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傳送回小鎮,發現一周前出發的武徒又少了一大批,但留下來的武徒,各個面帶堅毅之色,顯然雪山之行讓他們都獲益良多。
這些人其實都已經進入了青城的視線,就算最後一關因為修為原因沒能過去,他們六年後的晉升希望都很大。而其中一些年紀已經比較大的武徒,如果雪山一關表現突出,說不定還會被特招。
而那些在雪山關犯賤坐科之人,則統統被打入了黑名單。
類似豫親王獨子這種人,可以說在蜀地的武道之路已經斷絕。他們不僅以後不可能再考青城,而且那些用各種法子查探到武試情況的中小型宗門,包括邪宗魔門也不會再招收他們。
就算生源難求,人家都不會要你,招你進來影響門派風氣嗎?
邪宗魔門,類似血刀門這種門派,人家只是理念跟名門正派有區別。可不是提倡同門相殘,師兄搶劫師弟,徒弟殘害師傅。
關起門養蠱的宗派,不是沒有,早在數千年前就滅亡了!
這種門派天然就無法延續傳承。徒弟再多也經不起叢林啊,每個門人都自私自利,這門派還能傳承數千年就有鬼了。
白崖回來後,積累的疲憊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昏昏沉沉地一直縮在客棧里睡覺。
期間只起來吃喝拉撒,服用馬臉武者給他的雪蓮丹,直到兩日後,青城武者再次召集他們前往第三關場地。
這第三關的場地被放在了一處山澗峽谷,此峽谷有些狹長,裏面的形狀很像一串糖葫蘆,大約有五個圓形廣場並排串聯。
每個廣場的面積都十分巨大,裏面有一些頂部被削平的巨岩。每一處巨岩都是一個天然的擂台,他們接下來就要在這些擂台上比武了。
比武的規則跟振武道場當初的選拔有些類似,一次失敗不會被立刻刷落。
約三千名武徒先是隨機對戰,勝者留下,敗者進入第一敗者組,向後前往第二處場地。
接下來,勝者組和敗者組會同時進行第二場,然後勝者組第二場失敗的武者會進入第一敗者組,而第一敗者組再敗的武者進入第二敗者組。
如此循環,直到武者跌出第二敗者組,也就是連輸三場,就會被淘汰了!
這種辦法一定程度上保護了武者,讓他們不至於以命相搏。因為失敗兩次,都還有機會留下,武者不用那麼緊張。
其實這也是因為前面雪山關刷掉的武者有些太多了,現在僅剩下了三千多人,故而本關武試就稍稍放寬了一點標準。
反正剩下的這些武者心性都過關,武功略差一點,青城還可以接受。仙武宗門有的是辦法提升氣境武者的修為,只有心性是旁人沒辦法教的。
作為擂台的巨岩都不太高,每個都只有五六米高,也不知道遠古時期,它們是怎麼產生的。
「振武道場……白崖,上台!」
白崖被人領着來到自己分配的巨岩擂台前面,在台下等了不多時,就已經輪到了,看來他的隨機編號很靠前。
白崖縱身一跳,單手抓住巨岩邊緣,一個鷂子翻身就上了擂台。
「是你!!!」他剛一站定,背後就傳來了一個憤怒的喊聲。
白崖訝然望去,發現對手是一個身材挺拔的馬尾辮女子。女子英氣的臉上現在滿是憤怒,正是他剛出雪山叢林時,碰上的那頭攔路雌虎。
這女人竟然也過了生死關,運氣,肯定是運氣!
白崖毫不客氣地貶低人家,多打量了幾眼,頓時發現當初有些輕忽了,這女人長得還不賴嘛!
雖說胸前是對荷包蛋,但一雙修長的鉛筆腿,就夠玩一年了!
相逢即是緣,既然已經認識,那乾脆就讓我教教你,什麼叫做大人的世界!
白崖眼中精光一閃,木臉擠出一絲傻笑,歪着頭憨憨地問道:「姑娘,你認錯人了吧?在下以前沒見過你呀!」
「你……你這無恥之徒!」那長腿姑娘頓時氣得夠嗆,連荷包蛋都有了抖動的跡象。
「振武白崖、青羊馬穎,兩人皆已到齊,武試開始!」台上擔任裁判的青城武者才不管兩人是否有宿怨,淡漠地喊了一聲,就抽身退到石台邊上。
「惡徒,受死!」青城武者話音剛落,叫馬穎的長腿姑娘就抽劍撲了上來,似乎很想給白崖來個一劍穿心。
「姑娘,有話好好說,幹嘛動刀動劍,萬一在下留不住手……」白崖一臉無奈,繞着石台拔腿就跑。
「放屁,就憑你……」馬穎咬緊銀牙,眼神噴火,「你……你給我站住!」
「那個……姑娘!哦對,馬師妹,咱不說粗話好嗎?女孩子家,屁呀屁的……有些不雅啊!」
「你……你……誰是你師妹!」馬穎只覺氣血上涌,滿臉漲得通紅,頓時不再說話,埋頭直追。
一時之間,台上竟出現了一追一逃,兩人半晌沒有交手的奇景。
台邊擔任裁判的青城武者暗自嘆了口氣,有些同情地看了馬穎一眼,低頭掏出個小本本,在上面寫了幾行字。
要說白崖的身法實在有點弱,就算他一直沿着石台邊上跑,放大了圈子,可依然慢慢被馬穎迫近,很快就欺進了三米之內。
「差不多了!」白崖估摸着距離,微微眯起眼神,忽然回頭問道,「姓馬的死丫頭,你那個姘頭沒凍死吧?」
「啊?你這惡徒……果然還記得!」馬穎微微一愣,旋即就只覺渾身血管都氣得炸了開來,只是她的眼神卻多了一絲恍惚,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就知道你會愣神,平時在家裏,你那些師兄弟沒這麼調戲過你吧!」
白崖冷眼旁觀,早就看清了馬穎的神情。這丫頭被人當女神時間太長了,武功高不高不知道,但戰鬥經驗實在是不值一提。
馬穎愣神的時間或許只有一剎那,但兩人相距太近,白崖轉身一個虎撲,就欺進了長腿姑娘的懷裏。
「啊~~」馬穎俏臉變色,失聲驚叫,右手長劍一挺,就朝白崖小腹刺來。
只是兩人相距過近,長劍沒能完全施展開,就被白崖左手按住了劍柄,右手虎爪當胸朝馬穎的荷包蛋抓去。
不過,馬穎練武多年,也是氣境強者,身上又不似當初的豫親王獨子那樣有傷,白崖想要一招制敵也是不可能。
危急關頭,長腿姑娘表現出了深厚的武學功底。
她右手鬆開劍柄,上半身一個後仰鐵板橋,幾乎跟雙腿成直角。左腳腳尖繃直,猶如彈簧般飛踢白崖下巴,竟在兩人貼身的狀況下,做出了一個舞蹈動作里的直立一字馬。
這一招臨機應變看得場邊的青城武者都眼睛一亮,白崖無奈,只得伸手擋住馬穎長腿,攻勢為止一緩。
馬穎借力一彈,凌空一個鷂子翻身,朝後飛退。只是身在空中,她的眼角餘光卻看見白崖滿臉傻笑,朝她擺着手,好像是好友送別。
長腿姑娘一愣,低頭下望,頓時驚覺已經出了擂台。
原來兩人剛才打鬥時,一直就在擂台邊緣。白崖心知很難一招制勝,所以位置卡得極好,馬穎想退就會直接退出擂台。
「白崖勝!」等到馬穎落地,台上已經傳出了青城武者淡漠的宣判聲。
馬穎滿臉羞紅,雙目含淚,不由地跺了跺腳,掩面而去。
「可要繼續?」
第一場武鬥結束,台上的青城武者終於收起淡漠,對白崖露出一絲笑容。
「繼續!」白崖沒有多考慮,剛才這場武試,他取勝得有些輕易,幾乎連熱身都算不上。現在士氣大振,正好一鼓作氣再拿一場。
「慶州張魁……上台!」青城武者點了點頭,在小本本上做好記號,朝着台下喊道。
馬穎之後的武徒,一上來就讓白崖吃了一驚,暗叫不好!
這個慶州張魁長得簡直就跟黑猩猩一樣,體毛極為旺盛。不僅身高馬大,而且雙臂奇長,手上提着一個巨大的鐵鏈球。
這個鐵鏈球的鐵球足有籃球大小,上面連着一根兒臂粗細的黝黑鐵鏈。
白崖一看就知道自己的鐵布衫絕對扛不住這鐵球一擊,這一場他必須近身,才有機會擊敗對手。
等到青城武者宣佈開始,白崖立刻毫不猶豫地撲上前去,指望對手措不及防之下,能夠讓他拉近一點距離。
不過,這個張魁卻不同於之前的馬穎,實戰經驗十分豐富。雖然長得寒磣了點,但心思很細,上台之後,視線片刻不離白崖。
此時,見白崖撲來,單手一提,鐵鏈球電射而起,朝白崖當胸砸去。偌大重量的鐵球在他手中如同一根稻草,運用地舉重若輕。
他在這門武學技巧上面,至少已經達到第四個等級——熟能生巧。
鐵球尚未來到跟前,呼嘯的勁風已讓白崖後脖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心中無奈,只得腳步一錯,側身讓開鐵球。
那張魁見狀,雙手一抖,本已錯開的鐵球靈活地一轉,像毒蛇一樣回身噬來,瞄準了白崖的左膝砸落。
白崖心中冰冷,只是一個回合,他就隱約意識到這場武鬥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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