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什麼都沒準備啊?」白崖不由苦笑。
常道易境是一個修煉秘境,裏面就算有點危險也不至於死人。只要不死人,劉鈺才不會管他方不方便,說不定就是故意讓他吃點苦頭。。
「這樣的話……天師洞倒是可以提供日常用品,但師兄所需的法器丹藥……」玄誠猶疑着說道。
白崖不由撓頭,經過并州一行,他身上的丹藥已經所剩無幾。特別是石斛金丹、愈肌續骨膏、金創藥這類傷藥全部消耗乾淨了,就連珍貴的紫氣仙芝丹也僅剩下了六顆。
原本在進入常道易境之前,他還有幾天空閒,可以去換點傷藥,同時趁身上還有一袋高品質的陰火地髓,請老君閣的韓良幫他重煉一下身上的一干法器,可現在是全泡湯了。
「玄誠師兄,常道易境還有多久開啟?」
「今天傍晚,距離現在還有兩三個時辰。」玄誠建議道,「貧道可幫你傳話給清都觀的師兄弟,讓他們帶點丹藥過來。」
「那就多謝玄誠師兄了。」
白崖臉皮微微抽搐,兩三個時辰也就是四五小時,怎麼都來不及處理身上的法器了,只希望這常道易境裏面不要太過麻煩。
玄誠喚來一個道童,讓白崖交代了事情,便帶着他繼續前往常道易境。
「聽說清遠師兄此次剛從并州一處仙魔位境回來,可能跟貧道介紹一二?」
兩人繼續上路後,玄誠趁着空隙便問起了白崖前段時間的經歷。
「當然!」
白崖一笑,他的經歷在同輩人當中確實算豐富的。
實際上,很多時候他身臨其境並不覺得自己的經歷有多麼奇特,但在外人眼中卻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傳奇色彩。
「哦,那處中行九十九連塢真的處於地下數里之深?」
「恐怕還不止!」白崖想了想,搖頭嘆道,「那處地殼碎裂,地下形成了四通八達的空穴網絡。有些深淵之地根本無法進入,中行九十九連塢早在數千年前就分崩離析了,部分塢室可能再也無法面世。」
「聽師兄說來,那處地底豈非已經變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玄誠驚訝地嘆道。
「沒錯,那裏面物種豐富自成體系,我們還獵殺過一條幼年蟠龍,後來……」白崖說着笑了笑,卻是想起了趙婉這個俏皮活潑的趙家小公主。
「師兄說得有趣,貧道恨不能親見!」玄誠感嘆道,「沒想到清遠師兄在此之前,居然已經見識過仙魔位境了,等將來師兄從常道易境出來,可一定要跟貧道說說兩處秘境有何不同之處。」
「自然!」白崖點頭應下。
兩人不知覺間已經進了傳送陣,一團光亮閃過,就來到了一處巨大的殿堂前方。
常道易境與奢比屍秘境不同,前者是天師洞數千年來重點保護對象,後者僅是一個落魄貴族的藏身之所,兩者的差距在入口處就顯示了出來。
奢比屍秘境的入口僅為一條空間裂隙,是中行氏一族故意留下的破綻,為的就是勾引宗門武者進來,然後為自己尋找託庇的大宗門。
常道易境的入口則是一座建在山腰的巨型殿堂,飛檐連綿如波濤,氣勢磅礴。
殿堂門口蹲着四頭巨大的狛犬,一邊兩隻,形態威猛。經過這四頭面容猙獰的猛獸時,白崖總覺得它們在盯着自己看,但仔細觀察又好似錯覺。
「師兄的感觸很敏銳,它們雖然不是活物,但也不是完全的死物。」玄誠笑着指了指那四頭狛犬,「石像之中藏有傀儡符籙,可依照一定的規則行事,是常道易境的第一道警戒。」
白崖好奇地多看了兩眼,便不再關注。這鐘東西論戰鬥力是很微弱的,說不定連他也能對付。但它們的用途也不是阻攔敵人,更多是作為警戒和監控使用。
越過殿門,玄誠帶着白崖在複雜的迴廊中繞來繞去,讓他很快就沒有了方向感。
「師兄,殿堂這裏難道也佈置了防護陣法?」白崖好奇地問道。
「防護法陣當然是有的,但貧道帶你繞行卻不是因為陣法。」玄誠笑道,「易境之中陣法無數,有難有易,分佈處於位境的不同位置,所以本觀將進入常道易境的傳送陣也分成了十幾處。」
玄誠一解釋,白崖便明白過來。
天師洞經營常道易境長達上千年,自然不可能只將它打造成一個新手訓練營。
這個秘境當中有各個層次,各種難度的法陣,既有簡單的兩儀四象,也會有複雜的五行八卦,還有模仿出來的道家傳世寶圖——河圖洛書。
雖然白崖之前得了機緣,在王靈官的幻化軍陣中身體力行,很大程度上了解了陰陽五行的陣法運行變化。但歸根結底,他的基礎還是太薄弱了,只是一個初學者。
常道易境能讓他順利修行的地方很有限,傳送區域一定是位於最低等的陣法位置。
「到了!」
玄誠帶着他來帶後殿的一處廂房,讓他入內休整。
「清遠師兄,請在此等候。秘境開啟時,殿中會鳴鐘啟示,屆時貧道會再來尋你。」
「玄誠師兄,你也是此次進入秘境的人選嗎?」白崖心中一動,不由問道。
「非也,貧道德行不足,並不在此次秘境修行的名單之中。」玄誠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笑着說道,「貧道只是遵觀主吩咐引你來此。」
「原來如此!」白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玄誠離去後,他便有些無聊地坐到蒲團上,開始打坐鍊氣。只是心中掛念着玄誠給清都觀的傳訊,心神不太集中,半個時辰都沒能靜下心來。
「屋內可是清都觀清遠師兄!」
「嗯……正是!」白崖微微皺眉。
這聲音明顯不是玄誠,而此處卻是天師洞重地,居然還有人指名道姓地找他。
他倒沒懷疑玄誠將自己來此的消息透露出去,他能得到此次機緣全是因為并州之行,雖然陰火地髓和中行氏的事情在青城高層中不是秘密,但年輕一輩恐怕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特別是中行氏目前還有人在轉移途中,來到益州的族人也沒有安頓好,知道情況的青城高層就更不會私下傳播消息,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了。
白崖帶着疑惑打開房門,只見門外站着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
此人目若朗星,劍眉入鬢,左顧右盼間英氣逼人,身穿武衫勁裝,腰間陪着一把紅鞘長劍,正用一雙鳳眼緊盯着他。
「這位要是身處現代社會,一定能當個偶像派小生。」白崖心中暗贊。
「你便是清遠?」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面無表情地問道。
「正是在下,你又是何人,尋某何事?」聽得對方語氣不是很客氣,白崖微一挑眉,頓時大感疑惑。
天師洞與清都觀同屬青城,兩派同輩弟子一般互稱師兄。這個「師兄」與輩分無關,只是尊稱。現在對方除了第一聲呼喚,連尊稱都去掉了,顯然不是來找他談心的。
此處是天師洞重地,不是此次進入秘境的天師洞弟子很難進來,但他自忖與這類人沒有過交集,不知道對方為何找他發難。
「在下劉備,見過清遠師兄。」英武青年似乎也覺得自己表現太急躁了,遲疑了一下,終於抱了抱拳,平淡地說道,「聽說清遠師兄修為過人,在下特來討教!」
「嗯?!」白崖這下確定對方是來找茬的了,頓時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他剛進青城時,有過那麼一段時間被劍指峰上的師兄弟特意針對。但自從他打服那幫傢伙,乃至後來聲名大噪後,就再也沒有同輩武者來騷擾了,現在想想居然還有那麼點小懷念。
「好好,反正秘境也還有兩個時辰,閒着也是無趣。」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過來尋釁,但白崖沒有息事寧人的想法,武者哪會拒絕找上門的挑戰。
「只是此處沒有演武場,如之奈何?」
「無妨,在下與師兄弟已經在殿中大堂清理出了一處演武場所,只要清遠師兄肯賞臉就行。」青年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那好,走吧!」
白崖暗笑一聲,率先出門走在前面,居然還有其他人摻雜在裏面,他越發覺得事情有趣了。
另外一個發現就是對方應該只知道自己的道號清遠,來自清都觀。而不知道他就是白崖,否則就算有所針對,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胆。
「劉師兄,你的字不會是玄德吧?」
走了兩步,他忽然回頭莞爾一笑。
「啊?不是,在下字仲羽。」劉備被他問得一愣,只是此行目的已經達到,倒也不好不答。
這個年代沒有漢朝,就算劉家依然還有劉備其人,也未必能彰名於人前,白崖的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兩人結伴在大殿中繞行,很快就到了前廳大堂。
白崖探頭一打量,頓時眼眉一挑,大堂里居然聚集了不下二三十人,他好像莫名其妙就成了這幫人的公敵。
「好熟悉的場景!」白崖一笑,無視了周圍投來的審視目光,站到這些人清理出的空地中央,朝英武青年抱了抱拳,「劉師兄,請吧……」
劉備劍眉一皺,雖然他們的謀算十分順利,目標也已經入殼,但他總覺得對方似乎渾不在意,這種態度讓他心中頗有些猶豫。
一念到此,他的視線就不由投向了對面的人群。
白崖一看青年的神情,心中不由一動,順着視線看去,只見圍觀的人群中迤迤然走出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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