面是有着白的,現在,那些白全部散開,變成雲紋一樣的痕跡。這塊玉佩,紅姨還是在後詢問他人,才知道的,這塊玉佩本來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唯一特別的就是,這塊玉佩一旦被人帶上,就會認主,上面的白,就會變成雲紋。
孔子曾「君子於玉比德。」他認為玉具有仁、知、義、禮、樂、忠、信、天、地、德、道等君子之風。
《禮記·聘義》:「君子比德於玉焉。溫潤而澤,仁也;縝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劌,義也;垂之如隊,禮也;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終詘然,樂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達,信也;氣如白虹,天也;精神見於山川,地也;圭璋特達,德也;天下莫不貴者,道也;詩云≧≧≧≧,m.≤.co●m
《衛風·淇奧》:「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魏風·汾沮洳》:「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異乎公族。」
《召南·野有死麋》「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鄭風·有女同車》: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這些句子,劉榮從來不看,從來不讀,但是,他有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
戰國、秦漢時期的玉佩繁縟華麗,甚至數十個玉佩,如玉璜、玉璧、玉珩等,用絲線串聯結成一組雜佩,用以突出佩戴者的華貴威嚴。
沒有想到,這塊玉佩,兜兜轉轉之後,還是回到了紅姨的手中,就像一顆送不出去的真心一樣。
突然覺得很像笑。紅姨沒有想到,劉榮只是憑着街頭算命的人一句自己將來死後無安葬之所,就前去犯下侵佔宗廟地修建宮室這樣的罪責。
在之前,紅姨見到了劉榮的最後一面。
劉榮形容枯槁,一下子,就從一個翩翩公子變成了一個形銷骨立的人,見到了紅姨,劉榮在哪裏:「我昨天晚上夢見你了,夢見你在哭泣,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在哭,但是,我總覺得就是你。我在找着你的身影,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你就在我的身邊,可是,我怎麼都見不到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話還沒有完,劉榮就劇烈的咳嗽,彎下腰來咳嗽,幾乎要把自己的心肺咳出來。
「唔。你想出去嗎?」紅姨。
「前些日子,我在街頭遇到一個算命的先生,然後,他,我的妻子,咳咳咳...........這一生,咳咳咳咳.........死後沒有用安葬之所。我就想啊,這樣怎麼可以呢,那可是讓.........咳咳咳咳........我日日憂思難解的人啊。於是,我就想啊,怎麼可以讓她這樣過.........咳咳咳咳咳.........完這一生呢,這一生,她已經很苦了。」劉榮好不容易壓制下自己的咳嗽,接着,「我已經開始老去了,你還是跟着初........咳咳咳........初見的時候,一樣好看啊。我已經老了,我.........咳咳咳咳.........很怕死在你的前面。咳咳咳咳.........不過。現在好了,因為,我已經修建好了一個很好的.........咳咳咳..........很好的地方了。」
這一段話,劉榮已經咳嗽的臉色發青,有窒息的感覺,當初,為了讓自己這樣一個太子,突然不被群臣支持,劉徹每天劑量的毒藥口服着,日積月累,終於,劉徹的身子被徹底的掏空了,太子之位,只有騰出來了。本來,靠着藥湯,還能吊着這條命。
出了國都之後,異地封王,劉榮又擔心起紅姨,怕紅姨一個人在宮中,沒有外戚,沒有支持自己的家族,只有漢景帝的寵愛,帝王的寵愛,是最不能信的東西,紅姨既然不能自保,就需要結盟,結盟的對象,最好是朝廷中舉足輕重的人,劉榮就動了心思,就有了後來劉榮暗殺朝中大臣的事情,只是,最後失敗了,跟着失敗的,還有武王。
「你要出去嗎?」紅姨繼續着這句話。
「時間不多了。」劉榮一邊咳嗽,一邊解下自己的腰帶,他已經做好了自己的後事了,他已經安排好了。只有這樣,才能把這事情就這樣結束掉,不用什麼人為自己求全,他想保住自己修建的地方,只有這個方法嗎?
「你要出去嗎?」紅姨重複着。
「我問你。皇上應該叫我什麼?」劉徹自始至終都沒有回答紅姨的問題。
「榮兒。」
「我問你,世子應該叫我什麼?」
「父王。」
「我問你,封地百姓應該叫我什麼?」
「臨江王
「我問你,王妃應該叫我什麼?」
「夫君。「
「哎。」
......
紅姨默默地看着劉榮自盡在自己的眼前,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笑得彎下腰捂住自己的肚子,笑得整個空間全部都是紅姨的笑聲。笑着笑着,紅姨靠牆慢慢滑落在地上,依舊在笑着,笑得很開心。笑着笑着,眼淚首先滑落眼角。
笑着笑着,笑聲慢慢得變下去,漸漸的,安靜下來。
一聲仿佛是從靈魂深處的嗚咽傳出來,帶着穿越時空的悲傷淒涼。就像歌唱的夜鶯,胸口插着刺,壓榨着自己的靈魂,歌唱出來的聲音一樣。
臨江王劉榮,就這樣死去了。
臨江閔王劉榮被控坐侵廟堧垣為宮,被帶到中尉府簿。中尉郅都責訊臨江閔王, 王恐懼因而自殺。葬於藍田。有燕數萬銜土置於冢上,百姓皆憐惜臨江閔王。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大,反而沒有了什麼繁星,其實,如果真的要的話,秋天,和夏天的夜晚是最好的看星空的夜晚。
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紅姨舉着被子,一一喝完了杯子裏面的所以茶水,然後,帶上出玉佩,走到大漢皇宮的宮苑之後,找到一個可以直接照到月光的地方,把玉佩放在月光照射的地方之下,拿出瓶子裏面的五滴血,一滴一滴滴在玉佩之上。最後,把玉佩連同那五滴血,一起埋在桃樹低下。
做完這一切之後,紅姨拍拍手,離開。
紅姨剛剛做的是陰陽家所推崇的一種祈禱逝者來世安然過一生的法子,這次,紅姨也是第一次試,不知顛倒效果會怎麼樣。
用的血,取法有講究,去血的人,也各自有講究,就看你需要的是什麼。將血滴在逝者生前看中的物品之上。
物品是擋災,血是牽引,逝者靈魂。
取用阿晚的血跡,是因為.......因為漢景帝時期的一件大事,阿晚的血應該會是最好的牽引。紅姨做好這一切之後,:「阿晚,今日借來你的五滴血,我將用命來還這一個人情。
冷月高掛枝梢。
今晚,紅姨製作的香料,的確讓阿晚睡得很舒服,很香甜。只是,其中,紅姨加在其中的那一味阿晚沒有聞出來的香料,現在正在發揮着作用,她正在一一的侵入阿晚的夢境,然後,慢慢地阿晚安慰。
自從阿晚中了紫玉的蠱毒之後,紅姨給阿晚餵得那個藥,能不能壓制蠱毒,紅姨不知道,因為那味藥劑真正的作用還差一味藥引,但是也足以保住阿晚的性命了。
聽到阿晚抱怨自己的記憶力越來越不好之後。紅姨就想着配上一味香料,幫着阿晚疏通腦子裏的河道。
這一味香料,有一個作用,就是把阿晚腦子裏面的所有記憶,以夢境的方法重放一遍。然後,醒來之後,不會對着阿晚有什麼影響,阿晚也不會怎麼記得。
(作者言。就像催眠術一樣。)
香料緩緩的燃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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