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勝一看到他,立即笑了,「咋地?就回來啦?夠快的呀。」
劉戎也立即扭頭,朝門口望去。
史隘乾走到劉戎跟前,拿過一張小凳子,一坐下就開始寬衣解帶,「熱死老朽了!」
苟勝道:「誰叫你臭美!大熱天的,穿那麼多。你就是換張皮也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你……」史隘乾指着他,腮幫子下的肌肉隱隱抽動。
苟勝立馬丟開簸箕,瞪他道:「幹啥?想打架啊?」
史隘乾又蔫了。
劉戎斜眼朝他一笑,「我們家老死啊,雖說長相不很出眾,但勝在氣質好,生氣的時候,看着還是蠻酷的。」
史隘乾蔫耷耷的腦袋瓜子,忽地又直立起來,湊近劉戎,輕車熟路地摟住劉戎的一邊胳膊。
謝瑜為此看了他倆好幾眼。
史隘乾笑嘻嘻地問:「主公,這個『酷』是啥意思?」
劉戎這才恍然發覺自己剛才說錯話了,趕緊解釋道:「我老家雲南方言,就是看着冷峻,像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意思。」
「哦……」史隘乾聞言,眼眸驟然明亮起來,神采飛揚地抖動小鬍子,沖苟勝耍橫,「聽見沒?主公誇我是高嶺之花呢!」
苟勝不服氣道:「哼,我看你是高齡老花!」
「你……」史隘乾正想和他吵,被劉戎出聲打斷,「哎,我叫你去辦的事,你辦的咋樣了?」
史隘乾頓時又支支吾吾起來,「沒……沒打聽出來,就說不在。」
「哦。」劉戎其實心裏清楚得很,但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點點頭道,「不要緊,你下午再去一趟。」
「哎。」
「若是還不在,晚上再去瞅瞅,總有在的時候。」
「好。」
結果史隘乾就被劉戎差遣着,早中晚,一天三遍地往劉十七的的住所跑,可一連五天過去了,史隘乾帶回來的話,仍然是:
「那丫頭說了,她家小姐不在。」
靠!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怎麼可能天天不着家?就算她前天出門買東西,昨天逛園子,今天聽戲……這年代有沒有戲都還是未知數呢!
這麼多天過去了,她也該在家了,一直閉門謝客,擺明了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啊……
這下子,連劉戎也有點坐不住了,手裏把玩着莊賢的玉佩,如今覺得它就是一塊雞肋。
史隘乾見劉戎眉頭緊鎖,臉色很是難看,匯報完情況,就識相地悄悄撤退了。
眼看成都已經進入雨季,汛期估計也快要到了。
這天晚上,又下大雨。
劉戎躺在床上,手中捏着莊賢那塊帶穗子的玉佩,無意識地撫摸。垂下的蚊帳,阻隔了里外間的視線,耳朵內卻能清晰地聽見外邊雨點打在竹林上,滴滴答答,很是密集的聲音。
由於她正在想事兒,也就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床鋪內,謝瑜正睜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背影。
側躺的姿勢,讓女性優美的曲線,在中衣下,玲瓏地顯現出來,蜂腰翹臀,像連綿起伏的山巒,叫人浮想聯翩,烏黑柔順的長髮,鋪滿席間,渾身上下,哪哪都透露出一股性感的女人味。
一看就是一個妹子!
謝瑜咬牙切齒地低道:「你這個假斷袖……」
劉戎背影一頓,很快翻過身來,面朝謝瑜,桃花眼一彎,笑得挺壞,「你這個假孌童!」
此話一出,謝瑜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由於天熱,她夜裏穿的中衣沒有衣領。謝瑜甚至可以看見她系在脖頸和鎖骨間,若隱若現的肚兜緞帶。
哪怕她身前有長長的烏髮披着,卻仍然阻止不了她胸前美好的形狀凸現出來。
謝瑜星眸亮亮的,望着她好一會兒,忽然晃過神來,收回視線,垂目盯着面前的蓆子,好像上面有一溜的螞蟻在搬家。
「我的名聲都給你毀了,你得負責……」
「嗯,我負責到底。」劉戎盯着手中莊賢的玉佩,心不在焉地答,「你下半輩子我都負責,說話算話。」
謝瑜這才注意到她手中之物,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劉戎也不再出聲。
一時間,床鋪內安靜得好像兩人都已經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劉戎躺累了,又翻了個身,面朝外邊,剛想閉眼,耳邊聽到謝瑜的悶悶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我聽說成都的閨閣小姐都喜歡莊先生。他長得好看,又年紀有為,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還是你爹的首席軍師,也難怪他這麼受歡迎……」
劉戎聞言,轉回身子,面對他。
謝瑜抿着嘴唇,盯着兩人之間的蓆子,不吭氣了。
劉戎想了一會兒,才問:「照你這麼說,要是有小姑娘收到莊賢送的玉佩,哪怕自己不喜歡他,也該高興吧?」
謝瑜單臂枕頭,另一手執着地用平整的指甲,摳着面前的一塊草蓆疙瘩,「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姑娘。」說到此處,迅速朝對面瞅去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你該問你自個兒。」
「唉……」劉戎沒得到任何想聽的提示,這回好像整個人都極度疲倦地仰躺在床上,手中握着那塊玉佩,搭在腰間,顯得上身的身材更妙曼了。
謝瑜不自覺就將身體往牆壁那頭挪了挪,儘量使兩人之間空出更大的位置,隔了許久,才開口道:
「也難怪你有得煩,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家自己做不了主。哪怕父母不在了,還得聽家裏哥哥的……」
謝瑜這句話說到最後,越說越小聲;反觀劉戎卻是越聽眸子越亮。
她猛地一下蹭過去,攬臂一把抱住謝瑜,嚇得對方驟然間渾身都僵硬了。
「你太有才了!」劉戎「吧唧」一口,狠狠親在謝瑜的臉龐上,然後抱着莊賢的那塊玉佩,翻身面對蚊帳,興奮得直哼小曲,氣得謝瑜手捂被親的臉頰,也翻身朝里,面沖牆壁,嘴裏頭嘟嘟囔囔,不曉得在講什麼。
他倆就這麼同床異夢地過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劉戎打扮得像個富家公子哥,把史隘乾從榻上拉了起來。
「你跟我去五哥那裏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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