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蘭州城外一戰,在聯邦裝甲部隊的圍攻下,從防線所有戰備物資全部損失。就連這兩挺機槍,也是在幾名軍人拼命搶回的武器。
在蘭州城內的搜索過程中,非常幸運地在某處警察局裏,發現了一批尚可堪用的軍火。只是數量並不太多,尤其是與之匹配的彈藥,更是僅這麼一點。
城市的其它角落裏,可能還有被埋藏的武器。可是,在密密麻麻的活屍盤據下,誰也無法進入它們的勢力範圍。
「數量不多,也總比一點沒有來得好————」
望着在漫天黃沙中拼命追趕的鼠群,雷震只在嘴邊露出一抹充滿殘忍意味的冷笑。隨即,將架在車尾橫檔上的機槍猛然抱起。死死瞄準越來越接近的瘋狂鼠群。
在正常的情況下,哪怕再強壯的沙鼠,也不可能跑得過一輛飛馳的汽車。拋開身體構造、體力、耐力等方面的因素不說,單就長時間劇烈運動給生物自身帶來的巨大負擔,足以使得一頭健康的沙鼠,在不間斷的高強度體力消耗下,血液循環速度過快導致心臟破裂當場暴死。
無論任何地球生物,都會明白自身的不足。每當體力臨近枯竭的時候,它們總會下意識地減緩運動的強度。利用休息的方法,再次補充消耗過甚的身體能量。
被感染後產生的變異的沙鼠,根本不屬於這一範疇。
從車隊離開小鎮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分鐘。然而。這些單純依靠四肢奔跑追趕的掠食生物,卻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地疲勞感。病毒在感染沙鼠的同時,更在潛移默化改造着寄主的思維意識。讓它們在自己的號令下,徹底變成一群為了食物甘願放棄一切的怪物。
在沙鼠眼中,那些乘坐在汽車上的逃亡者。就是今天最好的晚餐。他們身上有肉,有足夠多的,讓自己大快朵頤地鮮肉。
沖在最前面地沙鼠,距離車尾地檔板不過數米。也許是看到獵物已經近在咫尺。渾身腐爛的沙鼠死命狠一蹬地。猛然張開散發着噁心臭味兒的大嘴。將尖利的獠牙朝着距離最近的雷震狠狠刺去。
「找死————」
怒吼聲中。雷震高高揮起右拳,照准凌空撲來的沙鼠反擊而去。蘊含無以匹敵力量的拳頭與鼠身接觸之際,強大地反震力量將數公斤重的生物,當場碾壓成為一團模糊的血肉。在慣性的作用下,沙鼠體內的骨頭,根本無法承受兩種來自不同方向的力量對撞。應聲而斷的同時,堅硬的骨片也在外界力量地擠壓下。朝着柔軟地皮肉縫隙間突刺而出。赫然裸露在躁熱的空氣中。
「噠噠噠噠————」
雷震連一秒鐘也沒有猶豫,直接扣動了手中的板機。在密集如雨地子彈傾瀉下,瘋狂沖竄在隊首的數十隻沙鼠,當場被活活打得對穿。柔弱的身體在巨大的力量反拒之下,從空中倒飛重重砸向身後。在尾隨的同伴群間,激出一道道活動的生物凹槽。
「吱————吱吱————」
鼠群在咆哮。
雖然弱小,但是不管怎麼樣,它們同樣也屬於生物。也擁有自己獨立的思維意識。望着即將到口的鮮肉隨時可能逃掉。內心對於吃飽的期盼,頓時演化成為無法遏制的憤怒與急躁。它們腳下的奔突速度越來越快,同伴的死亡也似乎視而不見。它們眼中有的。僅僅只是肉,一塊塊儲備在人類身上,鮮美多汁的嫩紅肉食。
雷震手中的機槍,已經換上了另外一條彈鏈。他沒有繼續扣動扳機,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瞅視着距離不過數米的猙獰鼠群。
他不想在浪費子彈。因為,瘋狂追趕的鼠群,其實已近強弩之末。
它們已經沒有什麼力氣。長時間的高速奔跑,早已使得其體內的能量近乎枯竭。
汽車行駛的速度,一直保持在每小時近百公里的左右。
鼠類擁有很強的耐力與爆發力。變異後的它們,甚至能夠接近或者達到這一恐怖的數字。饒是如此,卻也無法持續太久。
尾隨的鼠群,口角大多已經滲出些許晶亮的涎沫。透過漫天的沙塵,甚至能夠看到它們的眼睛裏,早已失去了曾經的兇猛與頑強。
它們已經疲勞到了極點。突然間爆發的迅速,不過是拼命所有力氣的最後一擊。
果然,就在為首一頭沙鼠從地上高高躍起,想要竄上車廂的一剎那。所有呆在車內的軍人都清楚地看到:那具大如壯貓般的鼠體,突然仿佛遭到了電擊一般,從半空的最高點上歪斜着落下。一頭扎在乾燥的沙土間,再也無法動彈。
。在劇烈的奔跑中,脆弱的心臟徹底破裂。
活活跑死。。。
躺在沙地間毫無生氣的鼠屍,仿佛一道無形的線圈。在那之後的地面上,躺滿了成千上萬頭疲勞的變異沙鼠。它們互相擁擠着,堆疊着癱軟在那裏。用充滿不甘與疲憊的目光,憤怒地注視着逐漸遠去的人類車隊。
那種情形,仿佛一片在田間隨風吹撫的高昂稻麥,突然被橫截一刀,齊齊臥倒在地。整齊、壯觀、卻也在意料之中。
死死壓在人們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幾小時後,狂奔疾馳的車隊停了下來。人們紛紛從各個車廂里走出,一邊談論着令人心悸可怕沙鼠,一邊取出配發的食品,充滿無比幸福感地大口咀嚼着。
現在,正是午餐時間。
林鐘從身邊的硬紙箱裏摸出一聽扁圓的豬肉罐頭。用匕首在其上重重劃開一個透穿鐵皮地「十」字,遞到一旁的雷震手中。
「每天都是罐頭。。。。:_刀撬出一團肉塊。塞入口中。雷震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發出幾聲莫名的感慨。
「想喝湯?那還不容易?」林鐘瞟了他一眼,壞懷地笑道:「那麼多老鼠,你咋不弄上一頭?車上有鍋,燉湯。。。。嘿!非常方便!」
「怎麼?想噁心我?」力還沒那麼脆弱。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路上,我總覺得點不對勁兒。」
「哦?」聞言,林鐘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你覺得。那道圍牆。實際的作用究竟是什麼?」
「當然是為了阻攔。」
「阻攔什麼?難道。僅僅只是為了阻攔我們?」
「那怎麼可能!那道牆壁很長,如果針對的目標只是我們這些人。那也未免花費太過巨大。」
「那麼,你覺得,聯邦政府之所以這樣做,真正地目地,究竟是什麼呢?」
這樣地問題,纏繞在雷震的大腦中已經太久。
沒有電視。沒有廣播。報紙、媒體的相關報道一應全無。從防線基地走出之後,他就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一個完全被社會所隔絕的人。
他不知道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人們對於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又會如何看待?
雷震只能憑藉自己的感知去推測,這個世界所起地變化。
他隱隱覺得:地球聯邦似乎已經產生了某種巨大的變化。可能是權力的交接。也可能是強勢政體的轉移。或者。。說中的外星人攻打地球。。。。
當然,那是一句玩笑話。
自己與所有手下,不可能永遠流浪。
汽油,終究會有耗盡的一天。
從城市廢墟中收集而來的食物,總會被吃光。
到了那個時候。沒有補給。沒有依靠,沒有任何後勤來源的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在這片有着病毒污染與核輻射雙重危險地地區。潛在地死亡,隨時可能發生。
活屍、變異的沙鼠。兇猛。殘忍。掠食成性。
那僅僅只是自己目前所知的部分。
別地呢?其它的生物,是否一樣產生了可怕的變異?人肉的滋味兒,對於它們,是否同樣具有難以抗拒的誘惑?
這可不是沒有任何依據的胡亂猜測。而是完全可能出現的實際。
變異的可能,存在於所有生物。
一個小小的基因排列錯亂,足以使得生物本身產生巨大的變化。就連鼠類這種號稱適應能力強悍的物種,都不得不臣服於細胞的淫威。那麼,其它生物的種群呢?在無法抗拒的射線威脅下,它們又會產生什麼樣突變呢?
除了老鼠,這片沙漠的地下,還有着許許多多別的生命體。
蠍子、蜥蜴、毒蛇。。。。
每每想到這裏,雷震總覺得不寒而慄。
一群變異鼠就已經如此難纏。若是換成其它單純的肉食動物,又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我的未來,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生?
是死?
還是徹底變成一灘無法凝聚的黃色黏液,永遠被吸入乾燥的地下。揮發成為肉眼無法視及的最微小粒子?
風,在吹。
從地上席捲而起的堅硬沙粒,打在人的臉上。總會帶起陣陣輕微的刺痛。乾燥的熱風,仿佛一頭狂暴的猙獰巨獸,拼命吸吮着這片土地上每一點微末的水份。直至將原本濕潤的泥土,徹底擠
片片凝固成塊的板結沙礫。
不知什麼時候,雷震的眼睛,已經遠遠地投向了被熱浪所籠罩的地平線上。就在那蒸騰繚繞的搖晃熱影中,他忽然發現:其中竟然隱隱有着幾點微渺的黑色斑點。
黑點,在繼續擴大。
只是,這種擴大的速度,實在太慢。半小時後,雷震才能從已經發酸的視線中,略微看清楚一小片由黑點構成的連綿斑帶。
「把車子開到隱蔽地場所藏好。快————」
這樣的命令。並非無的放矢。雷震已經分辨出:地平線那些若隱若現的黑點,根本是一群蹣跚而來的活人。
在一片突出地面的巨大山岩背後,神情緊張的軍人們,將滿載的貨車依山停好。佈置下簡單地防禦之後,雷震這才帶着林鐘,轉朝人群所在地方向迎面而去。
這是一群典型地難民。數量約莫名百餘左右。
他們很疲憊。空洞無神的眼睛裏,僅只剩下簡單的淡漠。綿軟的四肢,勉強支撐着沉重的軀幹朝前緩移。琅蹌的腳下。似乎再也無法保持應有的平衡。隨時可能一頭歪倒在地。
看樣子。他們已經在這片荒涼地戈壁中走了很久。。。。
林、雷二人的出現,在疲憊不堪的難民群中,帶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人們紛紛用驚恐不已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這兩個身穿聯邦軍隊制服,手持武器的男人。
「你們是誰?從哪兒來?」
這是雷震目前最為關心的問題。他注意到:從外表特徵上看,這些難民,都是擁有亞裔血統的黃種人。隊伍中地男女搭配比例。約莫為二比一。其中,沒有老人與孩子。
「你們,又是誰?」一個手持棍棒地男子,從難民中閃身而出。眼中滿是警惕地小心說道:「你們為什麼在這兒?」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中的槍口。冷言喝道:「最後再問一次:你們是誰?從哪兒來?」
見狀,本就混亂地人群,頓時炸了營。驚慌失措的人們紛紛尖叫着、咒罵着。滿面恐懼的女人則縮在一起,雙手死死抓緊男人們的胳膊。把自己的身體儘量掩藏在其後。不想。卻被同樣害怕死亡的男人一把反扭。在無法抗拒的情況下。無助地拖到身前,當作肉盾一般擋住了對面的槍口。
「別!別開槍————求你了,別開槍。有話好好說————」
為首的男子顫抖着走上前來。用近乎哀求的口氣道:「求求你們,別開槍。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會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這是一群從藍區被驅趕而出的難民。
他們曾經天真地相信:聯邦政府會重新補償自己足夠的金錢和漂亮寬敝的住宅。因此,在軍隊的「護送」下,儘管多少有些不情願,卻也只得進入了被高大圍牆隔絕的黃色區域。
那個時候,整個難民群,足有近千人之多。
與所有發現真相後恍然大悟的人一樣,發覺自己被騙之後。他們也曾憤怒,也曾想要重新奪會屬於自己的東西。然而,在軍隊與武器共同造成的死亡面前,他們只能無奈地選擇了退縮。
既然不能退縮無路,那就只能硬着頭皮前行。
突然出現的變異活屍,徹底打亂了人們的新計劃。兩頭外觀形狀與人類極其相似的食人生物,一直尾隨着他們。把這些可憐的人從原來的驅逐地,一直攆到了大陸西北的沙漠地帶。永遠斷絕了他們想要重返家園的念頭。
男子名叫李翰。曾是一名供職於政府的小公務員。也是後來被眾人公推的領隊。
從他的口中,雷震知道了外面世界所發生的一切。
平民驅趕、區域劃分、世界三級設定、民眾等級判斷標準。。。。。。譚的東西,直將他當場駭在原地。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曾經完整的世界,怎麼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這還是地球嗎?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雷震恐怕以為自己根本就是進入時光隧道,來到另外一個陌生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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