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思瑾就任未安東大羅氏第六十七代族長兼藩主,受安東守捉頭銜的公開儀式,也只是在這個忙的熱火朝天的冬天裏,偶然閃過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來到淮北道的一整個月時間,謎樣生物的大半數時間,都在陪同我出現在各個重要的公眾場合當中,以便儘快認識和掌握我淮鎮治下的各種情況和風貌,也算是某種意義上混個臉熟了。
而家裏其他的女性,也在日常已經分派到的工作之餘,還要參加相應內容不等的知識進修,好更多的為這個大家庭分憂,也為了能夠跟上我的額事業發展的需要。
特別是那幾個年紀小一些的女孩兒,被安排了更多的基礎課程,就連小嘉迦也不能例外的。唯一例外的,估計就剩下現在負責帶兩孩子的便宜岳母——嘉業君。
而作為我利害相關的共同體,在全局上她必然擁有僅次於我的優先知情權;以及對於民政、財務、度支、商業,與軍隊相關的工程營造和後勤生產方面,乃至戶口徭役和人力資源調配、各級教育體系和災害救濟事業,婦女兒童領域等部分事務的直接過問和處置權;
因此,隨我出巡各地也是為了將來移交和接受這些職責而有所鋪墊,順便試水一下具體的反應,以找出可能存在的不安定因素。畢竟,這個世道上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接受,一個力的女性身份的實質領導,這就需要我不遺餘力的支持和表態了。
不過,在我淮北境內有一點好處,就是基本沒有多少真正意義上的大小宗族,或是傳統類型的地主搢紳的存在,因為是北伐當中往復拉鋸的四戰之地,稍有點身家的存在都已經被灰飛煙滅了。
重新建立起來的戶口制度,還是以各種外來移民構成的集體經濟和生產模式為主,就算是那種自耕自足性質的地方小農戶都沒有剩下多少;
因此從底層輿論引導上,基本就是強調讓這些百姓家的女性,從小門小戶家庭的束縛里有所脫出來,而通過進場做工和參與集體勞動,發揮更多的用處和價值。
讓身為封疆大吏的正室夫人,出面來參與這些次要領域的實務操作,同樣也是一種示範和帶頭作用。唯一可慮的主要還是中下層官吏體系當中,那些被留下到現在的舊式人員,或許會因為傳統價值觀和人生觀的差異,而有所反彈和牴觸,乃至變成陽奉陰違的實質行為。
這就需要謎樣生物發揮她身為女性穿越者,以及知名跨國企業出來的人事鬥爭和人力資源管理上的經驗和手腕,來讓這些食古不化的人們明白什麼叫做主觀能動性了……
同樣的,我所掌握的情報和資訊匯總,也會原樣照給她一份,由她充分利用女性獨有的縝密和敏感,進行拾遺補缺式的後續處理和再發掘,以達到最大價值利用起來的結果……
就算是把鬥爭和矛盾限制在體制內可以容許的底線上,但不意味着就不能充分利用上位者的天然優勢和資源了。
這些年下來,我手下也積累了一隻秘而不宣的隱藏力量,其中包括塞外番胡、前北朝將兵、昔日綠林大盜、水寇在內,天南地北各種身份的人都有,其駐地和訓練場所就分別安排在沂州和萊州境內,原本請教當地山賊土匪,所留下來的營寨里。
因此,顧名思義就是用這些成員的前職業和身份,來干一些諸如正規編制內的軍情防諜監察部門,都不方便出手的髒活和污爛勾當;比如讓某個官面上不好處置的異見分子,全家被盜匪襲擊或是在野外遇上亂兵什麼的,
或又是針對某個高度嫌疑的對象,進行無需審判流程的情況下,遭遇一個比較合理的意外。現在這部分的監督和審核權,也暫時交給了謎樣生物。
行游在外間旗幟招展而歡聲如潮的校閱隊伍當中,前面騎馬走着全身披甲的三枚,而後面跟着施暴者薛定諤的小嘉迦。
「目前正式在編共計五百四十一人。另有輔助和候補人員一千六!七十一人。」
我為她繼續介紹到
「日常分作三個營地,按照數月到一整年為期,輪流安排人手來執行任務」
「其中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在相應身份的潛伏狀態下。另一半人則在營地里操練和待機。」
「真正需要他們大舉出動的機會其實也不多……大多數都是小規模的清理。」
「因為,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讓正規軍和守備團,來配合或是掩護他們的行事,乃至事後掩蓋其操作的痕跡。」
「日常維持的明細賬,我隨後讓人拿給你……」
「將來等到童子營里選拔來的候補,掌握了他們傳幫帶的各種技藝,能夠獨當一面之後」
「這些留用的人,也就該退出歷史舞台了。」
「將來或是作為教官和顧問繼續留用,或是推倒二線的後勤輔助單位。」
「達到一定年限後,只要不犯明顯錯誤,大可以重新安排一個身份。」
「比照相應的軍人待遇,而安置到地方上去就此頤養天年。」
「不過最終核准的事宜,就交給你了……」
我轉過頭來對着謎樣生物正色道。
「借用後世那位本朝太祖說過的話,人頭不是韭菜,掉了還會長」
「所以使用處置他們的時候,須得審慎再三。」
「雖然我當初是吧他們當做權宜之計和消耗品來用的。」
「但也希望他們的付出,能夠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
「既然是這樣,那你想好了命名沒有」
謎樣生物臉上帶着清澈的微笑,頭也不回的開聲道。
「作為一常設的秘密力量,需要有所專屬的字號,才能談得上具體的歸屬感和傳統吧。」
「所謂的可持續發展的方向和目標,也要給人家一個吧。」
「我已經想好了,打算連帶其日常管理和提供支援的部門一起,」
我有些得意的道。
「就暫命名為,埋葬機關和清道夫部隊。好了」
「看不出你還是個型月廚啊……」
她忍不住吐槽道。
「過獎過獎」
我面不改色的道。
「我只是比較硬武內臉而已……」
這時候隆隆的鼓號聲再次響起,卻是輪到驃騎營中的騎炮隊,開始表演疾馳行進間歇的停駐射擊了。
只見得煙火綻放之間,大片噴射的散彈流像是呼嘯的暴風一般,將預設在小車上的數列人形游靶,剎那間給撕扯的支離破碎。
「看吧,這就是初級工業化的力量,火藥化學的威能……」……
河北東南部,衛州境內,一場大戰也隨着洋洋灑灑的雪片而倉促落下了帷幕。
無數人廝殺過後留下的屍體、鮮血和腳印,很快就被雪花給覆蓋起來,
天寒地凍之間,只要是在戰場中倒下的傷員,也會馬上失去生氣而被東城地上硬邦邦的一團,因此,隨着越發吹得急促起來的刺骨寒風,交戰雙方也不得不相繼吹響了螺號,而開始脫離接觸鳴金收兵。
而站在玄色大愫之下,被手持火器的霹靂營將士所簇擁和拱衛着的河北大都督兼張邦昌,也在低聲嘆息着,看着那些對面陣營中那些隱約消失在風雪當中的身形。
又是一次功虧一簣的戰果,在那位老對頭張德坤的帶領下,盤踞在河北東南沿岸的這些北朝殘兵的決心和韌性,還是遠遠超乎出他的預期。
雖然被他打破了治下的大多數城邑,而將對方逼到了無可迴避的野戰當中,並且這一次他已經通過投入決定的火器營來取得了一邊倒上風和勝勢,而且包抄合圍的人馬也已經迂迴到位了,但是這場不斷加大的風雪卻破壞了他最後的努力。
經過久戰廝殺之後,已經在沒有人能夠在不斷失去體溫,並且視力有限的情況下繼續堅持戰鬥,甚至連派出追擊的騎兵都不能,誰知道在被風雪吹的暈頭轉向的同時,會迷路跑到什麼地方去呢;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也不見得好過,只怕是在缺少輜重的情形下一路撤退下去,就要死一路的人,但是卻成了對方的殘餘力量,逃出生天的最後契機。
而戰後的損失不多久就粗估出來了,自己這邊基本沒有傷員,因為傷勢稍微嚴重一些的,都被當場被凍死了;而剩下的士卒當中,也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凍傷情形,他們迫切需要退到一個有足夠城牆和房屋的大邑里,進行休整和補充。
這種渴望和呼聲,並且由此可能積累產生的怨望,是身為主帥的張邦昌也無法敢於忽略的。
只是當他們退到了已被佔據的汲城(今河南省衛輝市),卻又有一個噩耗傳來;那些天殺的平盧兵居然完了一手假道伐虢,乘機洗劫了老巢冀州所在的腹心地帶,除州府信都(今冀州市舊城)城以外,幾乎無所倖免,財帛子女畜口損失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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