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還在一點點的變冷,草木枝葉的邊緣?隨着晨曦的露水,也開始出現了泛白的邊沿。
但是,相比早前輾轉百戰而孤軍突入青州的一旅殘師,所度過的那個愁雲慘澹而如履薄冰的嚴冬,或又如後來的那個緊巴巴的讓人只能苦熬的寒季。
這個冬天的青州治下,就讓人安心的多了。
無論是官府和軍隊倉稟里,冒尖的麥豆穀物和堆如小山的干脯醬菜;或是露天煤場的里堆積如山的石炭,或者又是十二個時辰開工不懈,燈火通明喧囂不息的大小工場、礦山里,輸送出來的產品和半成品。
還有海上加緊往來運送的船隊、船團,陸地上一群群匯集而來的流民,都在無形間述說着一個事實,活下去的希望和擁有生計的感覺。
蕭疏斑駁的庭院之中,我正在和大小兩隻蘿莉玩餵食的遊戲,糖炒的栗子,蜜漬的核桃仁、鹽煮的蠶豆,都是最尋常的小零食。
似乎是因為有了我身邊負責暖床的抱頭蹲,這個現成的競爭對像,而小伽嘉也不再變得那麼孤僻和生分,清清冷冷而難以琢磨;
有時候甚至會無意識的流露出向我撒嬌和親近意味和情緒,總算有點正常年紀的小女孩的樣子了,這不由讓人有些欣慰和安心。
作為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穿越者/紳士,
養蘿莉,特別是養一群蘿莉,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啊,不但要有合適的飲食和營養來保證充分的發育與健康,還需要足夠的知識和禮儀教育,來培養相應的氣質和內涵,更要想辦法塑造她們全心全意服務的正確三觀和日常認知。
各種瑣碎異常的投入絕對不會少的。因此,除了日常的學習之外,還要有足夠名為責任和事務的活動空間。
我給小丫頭獨孤伽嘉的任務,就是專職遛貓,打扮成獨一無二的貓耳形象,抱着小喵薛定諤在軍營里隨便逛逛就行,結果,因為太過可愛,萌殺一片的緣故,變成了軍中私下公認的吉祥物。
只是隨着小貓薛定諤的逐漸長大,除了長出一層銀灰色斑紋的細密長絨毛外,也逐漸在覺醒某種居於食物鏈高端的獵食本能和「小動物殺手」的專屬天賦。
因此,時不時從外面給我帶回來各種戰利品,有時候是整隻奄奄一息的麻雀,有時候是血糊糊的半隻老鼠,或是碩大的蟲子什麼,甚至有的時候乾脆叼只活生生的小老鼠,來在人家面前賣弄玩耍着。
雖然它一直被有些寵溺的小女孩兒餵得飽飽的,而不屑去吃這些來歷不明的德行,但對於這種捕獵活動,卻總是樂此不疲的。
而它第一個邀功獻好的對象,也是日夜相處最多的伽嘉,就成了某種意外事件,首當其衝的第一受害者。
因此,我偶然能夠看見小伽嘉,難得不復那種無動於衷的三無表情,而呈現難得驚慌失措,或是一臉崩潰的樣子。
畢竟,半夜突然被毛茸茸的東西拱醒,然後發現床頭或是腳下,多了一隻奇形怪狀的活物,有些還會直至尖叫和拖着內臟掙扎,任誰也淡定不起來啊。
然後在某種含糊不清隻言片語的尖叫聲中,她就會淚汪汪的狂奔到我的床上去,寧可擠在我的床腳再也不肯回去了,
這時候抱頭蹲也會恰如其會的,大喊「老鼠,」「我怕」之類的理由,也賴在我的懷裏不肯下來了。
天知道她和我一路逃亡的那段時間,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居然也會怕老鼠和蟲子。難道是那隻節操和耳朵一起沒掉的藍色家用貓形機械人附身了。
這時候,它就只能是很有些委屈和不解的耷拉下耳朵,喵喵叫着留到我腳邊蹭啊蹭的尋求某種撫摸和擁抱的安慰。
然後,就會被笑眯眯的抱頭蹲,不聲不響的給一把逮住,在某種喵嗚不絕的抱怨聲中,給抱走去馬上洗澡了。
因為,將這只可憐的小傢伙,按在專用的木桶里,抹滿跑跑洗白白,然後仔仔細細的梳理皮毛,這也是?女孩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了。
隨着局部形式的好轉和走上正軌的政權組織。來自鎮撫府的新一批任命也發下來,而頒佈張貼在益都的城門外和街口上。
其中人士變遷級別最高的,包括了客座贊畫朱武,色役使趙鼎、括戶推官蔡元長等人,分別除去各自的差遣事,所屬人員各歸司署而另作安排。
其中朱武轉任為鎮撫府軍書參軍,負責編纂和研修戰史,及戰陣操條的修集訂正;
趙鼎則到判司六行下轄第一大分支部門戶行,就任掌管民戶﹑祠祀﹑農桑的戶曹主簿。
至於蔡元長,則得到了掌管財記的支使之下,分管貨幣鹽鐵的副主事新任命。
雖然都是次務官,但都是擁有正式品級和職部,定期可以直接向制帥面呈公務,或是參加常例會議的發言,而不需要指名列席的流內官屬。
而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凡事需要自己琢磨和鑽研,來拓展和發揮職權的臨時差遣。
因此,這個結果對於一直表現的兢兢業業的蔡元長來說,則是一種久違的輕鬆和釋然。
儘管他這個括戶推官的差事,對於六州治下的局面來說,看起來還是有不少行事方便的。
雖然因為戰亂破壞的,在檢括人口的基本問題上上,已經沒有過去強勢的傳統豪強大族的妨礙和阻撓;但是戰亂也造成了無數的流離失所和逃亡離散。
需要事無巨細的耐心與持之以恆的毅力,安排和佈置好大量瑣碎而繁雜工作,才能把那些流散四野中的戶口,從各種藏身的偏僻旮旯里給找出來,然後登記入冊安置編排,變成賬面上增加的工作績效。
因此,除了派人在各種大路小道上,設卡盤查和招徠之外,還臨時僱用了眾多人手、深入走訪到一些傳聞有人活動的山林野澤,草莽荒野之中。
甚至是不怎麼光彩的哄騙、威逼、利誘手段,他們可謂是無所不用多管齊下,才把這些被戰亂折磨的麻木不仁,或是風聲鶴唳的流亡土戶,從邊邊角角的山山水水裏一點點的摳拿出來。
而他作為一個毫無根基和幫襯的外來人,只是憑藉一點舊交而簡拔到這個,無形間掌理和決定無數人身家前程的位置上,也需要比別人更加勤勉和得力,才能得到下屬最基本的認可和遵從。
同時還要負責與趙鼎負責的色役使部門的銜接關係;既要保證一起協力而不至於變成相互扯後腿的壞事弊端,又要保持在與對方相互競爭中不至於掉隊;
明里暗中的比拼追趕績效的同時,也要小心謹慎的防慎杜微,被對方挑出不應該的錯失和紕漏來。
而隨着這各臨時差遣的結束和撤銷,這也代表他持之以恆的努力與實幹,總算得到了上位者的認可與變相的褒獎。
因為,雖然名義上都是鎮撫使直屬的下轄,但是在地方獨領職事,與在主官身邊用事,畢竟是截然不同的際遇與前程的;而在流外的臨時差遣與流內的品秩官之間,也有着天然之別。
雖然天底下大亂依舊,禮樂制度崩壞馳廢日久,而各藩鎮守臣多事自行其是,濫設官屬而泛濫成災。
但是一個事事履新,卻已經呈現出健全而嚴密發展潛力的組織體系,對於這些體制外的士人來說,還是充滿吸引力的。
蔡元長也難逃「學的一身技藝,售與帝王家」的傳統士子情節。
只是如今天下紛亂,各處爭據林立而帝室暗弱。因此所學的本事,能夠得到一方守臣的信重,而運籌司職一方,也算是這世道中一個不錯的出路和選擇了。
而與那些士子不同的是,作為被傳統士林譏諷為,最好功利與營鑽的新氣學源流之中,最注重實用主義也最為雜駁,具有閩地沿海背景的貨殖學派,
他的偶像,其實是前朝開國的名臣魏徵,只是不是那個被無數光彩和讚譽所包裝下,在史書中名垂千古?錚臣魏徵;而是在流散民間的帝王起居錄內,似乎更加真實的那個魏徵。
無論是作為曾經廢太子建成,鐵杆忠心狠辣果決的謀主;或是作為與唐太宗君臣相得,傳頌後世一代諫臣;
這位魏玄成,都能恰如其分的按照上位者的需要,竭盡所能地處理好自己的立場和角色,勝任每一個上位者心目中的位置,而在史書中留下專屬的濃重痕跡。
這也是為人臣者的一種高大上的境界和成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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