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端起酒杯一口乾了,可是這酒實在是太辣,辣的她打了個哆嗦,趕緊的夾了一口菜才進嘴裏。
「這酒太烈,你還是不要喝了吧。」傅鴻哲見她那樣子,是又好笑又心疼的說。
「喝酒,喝酒。」葉子繼續給自己斟酒,傅鴻哲也只好依着她了。
傅鴻哲以為,幾杯酒一下肚,葉子又會像上次那樣話多起來,可是沒想到,她今天格外的老實。
就只是喝酒吃菜而已,除了招呼自己喝酒,就沒說別的,這也太反常了!傅鴻哲看着自己酒杯里的酒想着。
葉子也覺得奇怪,這酒不會是假的吧,怎么喝了好幾杯了,自己還能這樣清醒,冷靜?難道自己的胃已經適應了酒精?
就這樣,葉子又喝了幾杯,才覺得頭暈暈的,可是心裏卻依舊清醒着。
倆人酒足飯飽後,傅鴻哲怕葉子在樓梯上摔倒,就摟着葉子的腰走出酒樓,雲浩他們早就等在門口了。
「那邊還有一條街沒轉,要不要去?」傅鴻哲低聲的問葉子。
「不想了,他們在我眼前走來走去,我頭暈。」葉子指着街上的人對傅鴻哲說。
「那咱先回府,反正花會還有兩天呢,明個再來就是了。」傅鴻哲輕聲的商量着。
葉子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點點頭同意了。
「我叫雲浩把馬車趕到後面的巷子,繞道回去吧。」傅鴻哲跟葉子商量着。
「我不要坐馬車,想跟你騎馬好不好?」葉子仰頭問。
傅鴻哲馬上就對雲浩說;「你去把我的馬牽來,還有你們也都先回府吧。」他指着巧兒他們說。
葉子就靠在傅鴻哲身上,等着。
等雲浩牽來了馬,傅鴻哲把葉子抱上馬背。本想在下面牽着馬的,可是看見葉子在馬背上,前後的晃悠着,乾脆也翻身上馬坐在葉子身後,一手牽了韁繩,一手摟着她的腰。
「屬下牽馬好了。」雲浩太頭說。
「我們出城轉轉好不好?」葉子又開口了。
「你先回府吧,我和王妃到城外轉轉就回。」傅鴻哲說完,騎馬進了旁邊的小巷子,繞到另一條人比較稀少的街往城門口慢慢走去。
出了城門,沿着城西的西水河邊慢慢的逛着,倆人都想起曾經在這河裏發生過的事。
路旁樹上的黃葉不時的飄落,葉子想伸手接住一片,可是卻怎麼都不行。
傅鴻哲伸手在空中一揮,手上立馬接到一片黃葉,是銀杏的葉子,他遞到葉子面前。
葉子接了過來,把弄着,一下子想起院長媽媽說的。當初撿到自己時,是在一棵樹下,也是秋天,她滿身的樹葉,所以她就叫葉子。
葉子在想,假如不是秋天,樹上正落黃葉的話,那自己會叫什麼呢?叫小草?
「葉子,你冷不冷啊?」傅鴻哲在她耳邊輕輕的問。
「有你在就不冷。」葉子偎在他懷裏,莫名其妙的就說出了這樣一句來。
傅鴻哲聽了渾身一震,她這樣說?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呢?
葉子感覺到了他的反應,啞然一笑,自己這樣說嚇到他了麼?那可不行啊,真是那樣的話,那以後他就會處處躲着自己了,葉子可不想在那樣的情況下跟他相處剩下的半年。
「喂,不要誤會,不要害怕哦,我對你真的沒意思,而你對我也沒意思不是麼,你還擔心什麼呢?」葉子揚起頭,嬉笑的對傅鴻哲說。
傅鴻哲看着眼前這嬉笑的小臉,他真的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大聲的吼出來,告訴她自己在意她。
「回吧。」葉子不敢再看這張面孔了,再看的話,她會借着酒勁說出心裏的話。所以,葉子說完,趕緊的低下了頭。
傅鴻哲只好調轉馬頭往回走,倆人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卻都在心裏想,今個是怎麼了?本該是很開心很美好的一天啊,怎麼搞成了這樣子?
回到廉王府後,傅鴻哲先下馬,把葉子抱下馬背,卻沒有把她放在地上,而是直接抱着她進了王府。
「這是怎麼回事?」剛進王府的大門,傅鴻哲就看見裏面擺放着幾十盆菊花,都是往日難得見到的品種,就問。
「爺,我回來的時候就在了,門丁說是司馬公子親自送來的。」雲浩回答。
傅鴻哲沒有再說什麼,葉子瞟了那些花一眼,也沒吱聲,老實的呆在他懷裏回了院子。
後面的雲浩覺得很奇怪,這王爺和王妃今個是怎麼了?鬧彆扭了?可是又不像啊?
以後的幾天裏,葉子和傅鴻哲都恢復了以往的樣子,雲浩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有一天傅鴻哲出府又是一個下午沒回來,晚上回來後從守在院子門口的巧兒和雁兒臉上,知道裏面又有狀況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傅鴻哲看着漆黑的屋子緊張的問。
「奴婢不知道,小姐跟上次一樣,煩躁不安,一個人在屋子裏面發脾氣,連晚飯都沒吃,也不叫我們陪着。」巧兒帶着哭音回答。
怎麼又這樣?傅鴻哲不解的推開屋門,走了進去,點燃了蠟燭進了臥室。
只見葉子和衣躺在了床上,臉朝里。
「葉子,怎麼了?」傅鴻哲放下燭台,坐在床沿上,用手板着她的肩問。
「沒怎麼,困了,我睡會兒就好了。」葉子用手拂掉傅鴻哲的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說。
「巧兒說你晚膳都沒用,趕緊起來吃點再睡吧。」傅鴻哲輕聲的跟她商量着。
「不餓,不要吵我,要睡覺了。」葉子很煩躁的說。
傅鴻哲無奈,幫葉子蓋上薄被子,揉着太陽穴,走了出去。
「爺,王妃會不會是因為你出門,一下午沒見到你才那樣的呀?」在後花園陪着傅鴻哲的雲浩問。
「因為我出門?沒見到我?不會吧?」傅鴻哲停下腳步,不相信的問。
「那為什麼兩次都這樣?真的只是巧合麼?王妃那性格,這也太不像她了。」雲浩分析着說。
「這叫什麼理由?」傅鴻哲不相信的說。
「這是好事兒啊,證明王妃在乎你,擔心你。」雲浩理解的說。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你不要再說了。」傅鴻哲心情複雜的說着,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傅鴻哲又在院子外面轉了很久,才回到臥室,看着叫巧兒送來的糕點水果沒人動過,床上的人也依舊是臉朝里,他嘆了一口氣寬衣,吹熄蠟燭躺在了床上。
真的跟上次一樣,身邊的人等他吹熄蠟燭後,翻來覆去的翻着身子,一直到後半夜才算消停。
葉子啊,你究竟怎樣了?傅鴻哲犯愁的在心裏問着。
第二天一早,葉子真的就沒事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傅鴻哲嘻嘻哈哈的,還拽着他一起包了餃子。
看着葉子嬉笑的樣子,傅鴻哲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早自己不在王府的時候偷偷的練了什麼功走火入魔了?
在葉子領人去荷塘挖藕的時候,傅鴻哲交代雲浩守在院門口,等她回來就打聲招呼。雲浩雖然不知是何意,也只有老實的答應,沒敢問。
傅鴻哲就在臥室里檢查翻找,看看有什麼練內功的冊子,可是臥室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第二天,傅鴻哲說自己身子不爽,請了大夫回來。在大夫診斷以後,就笑着說叫大夫給葉子看看,說是放心點。
葉子沒有多想,老實的叫大夫把脈,說王妃身子很健康,沒什麼。
雖然這幾天已經沒事了,可是傅鴻哲的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他真的是很迫切的想知道,葉子究竟怎麼了。
於是,傅鴻哲故意的又出府了,他在酒樓里呆了一天,晚上回來。當傅鴻哲抱着忐忑的心情回府走到院子門口時,他震驚了,真的如雲浩說的那樣,自己一出府,王妃就鬧情緒。
雖然還沒問巧兒她們,可是她們的表情已經告訴傅鴻哲,裏面的人不爽了。
這回,傅鴻哲穩定情緒進屋,儘量像以前那樣詢問她怎麼了,而她依舊是耍着脾氣不理他,第二天她又恢復正常。
試了這一次,傅鴻哲算是摸清了葉子鬧情緒的規律,可是依舊不知道原因。
這樣,他老實的在府里呆了幾天,再次出門。走的時候刻意的留意過葉子,她很好,沒有流露出不滿的表情。
傅鴻哲在茶樓里,這回沒有等到晚上,而是在下午的時候回了王府。
可是,這次他沒有從大門回府,而是從密道的入口進去了。傅鴻哲記得,幾次巧兒她們都說,葉子鬧情緒的時候多數是在臥室,那麼,密道的出口就是臥室,希望今天能拿到謎底。
葉子此時剛從院裏進屋子,煩躁的把門關上,進了臥室。她知道自己煩躁並不是因為傅鴻哲出門不領着自己。
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這是為什麼?怎麼每次見不到他就會莫名的擔心?就會這樣的煩躁?難道自己真的對他動了情?愛上他了?
而每一次晚上,她徹夜難眠的時候,都在心裏做着鬥爭。不要想那麼多,自己不會愛上他,堅持半年而已,就完全不用擔心這些了。
可是,葉子每次晚上想通了,第二天也沒事了,可是再遇到同樣的事,她依舊無法淡定,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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