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自知理虧,倒也不還手,躲躲閃閃任憑胡三娘發泄了一陣。±
「你個混蛋,老娘可被你害死了,兩個月之後,怕就是老娘明年的忌日了吧?」夜狐狸追打了一會便沒了興致,哭喪着臉坐倒在地,有些心灰意懶。
「你也不用如此沮喪,曾賢此行隱秘,我不打算再暗中跟着他去成都,接下來要去涪陵了。」白崖看她意志消沉,忍不住安慰道,「去涪陵途中,若有宗門武者找你麻煩,那就都由我來擋下。
等到了涪陵,你也就不用怕了,過境就是荊州。荊州武者不知你的根底,以你的易容術便如龍歸大海,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哦,你要去涪陵?幹什麼去?」
夜狐狸眼珠一轉,涪陵本就是她過渡去荊州的中途站,這樣跟着白崖倒是也可以。有他這個青城弟子掩護,說不定比自己獨自前往還要安全些。
「幹什麼你就不用知道了。」白崖撇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曾賢這邊事了,他身上就只剩下了兩個事情。一個是功德任務的最後一項「徐仙令」,還有一個是去涪陵曲家。
「徐仙令」這個任務不是非完成不可,需要一點運氣,所以白崖一直沒放在心上。至於去涪陵曲家,那等於是相親,而且還是差不多定下的事情,他必須要過個場。
這件事情他原本心裏是有些抗拒的,不過,這些日子在外歷練,白崖忽然發現自己這具身體好像到了青春期,必須要找個女人緩解緩解了。
如果他不想學很多宗門武者那樣去逛春樓,那麼是時候給自己找個炮友了。否則的話,以後再碰上胡三娘這種色誘事件,他可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扛住。
等胡三娘情緒穩定了一些,兩人便結伴朝雅商城走去,但行之城外十里處,白崖卻發現了一對熟人正在道旁等着自己。正是蟠龍派的陳明,以及他的師傅洪廣成。
「見過洪前輩,見過陳師兄!」白崖走到近前,朝兩人抱了抱拳。
「白兄,只要曾賢不死,那龐亮就是冢中枯骨,你又何必這麼急躁呢?」陳明看也不看白崖身後的夜狐狸,盯着他深深嘆了口氣。
白崖不由苦笑,夜狐狸夜殺龐亮的時候,他正跟陳明混在一起喝酒。可即便是這樣,陳明依然連問都不問,就直接將這件事歸結在他頭上。
連陳明都是如此,可想而知其他宗門會怎麼想,他確確實實是做了一件蠢事。
「陳明,你先到一旁去,師傅有話要跟白少俠商量。」洪廣成忽然笑着擺了擺手,給陳明使了個眼色。
而站在白崖身後的夜狐狸,更是人精一個,剛才就已經藉機跑開了。
「洪前輩見諒,此事是晚輩考慮不周。」白崖跟着洪廣成來到偏僻處,施禮致歉。
「哦,為什麼跟老夫道歉。」洪廣成目光一閃,意味深長地問道。
「晚輩本以為遣夜狐狸動手,可以掩蓋下此事,但現在想來只是自作聰明。宗門武者皆是千挑萬選才得以入選仙武宗門的英傑,一點點小手段哪裏瞞得了這些人……」
白崖苦笑着說道,「無論晚輩如何狡辯,連累青城師門都已成事實。若有機會,晚輩一定儘量澄清此事,至少讓貴門不至於牽連進來。」
「哈哈,桑面聶政果然急公好義,敢作敢當,比老夫幾個不肖徒兒要強多了。」洪廣成摸着鬢髯大笑。
「洪前輩過獎了!」
白崖拱了拱拳,聽洪廣成喊出他幾年前得來的綽號,他一點都不驚訝,之前就感覺這位應該早就知道了。
「白少俠,其實你現在做下的事情可大可小,大則會有仙武宗門以此為藉口對青城發難。小則不了了之,所有人都會睜一眼閉一眼,你知道這裏面的區別是什麼嗎?」洪廣成目光灼灼地問道。
「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指教!」白崖張了張嘴,發現無話可說,只好苦笑搖頭。
「仙凡誓約的本質是為了維護人族根基,讓民眾安居樂業,多多繁衍人口。這樣才能讓人族基數擴大,使之誕生更多的戰士和武者,才能讓人族與獸族、妖魔族爭鋒,至少保證現有的生存之地。」
洪廣成目光深幽地說道,「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仙凡誓約嚴禁武者在世俗濫用武力,干涉朝堂軍政,因為從古至今數千年的歷史告誡我們,宗門武者若是頻繁介入世俗,造成的破壞比昏君暴君和貪官污吏還要嚴重。
貪官污吏敗壞朝綱,只能禍害一城一郡,昏君暴君再作孽,也只是一國民眾受苦。但若仙武宗門介入了朝堂,一旦發生戰爭,那麼受苦的就是整個神州千千萬萬的人族。」
洪廣成說着,看了一眼白崖,神情放輕鬆了一點,「當然,仙凡誓約主要的約束對象是先天武者,對於先天以下的武者稍稍放鬆一點,氣境武者就更不起眼了。」
白崖聽到這裏,大大地鬆了口氣,第一次為自己低微的武道境界感到慶幸。
「像你這樣的武者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很多時候看見不平之事管上一管,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這其中也分好些情況,若真有其他仙武宗門想給青城派上點眼藥,說不定就會借題發作。」
洪廣成笑着說道,「想讓他們無話可說,倒也有個辦法,就着落在你自己身上。」
「我?」白崖指着自己鼻子奇道。
「嗯,在此之前,老夫有一事想問你。」洪廣成摸着鬍子,緩緩問道,「蟠龍派以前收集過你的資料,聽到過一些傳聞,是有關於狄道城血面俠的事情……」
「是我!」白崖坦然地點頭承認。
此事過去時間已經挺長了,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
「如此就好!」洪廣成目露奇光,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輕鬆地笑道。
「若是這樣,這件事就不用擔心了。你那桑面聶政的名聲雖然響亮,但畢竟與此事無補。可若大家知道是狄道城血面俠再度出手殺個狗官,那麼基本就沒人願意再惹一身騷了。」
「哦!」白崖有點無語。
「不過,你也要注意,這種事情下不為例,你現在畢竟已經是一個真正的青城弟子了。」洪廣成語重心長地說道。
「多謝洪前輩提點,晚輩省得了。」白崖放下了心頭大石,心情開朗多了,換了個話題問道,「洪前輩,陳明可知道我,我的綽號?」
「不,那傻小子不知道,老夫也沒告訴你。」洪廣成意味深長地說道,「君子相交貴在誠,若是攀名附勢就沒意思了。」
「老前輩說的是。」白崖咧嘴一笑。
「對了,老夫糊塗了,說了半天都沒說正事。」洪廣成忽然一拍腦袋說道,「我們來此其實是要告訴你曾通判的事情,他昨日已經秘密啟程。不過,你就不用再跟着去了,老夫讓陳明暗中護送他去成都。」
「陳師兄?這是為何?」白崖大奇。
「一是你身邊現在多了那個女人,目標太大,再跟着曾賢會暴露他的行蹤。」洪廣成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站在遠處的夜狐狸。
「二是我蟠龍派畢竟也牽扯進了此事,先前還可推說不知內情。現在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再讓曾通判出事。」
「那就麻煩陳師兄了。」白崖有些欣喜,他本就打算不再跟着曾賢,但原本也還有點隱憂,現在終於釋然了。
……
「師父,我們蟠龍派真的要為白師兄作證,證明白崖沒有去動龐亮?」離開白崖兩人後,陳明有些不解地問道。
「只是個後手,以防萬一罷了!」洪廣成看了一眼陳明,笑着回道。
「可白師兄就算是真正的青城弟子,他的武功也有些低微了吧,我實在想不通宗門為何對他如此重視?」陳明苦笑着說道。
蟠龍派是小派,可這次居然為了白崖,不惜踏進一個泥潭,讓陳明一時頭暈腦脹,完全糊塗了。
「徒兒,你覺得我們蟠龍派最強的武道是什麼?」洪廣成忽然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
「最強武道?」陳明低頭細思,皺眉反駁道,「師父說岔了,我蟠龍派傳承出自李淳風、袁天罡兩位祖師,最強的不是武道,而是卜算玄道……」
「不錯,你記得很清楚。」洪廣成笑着說道,「我派最強的是卜算玄道,只是此道需要超強天賦,我派現今能稱得上大師的只有一人,就是常太上長老。」
「你還記得三年前,邪宗魔門對名門正派的滲透事件嗎?」洪廣成目光深遠地說道,「那一次,長老心動靈機,耗盡心力卜算了一卦。他算出今明兩年之內,天下又將引來大變,而且是那種一劫連一劫的紀元量劫……」
「不會吧,現在天下安定,怎麼可能出現類似第二戰國時代的那種大劫數?」陳明大驚,臉色不由一白,喃喃說道,「長老會不會算錯了……」
「驟雨之前,萬生齊喑,可不也很安定嗎?」洪廣成嘆氣說道,「天下又要動盪了,不過,這也是英雄群起的大時代……」
洪廣成說着一頓,「因此,我蟠龍派要善待任何一個有潛力的宗門後生!」
「啊?就因為這個?」陳明挑了挑眉,本能地感到師父有事瞞着他,但他也沒再問,尋思着剛才聽到的一切,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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