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風暴說來就來!傾盆的大雨伴着猛烈的颶風撲面而來,吳荻腳下好像生了根一樣,立在甲板上一動不動。
他想冷靜,他要平復自己的心情。頃刻間,他的衣服就全部濕透。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像一座座巨大的山峰。
船老大也慌了,他在鹽海航行了幾十年,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大的風浪。
本來平穩的大船開始左搖右晃,隨着波浪不停地上下顛簸。船上的人都嚇得呆了,在天威面前,人類總是如此渺小。
不少人已經跪地祈禱,希望能渡過這場劫難。
風浪越來越大,吳荻感覺自身所受的壓力也成倍的增加。這是他最好的修煉時機,要達到築基,就必須不斷地修煉自己的身體。
他必須變強!只有變強才能在整個雲燕國立足,只有變強才能救出他的義父。
風浪如山嶽般拍向了他。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只能繃緊身體,苦苦堅持。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仿佛世界末日一般。這條大船猶如小孩手中的玩具,在風暴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吳荻模糊地看見,這滔天巨浪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一閃而過。他來不及多想,因為一個高達二十丈的巨浪已經迎面撲了過來。
這條船在這個巨浪面前,渺小得猶如螞蟻。吳荻知道,除非奇蹟出現,這條船和自己都將被擊得粉碎。
「天陸修武人士無數,可又有多少人能經得住這天地之威呢?」吳荻感到一陣絕望。
他想到唯一的逃生方法,就是用浮花浪蕊隨波逐流。
突然,整條船被覆蓋上了一層金色的薄膜。巨浪直衝而下,勢若雷霆,但這金色的薄膜卻凝而不散,將大船牢牢地罩在了裏面。
「結界?」吳荻驚疑道。
這個巨浪足足沖刷了一炷香時間才過去,而這薄如蟬翼的結界卻固若金湯。
風暴過後,只見四個身着雪白僧衣的僧人立在大船四個角落。這四個僧人歲數都不小,但都顯得神采奕奕。
站在吳荻右側的僧人一臉慈祥,對着吳荻道:「老僧菩提寺無華。施主定力非凡,老僧實在是佩服。不過我見施主眉間戾氣涌動,不知所為何事?」
吳荻見對方是菩提寺的高僧,不敢怠慢,忙回禮道:「謝聖僧關心。鄙人所為之事,乃是世間繁瑣之事,還是不提為罷。多謝聖僧救了我等性命。」
「談不上搭救,這場風暴也與我等有關。」
「嗯?」吳荻一臉迷茫。
無華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菩提寺的塔林內原本鎮壓着一隻黑水玄蛇,迄今已經八百餘年。此蛇身長百丈,性殘忍,喜食活人,與當時的白骨妖蛇並稱為天陸雙劫。這一黑一白兩隻蛇妖,所到之處生靈塗炭。」
「白骨妖蛇?」吳荻內心一驚。
「我寺離塵祖師驚采絕艷,八百年前號稱天陸第一僧,與當時御劍第一人謝流雲乃是至交好友。兩人雖關係密切,但修為上經常相互較勁。兩人遂決定一人收伏一隻妖蛇,先成功者勝。」
「這兩隻妖蛇都有上萬年道行,收伏談何容易。謝流雲與白骨妖蛇雙雙消失於天陸,成為了天陸一大不解之謎。而離塵祖師為鎮壓這隻黑蛇,更是耗盡了所有精氣,在塔林當場坐化。」
「這隻黑水玄蛇被祖師的佛法禁錮,至今已有八百餘年。我寺長老也代代加強佛印,不知為何,這隻妖蛇居然在十日前衝出塔林。這妖蛇妖氣衝天,所到之處一片廢墟。方丈不敢怠慢,命我四人前來收伏此妖。」
這個故事從無華口中說出,語氣平淡,卻聽得吳荻熱血沸騰。
「想不到廢墟內和我說話的神秘男子,居然是御劍第一人。」吳荻心裏激動道。
謝流雲一生漂泊,從未收徒,所謂的太虛洞府也不過是他的隱居地,鮮有人知。所以他的太虛劍法也伴着他一直長眠於那片廢墟里。
謝流雲在收伏蛇妖的過程中,知道自己命不久已,所以在臨死前將自己的一抹心神注入了九天星河陣里。
直到八百年後,吳荻陰差陽錯地闖入了九天星河陣中,這抹殘存的心神才有機會將太虛劍意的種子種入吳荻的腦海里。
無華與吳荻說完話後,就和他三個師弟趕去收伏妖蛇了。
走時他留給了吳荻一粒「聖清丹」。因為據他觀察,吳荻曾在不久前受過奇毒折磨,而這粒「聖清丹」剛好能緩解他的痛苦。
「聖清丹」乃是解毒聖手葉清源親手調製而成的靈丹,能解百毒,珍貴異常。
吳荻想不到自己和無華只是一面之緣,對方就將這麼貴重的丹藥送給了他,不由得心裏一暖。
雨過天晴,風暴之後便是燦爛的天氣。
那四個白衣僧人踏浪而行,動作不沾一絲煙火氣。在碧藍的海面上,身形輕靈得宛如飛行的海鷗。
無華身後一個矮個子僧人趕到了他的面前,道:「師兄,你和那位施主很是投緣啊。」
無華淡淡一笑,道:「無他,只因他神似一名故人。安心追妖吧。」
「是!」矮個子僧人道。
四人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吳荻的視線里。
兩日後,吳荻所乘坐的大船有驚無險地來到了雲水鎮碼頭。
雲水鎮是一個鹽海邊的小鎮,一面臨海,群山圍繞。這麼閉塞的環境,它本該和無數與世無爭的小漁村一樣簡陋,但它偏偏熱鬧非凡。
因為它擁有從雲郡到天燕國腹地蒙丹最便捷的通道。雲水鎮外,有一條三丈寬的峽谷。要進出蒙丹,經過這道峽谷耗時最短。
由於前來貿易的商人眾多,這條三丈寬的峽谷內,居然有人在路邊擺起了攤子。
到這裏擺攤貿易的人越來越多,後來漸漸形成了氣候,變成了現如今雲燕國久負盛名的「雲蒙之路」。
在雲蒙之路,你基本可以找到天燕國的所有地方特產。
由於前來貿易的人口眾多,雲水鎮的客棧早就人滿為患。
吳荻只好進了一間茶鋪。他只想坐着好好地喝一杯茶,以便自己能連夜趕往暗月谷。
他剛一坐下,頸部就感到一疼。
針!細如牛毛的銀針!
「碧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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