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兩個老頭扯了一陣子,天色開始暗了下來,曬場這邊準備的電機也轟轟的響了起來,雪亮的大燈泡兒掛的老高老高的,把四周地方照的非常的亮,因為現在正處於夏初,時不時的就能看到無數的小蟲子繞着燈泡飛舞着。≧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十幾隻蘆花雞,正歡快的邁着步子吃着飛落到地上的蟲子。
不一會兒,盧顯城現自己也成了一個大燈泡,除了兩老頭之外,自己的身邊也圍着越來越多的人,大家與其說是對盧顯城感興趣,不如說對養純馬這種奇貴的馬更感興趣。
「文教授,徐教授,您二位也在這裏湊什麼熱鬧啊!」盧顯城看到了文、徐兩位教授過來也學着大家的樣子,拿了一塊土坯磚就這麼往屁股底下一墊坐了下來,不由的苦笑着說道。
文教授笑着說道:「三人行必有我師嘛,雖說種草搞樹之類的你不是我的對手,但是養純血馬我就比不上你了!」。
「您老也準備點馬兒財?」盧顯城笑着說道。
文教授擺了擺手:「財這事情還真不屬於我們這些搞研究的,就算是有個財的主意也能被我們給折騰壞了,就是隨便聽聽增長個談資!」。
徐教授把接口說道:「對啊,隨便聽聽嘛!」。
兩個老頭現在牯山的日子過的那叫一個妖啊,反正只要是想搞牧場的,都要上杆子掛笑臉來求兩人給講如何養草的知識,不說收理什麼的,就算是大家棒個話兒也讓倆老頭暗爽不己了。
這麼說吧,倆老教授現在在牯山比盧顯城還受歡迎呢,憑的就是人家這一手『養草』的功夫。
「有什麼好聽的,說實話徐海東的模式我是不太攢成的,第一投入大,第二風險高,我不是說他一定不會成功。只是說這風險太大了。是要大家想養純血馬的話,我建議挑稍好點的母馬回來,也不要高的,十幾。二十萬一匹的就差不多了,用這些母馬做基馬繁殖馬駒兒碰運氣。這東西就像是賭博似的,只能給點兒驚喜,但是你不能憑賭博吃飯吧,一家這麼多人還得憑着牛羊來填肚子。當然了想省心的話還是得搞旅遊……」盧顯城把剛才對申老爺子和老楊頭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人群中有人說道:「旅遊的事情我們也想搞啊,不過鄉里定的條條框框的太多了一些,而且還規定了什麼樣的情況能收什麼樣的價,多收了還要罰款,六王村的王大喜家上次人家吃飯的時候吃出一個蟲子來,客人告到了鄉里,直接賠了人家六百多,不光是飯錢賠光了連着兩晚住宿都賠上了」。
「對,對!一個小蟲子嘛,這有什麼啊。不說別的咱們自己家也時不時的吃到的,一隻小蟲子六百,那咱們乾脆養蟲子算了」立馬就有人附和說道。
農家裏,吃飯的時候吃到點兒小飛蟲,頭絲什麼的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但是你旅館讓客人吃到這玩意兒,誰的心裏能好過去?還不夠噁心的呢!
說到這事兒,就得說鄉里的新政策,雖說盧顯城不喜歡柴笙,但是還是要給這貨的工作能力點個讚。他這人現撲在了工作人,大家搞開他不光是不找麻煩而且還能從大家的手中給農民們撈點兒好處,賺點兒聲望。
像這個旅遊牧場的分級制,他幹的也算是很有前瞻性了。
做為過來人。盧顯城自然知道國內旅遊市場是怎麼樣的混亂,老實說國內游基本就等於糟心游,假貨遍地,就差明搶了。但是現在柴笙就很有預見性的把牧場游劃分了幾個等級,反正就差不多跟酒店評星似的,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夠什麼樣的費用。這是白紙黑字寫的好好的,還有相應的處罰,一時間雖說不能滅絕一切黑心人,但是至少保證了整個濱山牧場游的水準。
只是一有要求,這幫子人就覺得不自在了,怨政府管的寬了一點兒,趁這機會和盧顯城這裏抱怨一下,也不是專門想說怪話,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也可能就是無心之舉。
「這事兒你跟我說沒用,還是和柴鄉長和吳書記兩人說去」盧顯城笑道。
一聽柴鄉長和吳書記兩人,剛才還是怨聲四起的一撥子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到不是兩人的威望高,鎮的住這幫子農民,而是這兩人什麼手段都能玩,也敢玩,這幫子農民對這兩人是又愛又怕,愛是因為這倆人來了之後大家的生活水準一天比一天高了,怕是只要觸了這兩人的霉頭或者和鄉里的政策對着幹,這兩人收拾起人來那也是讓人一想起來都怕怕的。
一群人正說着呢,遠處就有人扯着大嗓門子開始問了。
「盧顯城這後生來了沒有?」。
盧顯城一聽有人找自己,自然是立刻大聲的問答:「誰啊?」。
「哦!冒昧了,我請教你個事情!」說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就從夜幕之中冒了出來。
這人的個頭不高,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上身穿着一件汗衫,上面還寫着紅字,一看就很有****風的那種,下身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褲衩,腳上是一雙棕色的老涼鞋。
盧顯城不認識這個人,正沒頭沒腦的呢,聽到了旁邊的申老爺子說道:「是老李莊的,李宏!」。
就算是申老爺子說了來人的名字,盧顯城這邊也沒什麼印象,不過知道了來人叫李宏,並且現這人的身後跟着一匹幼馬,這馬很小只有一歲不到樣子。
「李宏,你騎着這么小的馬過來的,也真是糟濺馬啊」申老爺子高聲的和李宏打了聲招呼。
「我家裏剛弄了匹純血馬,聽說盧家這邊搭戲台子,就牽過來讓盧顯城幫着看一看,雖說有有點兒突兀,不過我這裏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來了,花了兩萬塊錢呢」李宏說着就把馬往這邊牽了過來。
一人一馬走了過來,擋在盧顯城面前的人紛紛的站了起來,很快的不一匹小馬駒就站到了眾人的面前。
「看什麼?」盧顯城站了起來,打量着眼前的小馬駒對着李宏問道。
李宏詫異的說道:「這馬怎麼樣啊?我兒子花了五萬塊從廣市那邊買過來的。賣主說這馬的父親贏過那達慕的一萬米比賽……」。
李宏這話說的那簡直讓盧顯城覺得這麼些場比賽牯山馬會是白辦了,在這位看來能贏下納達慕的馬似乎啥都乾的了似的。
盧顯城沒有去過那達慕,也不知道蒙古族的小夥伴們是怎麼賽馬的,但是同為賽馬這是兩個概念的東西。而且純血馬去大草原上跑,那真的挺危險的,這東西踩到了雞蛋大點的石頭都能骨折,就別提草原上隨處可見的老鼠洞了。
「不是說二萬買的麼?」人群中有人問道。
「二萬是前期付的錢,剩下的三萬考慮到我們的條件可以讓我們緩緩付。先把馬帶回來!」李宏說道。
仔細一看,盧顯城不由的有點兒愣住了,因為這小馬駒長的還有幾分純血馬的樣子,不過似是而非,腦袋有點兒奇大,看樣子像是純血馬和土馬雜交出來的馬。雖說純血馬也是雜交出來的,但是和眼前的馬雜交的不一樣。
「有血統證明?」盧顯城先問了一句。看這馬長的怪,盧顯城一下子也不好確定這是不是純血馬,於是想看看證明,會不會是沒有長好長成了樣殘次品還是怎麼滴。
「有。有!」李宏一聽立刻從身上的大口袋裏摸出了一個本子。
一看到這本子,盧顯城就有點兒傻眼了,這傢伙直接就是一個獎狀樣子的紅皮本子,上面印着:中國國家純血馬管理部!
一看到這名字,盧顯城就被雷的里嫩外焦的,根本不用去翻裏面的東西,就知道這東西是假的。
國內負責純血馬登記的叫中國純血馬登記管理委員會,根本就不是什麼管理部!而且牯山馬會的純血馬除了要有這個證明之外,還有自己的證明本子。
除了盧顯城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過純血馬的護照。也就是所謂的血統證明,但是這麼一大紅本一拿出來,的確是非常符合大家的認知。
看着眾人紛紛透出那種羨慕的目光,李宏這邊非常的得意。
「您這馬誰賣給你的?」盧顯城問道。
「我兒子的一個好朋友啊。我兒子說他急用錢,這馬人家廣市那邊還有人搶着要呢,原來引進來的時恰好二十多力呢,他因為是我兒子的朋友……」李宏立刻開始說了一起來。
總之就是這次他撿到了漏了,人家二十多萬買的馬五萬塊賣給了他!這個故事一聽盧顯城就覺得像是以後詐騙的招數,而且還是路邊攤級別的。像是工地挖出了個石龜,然後放到了街上現場賣的先行版。
「我說幾點吧」盧顯城說道:「第一,純血馬的血統證明書沒這麼花哨,就是一張紙頭罷了,上面寫的父母,還有祖父母炸祖父母的名字,還有國籍之類的,證的機關叫做中國純血馬登記管理委員會,你這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第二這馬也有問題,純血馬沒這麼大的腦袋,這腦袋對於純血馬來說簡直奇大無比」。
「不可能,我兒子可是拍着胸口和我保證沒有問題的……」李宏這裏根本就不相信盧顯城說的話,直接開始反駁了起來。
盧顯城也不多說什麼,反正該說的自己也說了,信不信那都不是自己的問題了,這人真要堅持的話那就讓他堅持去。
正當這時候,人群中有個跟尖的人現了幾個人正向着這邊走來,於是大聲的喊了一聲:「李權,你爸在這邊呢!」。
很快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人影就奔了過來:「爸!……」。
爸字剛吐出來,就看到了自家老子的身後還牽着自己買回來的馬,然後看着周圍一撥子人笑的非常的詭異,立刻就明白了心虛的直接調頭就跑。
李宏這下哪裏還不明白,一過大腿:「你這小王八蛋,連你老子的錢都騙,你給我站住!」一邊說着一邊抓起了鞋就往兒子的身上扔,扔完子鞋子立馬追了上去,在兩萬塊的刺激之下整個人根本看不出四十多歲,像支利箭一樣射了出去,只可惜奔了十來米之後又跑了回來,把丟下的馬牽走。
一邊牽着馬一邊罵罵咧咧的罵着自己的兒子。
大伙兒一看這爺倆,頓時那叫一個樂啊。(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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