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和那個和尚硬拼了一記,直震得雙手發麻,但卻毫不停歇,借着反震之力沖向了旁邊的半百婦人,又是一刀砍去。那婦人使一柄短刀,見王浩來勢兇猛,急忙身體一扭,在躲開這一刀的同時揉身欺近,使出近身短打的招數,短刀在極小的範圍內兇狠地連砍十幾刀。
可是她狠王浩比她還狠,也不管她砍出多少刀,徑直一刀剁向她的脖頸。婦人的短刀或許能將王浩開膛破腹,但王浩也會將她的腦袋砍下來。婦人見狀大驚,只好收刀後退,避免兩敗俱傷。
接連逼退了兩人,圍困漠北雙熊的包圍圈不可避免地露出一個空隙。漠北雙熊趁機沖了出來,和王浩並肩站在一起,和那七人對峙起來。
王浩眼睛盯着對面的人,口中卻向雙熊問道:「二位哥哥,怎麼和他們打起來的?」
白熊道:「這事稍後再說,也不知他們怎麼走到一起的,他們七個人聯手,還真不好對付!」
白熊不說,王浩也不好再問,只是逐一打量圍住他的七人。
只見一個頭陀長發垂肩,頭上戴着一個閃閃發光的銅箍,束着長發,手裏拿着一對彎成半月形的虎頭戒刀。他身旁是個五十來歲的婦人,正是剛才和王浩交過手的那個。她頭髮發白,滿臉晦氣之色,使的是一柄兩尺來長的短刀。
再過去是一僧一道,僧人也是剛和王浩交過手,身披血也似紅的僧衣,雙手拿着一缽一鈸,均是純鋼所鑄,鋼鈸的邊緣鋒銳異常,鋼缽則可以當做盾牌使用;那道人身材高大,手裏拎着個八角狼牙錘,看上去斤兩不輕。道人身邊的是一個中年化子,頭頸和肩頭盤了兩條青蛇,蛇頭作三角之形,長信伸縮不已。
其餘二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瞎了左眼,女的瞎了右眼,兩人身邊各倚一條拐杖,杖身燦然發出黃澄澄之色,杖身甚粗,倘若真是黃金所鑄,份量着實沉重,這一男一女都是四十來歲年紀,看上去像是江湖上尋常的落魄男女,卻攜了如此貴重的拐杖,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這時,那瞎了一隻眼的男人說道:「小子,你是什麼人?和漠北雙熊有什麼關係?」
接着,他身邊的女人也說道:「我看你年紀輕輕的,想來是初出江湖,可別不知好歹地胡亂插手,丟了性命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白熊說道:「桐柏雙奇,你們夫婦可很久沒在江湖上行走了,老老實實在家裏男耕女織多好,為了一個謠言就重出江湖,若是丟了性命,那才叫冤枉!你以為《大漠刀訣》是誰都能練的嗎?既然大漠狂刀的傳人已經出現,你們以為就憑你們這些廢料,能奪得秘籍?真是異想天開!」
王浩聽了這話,心中暗自吃驚,怪不得白熊剛才不讓他多問,原來這些人也都是衝着他的《大漠刀訣》來的,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就是《大漠刀訣》的得主,只怕立即就被分了屍。同時,他也為漠北雙熊的義氣感動。他和雙熊分手,可以說已經鬧掰了,可在這些人的逼問下,眼看就要喪命了,也仍然不肯供出王浩來,可見他們為王浩擔了多大的干係。
白熊的話音剛落,那個半百老婦人也說道:「漠北雙熊,我們能不能奪得秘籍,那就不關你們的事了,我們即使喪命,也是以後的事。但是眼前,你們就有性命之憂。就算加上這個小子,也絕不是我們七人的對手。所以我勸你們是識時務一些的好,免得死在這裏,連你們的大漠老家都回不去!」
白熊剛想說什麼,那身穿血紅袈裟的和尚卻突然說道:「這個小子有古怪,他的內力灼熱無比,刀法也剛猛絕倫,很像是《大漠刀法》,莫非這個小子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剛才只有這個和尚和王浩硬拼了一記,知道王浩內力的特點,他這麼一說,其他人頓時興奮起來,盯着王浩的目光簡直就像餓了三天的人看到了美味佳肴。王浩被他們這麼盯着,饒是他膽大包天,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連忙低聲對漠北雙熊說道:「二位哥哥,一會兒我引開他們,你們就帶着燕子趕緊離開,到北嶽恆山去,讓燕子拜在恆山門下,拜託了!」
黑熊急切地道:「不行!你一個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不如糊弄……」
不等他說完,就聽那中年花子興奮地道:「管他是不是,先拿下再說!」
他這個提議立即得到了其他六人的贊同,吶喊一聲,又沖了上來。王浩不等雙熊再說什麼,立即飛身而走!《狂風身法》全力展開,向東而逃!他這一逃,無異是承認了他大漠狂刀傳人的身份,那七個人頓時興奮起來,也不管漠北雙熊了,全都向王浩追去。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人影。
漠北雙熊體型巨大,雖然腿長的挺長,但根本跑不快,眼看着其他人跑掉了,想追也追不上。無奈之下,只好狠狠地一跺腳,按照王浩說的,去保護金燕兒。金燕兒聽說王浩遇險,惶急的就要哭出來。雙熊見狀只好亂七八糟地安慰一番,他們以前哪幹過這種事,不但沒讓金燕兒放心,反倒更着急了,就要下車去找王浩。兩頭笨熊無奈,只能來硬的,點了金燕兒的穴道,強行押着她向恆山而去。
再說王浩,他的《狂風身法》既然以「狂風」為名,施展起來自然也如同狂風一般,王浩全速奔馳,所過之處樹搖草折,當真如狂風過境。才奔出三四里路,就將後面的七人甩開了上百丈遠。
可是正所謂暴雨不終宿,《狂風身法》狂猛霸道,但持久力上就要差得多了,若是沒有強橫的內力支持,很快就會力竭。以王浩現在的內力,三四里之內如果甩不開後面的人,那就沒什麼希望了。接下來的一段路,他就再也沒能拉開距離。跑出十里之外,反倒被後面的人漸漸追近了。
王浩的內力消耗極快,喘息的像是風箱一般。再看看周圍一馬平川,無遮無攔,想藉助地形也是沒門。這讓王浩有些絕望,難道真的要落到那些人手裏了?要是落到那些人手裏,肯定會被嚴刑拷打,那樣的話,還不如引刀成一快了。但讓他就這麼自己抹脖子,他又不甘心,所以只能拼了命地跑,能逃多遠是多遠。
跑出了二十里之後,身後的人已經追到了距離他不到三十步遠步遠。在這個距離上,用手發出的暗器就已經能夠得上了,於是後面的人紛紛發射暗器,王浩不得已,只能先躲避暗器。這樣一來,後面的人就追的更近了,暗器的威力也更大了。終於,一記飛蝗石打在了王浩的膝彎處,將他打的腿一軟,仆倒在地。
王浩倒地,後面七人中追的最快的是桐柏雙奇,兩人一左一右同時伸手向王浩抓來。王浩雖然摔倒在地,卻不甘心就這麼束手就擒,也不管他們抓來的手,長刀橫掃回去,若是他們不躲避,四條腿定然不保。
桐柏雙奇兩人,哪一個的武功都不比現在的王浩差,自然不會被他臨危拼命的一刀所傷,所以雙雙躍起,躲開這一刀的同時,手還是繼續抓下去。可就在他們即將得手的時候,緊跟在他們身後的乞丐突然出手,他身上盤着的兩條蛇分別射向桐柏雙奇。
桐柏雙奇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可他們臨危不亂,夫妻倆心意相同,連忙互擊一掌,借掌力的反震向兩旁飄退。只是他們雖然躲開了毒蛇,卻也失去了抓住王浩的機會。反倒是乞丐後來居上,一把抓住了王浩的領子。
可這個乞丐也沒得了好,後面的老婦人雖然遠在十幾步之外,但她的暗器功夫卻不差,大叫一聲,揮手間就有七八顆鐵蓮子打向乞丐周身要穴。乞丐不得已,也只能先應付暗器。等他撥打掉所有的鐵蓮子之後,老婦人也已經撲到了跟前,短刀直指乞丐的咽喉。
這時,桐柏雙奇也撲了回來,四人打成了一團。接着,頭陀、和尚、道士,三人也追了上來,加入了戰團。一時間王浩的身周亂成一團,七個人打的塵土飛揚。
王浩雖然在七個人的包圍之中,可只要他不逃跑,就沒人向他下重手,他只需抵擋偶爾抓來的手就可以了。這讓他又是吃驚又是好笑,早知道是這種情況,他還跑的那麼拼命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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