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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戚子風揚顯得很淡定,抬眼瞥了青墨一眼,手中的動作一刻未停,語氣中含着笑意,像是在嘲xiào 眼前人,「怎麼,你是不是想說,我脫了你的鞋子,又碰了你的腳,就得對你負責,娶了你?」
青墨抿着嘴唇,手心已完全被汗濕透,羞得不行,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進qù 。
娶了你。
這三個字完全是將青墨的心吞噬乾淨的最後一劑靈藥,她已無招架之力。
戚子風揚卻變本加厲,又按摩一番後,幫青墨穿好鞋子,起身坐到她身邊來。
凝視她半晌,似乎要把她每一寸肌膚都看穿。
青墨的心砰砰跳的厲害,一直低垂着眼眸,身子縮成一團。
像是墜入深海,那種略有幾分窒息,卻又讓人深陷其中欲罷不能的感受,就是當下青墨最真實的心情。
而戚子風揚還在步步緊逼,伸手拂過青墨的頭髮,順勢而下,停在她肩膀上,語帶魅惑,「你還有何處,是我沒有見過的。」
這人什麼時候學來這套不要臉的說辭!
青墨大驚,霎時抬眼看他,絲毫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會從冷漠的戚子風揚口中說出,鬼使神差般,青墨竟然伸手摸了摸他額頭,一本正經的問道:「戚公子,你莫不是被下蠱了吧?」
戚子風揚哭笑不得,抓住她主dòng 伸來的手,換了個話題,「謝謝你,這幾味藥真是幫了我一大忙。」
話題轉換如此之快,青墨一時間還有些發愣,「沒關xì ……舉手之勞而已,只要能幫得上忙,我已是萬分高興。」
青墨的聲音聽上去遠而空洞,有心事時,萬種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
她當下只有一個念頭,該如何提起安府的危機呢?如何讓戚子風揚不生qì ,反而能真正的幫的上忙呢?
真是一頭亂麻。
青墨痴痴的盯着那盆炭火發愣,眼神中的憂與愁交錯而過,心底一陣響動。
「戚公子……我有一個請求,不知……能否請戚公子幫忙。」
總算開了個頭,青墨心裏還是發顫的。
「你講。」
「安府雖在漠城有一定威望,看畢竟也只是個普通商人家,無權無勢,如今看上去一切皆是興盛,可誰又能料到……未來的某一天,安府是否會變得破敗不堪,倘若真的有那一日……戚公子可否利用你的身份,幫助安府脫身,起碼不至於家破人亡。」
斷斷續續說了許多,青墨也不知戚子風揚能否理解自己言語中的含義。
她算是鬆了口氣,戚子風揚卻眉頭緊鎖,看上去有些生qì ,看她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語氣更是悶的嚇人,「身份?我什麼身份?當初不願向你表明真相,同樣有此顧慮,就怕你將我與你劃分出不同等級來,同樣是凡人肉體,我又有何不同,那個身份,看上去不過是束縛的枷鎖罷了,有些事,我甚至沒有你來的輕鬆自由。」
青墨一怔,她本不是這個意思,沒想到戚子風揚竟理解到完全偏差的方向上去,她慌了,忙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安府……大概有難了吧。」
這一句很是輕微,小到她自己都快聽不見。
「什麼?」已經起身的戚子風揚猛一回頭,疑惑的看着她。
安府內還是一片寧靜。
有安粼光在的日子,就像是在狂風暴雨的夜裏,安上一根定海神針,所有妖魔鬼怪統統被震住,不敢靠近。
太靜了,靜得一根針落地,都如臘月里的鞭炮,震耳欲聾。
說起來,臘月的腳步漸jiàn 近了,集市上開始有了年味。
青墨抬頭看天,白雲中有幾縷藍色透進來,在這個朝代過年,應該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她默默想着,不知不覺的,便走進了安府大門。
沒有直接回房,鬼使神差般,青墨繞到廂房後的藥材庫那邊,看着那扇緊閉的大門,上頭那個鐵鎖足足有拳頭般大小,雖已沾染上鏽跡,卻仍jiù 將這扇門牢牢緊鎖,不辱使命。
即便是有鑰匙,要把這鎖打開,也得費一番力氣吧。
青墨這麼想着,心裏稍稍有了一絲安慰,最起碼,關於安粼光的這個秘密,暫shí 還不會有人發現得了。
方才戚子風揚那一番話,已是完全打亂青墨的步伐,讓她霎時間不知所措,就連站在安府大院內,也感受不到半點歸屬感,身旁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冰冷。
「你竟敢親口來告訴我這件事,還想讓我幫你,你方才不是才提起我的身份嗎,你難道從未考lǜ 過,我既是南浦國的二皇子,怎可能去幫一個賣國之人瞞天過海,不讓他滿門抄斬已是我的仁慈,青墨,你究jìng 在想什麼!你需要做的不是瞞天過海,是戴罪立功啊!」
戚子風揚越說越有幾分氣急敗壞,如暴雨中艱難生出一朵花朵,還未綻放,便被淋濕,剝離的花瓣落入土中,混雜的狼狽不堪。
他的眼神驚起,看到青墨那無助的模yàng ,卻又不忍心發脾氣,最後不過是長嘆一聲,道:「今日之事,我就當從未發生過從未聽說過,你也再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就這樣吧。」
這便是戚子風揚的全部態度。
這便是青墨猶豫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後得到的答案。
還是自己太太天真了吧。
一心只想着讓全天xià 都來幫助自己,卻從未想過,別人是何處境,請求戚子風揚幫忙,不就如同綁架他一同賣國嗎。
他怎可能這麼做。
願yì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是最dà 的仁慈。
一場原本溫暖的見面,以青墨的唐突中止。
直到坐回自己屋裏,青墨的心仍jiù 漫着恍惚,無法走出來。
安府院子裏有兩棵很高大的槐樹,歷史已經久遠,其中一棵茂密生長着,在這寒冷無光的冬日裏也從未停止過嚮往天空的腳步。
而另一棵,只剩下粗大的枝幹,被人攔腰切斷,那佈滿年輪的表面上坑坑窪窪很是醜陋,風過了,只留下一片迴響。
這是上一次賈銘派人突襲安府時,留下的最dà 罪證,旁的枝椏早已被清理乾淨,只剩這扎入土地中的樹身,還頑強的在那獨存着。
安粼光回來時曾問起過,管家們不敢多言,青墨便用一句「有人看中了槐樹的材質,花大價錢買去了」搪塞了過去。
這是她能想到最無後顧之憂的說法,為此,茗薇還將曾經庭禎送給她的首飾送到當鋪,換了一大筆錢,就為圓這個謊。
雖說安粼光並未真的讓青墨拿出樹根換來的錢,可茗薇這份情意,着實讓人感動。
細細想來,自己來這漠城的幾個月內,當真發生了不少事。
值得紀念。
只是這寒冬中再無暖陽,風帶着陰冷的氣息,一番番襲來,無比蒼涼。
這日,太陽還藏着烏雲後頭,青梅已早早的來到青墨的房內。
她笑臉盈盈,提着個食盒,上頭冒着縷縷熱氣,香氣氤氳。
茗薇剛替青墨梳好妝,青墨頭上那個簪子還不太穩,她用手扶着,朝青梅那邊走去。
「姐姐今日好早。」青墨這才注yì 到,青梅頭髮上竟也插着個好看的簪子,翠綠的翡翠閃着光輝。
「妹妹忘了嗎,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去陪爹爹吃飯的。」青梅一直站着,似乎是怕弄皺精心打扮的衣裙,並未坐下。
青墨有些發怔,笑笑,「是,看姐姐做了如此多美味,弄得我也顫了,咱們這就走吧。」
這個時辰,也不知會不會遇上榮華,要是她也在安粼光那裏,說不定會惹出別的事端來,青墨暗暗祈禱着,可千萬別碰上啊,現在壓根沒心情去與榮華做鬥爭。
青梅步子不快,走在後頭,她看着前頭青墨筆直的背影,嘴角一揚,左右輕輕將手中的食盒蓋子撥開一個角落,第一層是雞湯,她用秘制的配方熬了整整一天,如今正漫着香氣,勾人肚裏的饞蟲。
她的步子更慢了些,低頭將注yì 力集中在那食盒翹起的一角上,手指一彈,那碗湯的表面上立即飄上一層細細的粉末,不過兩秒的時間,迅速融化在湯水中,不留半點痕跡。
無色無味的毒藥,長期少量服用,便會讓人神情恍惚,精神不振。
這是縛靈告訴她的,這也是縛靈給她的藥。
從青璉始,到青梅終。
這毒藥,終於派上了真正的用場。
青梅擁有它的目的,並非針對青璉,而是針對安粼光。
她恨極了安粼光,想到他那張臉,青梅手腕一軟,險些將食盒掉落在地。
親眼目睹生母被冤被趕出安府,親手將餓的只剩一身骨頭的她埋於亂葬崗,看着那嶙峋的一具具白骨圍在母親身邊,似乎要將她吞噬,青梅當下便下定決心,自己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便是要安粼光以命抵命,讓他為自己做過的所有壞事贖罪,永世不得超生!
即便裝病很是辛苦,即便獨自一人背負仇恨與復仇的使命很是艱難,但青梅從未生過放qì 的念頭,她相信總有辦法。
而這一天,終於到來。
在青墨大着膽子闖入自己寢殿那一刻,青梅便明白,復仇的時機到了,有如此一個傻到天真卻一身無所畏懼的妹妹,不好好利用起來,豈不浪fè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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