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着面前十多個七八米高的赤足少女開始圍攏過來,白崖很想認輸放棄。如果他現在的對手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哪怕就是峨眉弟子,他也已經毫不猶豫地認輸了。
這一場跟他上次對付會法天象地的意境巔峰不一樣,上次的玄苦和尚用出法天象地有些晚。先是被他抓住了本體,然後一頓老拳硬是揍出了內傷,這才贏下了比賽。
不過,跟上次被唐狩坑了一把相比,這一場白崖照樣沒辦法埋怨劉鈺,因為這個天魔道的宋江很有可能是這兩天剛剛領悟到的法天象地。
他之前十多場論劍武鬥都沒有使用過,如果賽前就領悟的話,不可能在對付全真齊仲、武當梁思成的時候,也一直瞞着不用,那就真成煞~筆了。
白崖陷入了這種境地,認真說來就是論劍時間拖得太長了,那些武道天驕們經過二十餘天的論劍,終於得到了長足進步。
如果按照白崖原本制定的爭榜策略,他早在十天前就打完了,哪還會拖到今天。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只能說運氣差,怪不了任何人。
白崖神情變幻莫測,但最終還是否決了馬上認輸的選項,他還是想要搏一搏。
一個是正邪之戰,他不能輕易退縮。而且他已經八勝了,這一場要是敗北,那麼就等於破了不敗金身,後面至少要十勝以上才能挽回這一場,也就是再勝三場。
可問題是後面只會越來越難打,每一場勝利只怕都要用命去搏,贏了也要養傷很久,他可能沒多少時間再拿三勝了。
另外,他討厭宋江,從骨子裏就非常討厭,哪怕面前這位跟他從來沒有過恩怨糾葛。
這個宋江太像他從小說里看過的「宋公明」了,連外表容貌都那麼像,讓他情不自禁地就代進了那個宋江。
白崖剛才還在想,假如他穿越的不是這裏,而是小說里的那個北宋。他一定會去宰了那個宋江,再帶着梁山的一幫兄弟吃香喝辣,替天行道,把北宋和遼朝一起幹掉。
然後學唐太宗建個什麼凌煙閣,讓梁山一幫兄弟名垂千古,這才是當大哥該幹的事情嘛!
哪能跟宋江一樣,自己中毒還把最忠心的李逵也騙去毒殺,假仁假義說要給其他兄弟守義。其實梁山一百零八條好漢,除了小部分北宋武將投降的,其他好漢哪個要這種忠義?
北宋趙家又有鳥個忠義,自己的天下都是搶得人家孤兒寡母!
白崖覺得他要是就這麼認輸,心裏就太憋屈了,簡直像是對那個宋江妥協了一樣。
他這邊一發狠,伸手就自戳雙眼!
當然,這不是要自挖雙目,而是點了眼角內側的晴明穴。此穴有明目效果,所以叫晴明穴,但若重擊此穴,封閉了血氣循環,同樣也能令眼睛暫時失明。
點完晴明穴,白崖回手又抹過耳旁的聽宮穴。聽宮穴就在耳朵中間那塊小軟骨的邊上,此穴作用雷同于晴明穴,封閉血氣循環後,可以讓聽覺暫時失聰。
他曾經問過劉鈺,法天象地的意境巔峰高手要如何對付?
劉鈺表示意境巔峰的法天象地還不夠完善,對其他武者的精神和思維影響不夠深,所以封閉視覺和聽覺,基本就能免除掉大半的幻覺效果,只剩下最為根本的元氣法相。
在當時,白崖覺得這根本就是個笑話,雖然說以意境武者的身體觸覺,已經可以體會到元氣流動,從而感應到對手的本體所在。
可在實戰中誰會這麼幹,一個又聾又瞎的武者還能贏嗎?
「這是你教他的?」觀眾席上的梅洵轉頭又問劉鈺,見到劉鈺臉上難看的神情,頓知這回沒怪錯人了。
「也算一個法子……他學過盲戰嗎?」梅洵微一皺眉,疑惑地問道。
「沒有,他只知道有這麼個法子,某從沒想過他真會用上,所以根本就沒讓他練過盲戰!」劉鈺苦笑着回道。
「沒練過還敢這麼幹,他以為臨時抱佛腳就能用盲戰贏一位意境巔峰?」梅洵這下是真的驚了,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終於嘆了口氣,「以後真要讓宗門為白崖這些弟子弄個魂珠、魂牌什麼的,現在想通知他主動認輸都不行了……希望他不會因此受到重創吧!」
劉鈺默然不語,名門正派不像邪道魔門那樣弄出什麼魂珠、魂牌,主要基於兩方面考慮。
一是魂珠、魂牌對主人影響巨大,一旦被毀就會後果嚴重。既然自號名門正派,青城自然不能對門下武徒和弟子,使用這種隱含控制的後門手段。
這就是邪道魔門可以暗地裏滲透名門正派,而名門正派卻不能反向滲透的原因,他們的武徒、弟子基本都有魂珠、魂牌或者魂燭等物。
一旦入門就很難再脫離門派,否則魂珠、魂牌被毀,哪怕不會傷及性命,也會造成魂魄和精神方面的重創,危及武道之路。
二是魂牌、魂珠屬於典型的魔門手段,名門正派先天以上的老人家們大多比較守舊,不會接受這種手段。
不過,魂珠、魂牌的好處也顯而易見,可以知道魂牌主人是否已經隕落,有時候還能作為超遠距離或者法陣內外的即時通知手段。
和平時期顯現不出太大作用,可在亂世大劫時,其作用就非常重大了。
白崖自封眼耳之後,左手卻不經意地摸過右手的神隱戒,從裏面取出了道嬰桃偶捏在手心。
他封閉視覺和聽覺,並非是梅洵想像得那樣臨時盲戰。
白崖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會覺得僅僅依靠從未練習過的盲戰,就能從宋江手裏獲取勝利!他只不過要給別人這樣一個印象,真正起作用的將是他手裏的道嬰桃偶。
沒錯,他就是要作弊,而且是頂着一大幫觀眾的眼睛作弊。
道嬰桃偶是車離巫鬼,會使用幻瘴神通,它甚至可以配合法相表現出偽造的法天象地,自然不會受到不完善法天象地的影響。
最關鍵的是車離巫鬼可以「看」到宋江的本體位置,並且透過精神感應告知白崖。而且道嬰桃偶僅僅只有拇指大小,被白崖捏在手裏根本不用露頭。
只要不使出道嬰桃偶的幻瘴神通,僅僅感應一下宋江的位置,別人想都想不到白崖作弊了,只會以為他早就練習過盲戰。
當然,這種作弊方式不可能用太多次,否則觀眾當中有那麼多先天武者,總會有人看出來的。
因此,白崖取出道嬰桃偶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只用一次。一次就擊敗宋江,不給任何人看破作弊的餘地,不成功就成仁,絕不拖泥帶水!
「嘿,宋黑子,你丫從小就缺少母愛吧?不但自己跳青樓艷舞,還搞出這麼多虛幻的天魔妖女……」白崖閉着雙目,怪聲怪氣地喊道,「難怪法天象地領悟得這麼快,平時對着這些妖女畫像沒少擼吧?」
宋江不一定聽得懂什麼叫擼……不過,他只要沒眼瞎,就能看得懂白崖一邊淫笑,一邊單手上下套~弄的姿勢!
天魔弟子當下就陰了臉,只是他依然沒說話。他知道就算說話,白崖這聾子現在也聽不見,對手只不過想借着聲波,感應到自己本體的位置。
這個對手實在讓他有點吃驚,一個正常的意境初階武者,在看到他的法天象地後,正常反應就是該認輸了。
故而,他用出法天象地之後,並沒有立刻出手,而是在等對手認輸。
宋江知道以白崖現在的狀況,他沒機會一擊必殺。既然殺不了,那麼等對手主動認輸,再譏諷兩句,把前面受得窩囊氣甩回對手臉上,也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沒成想對手居然不肯認輸,還自廢雙眼雙耳,非要跟他玩一把盲戰!
宋江不是劉鈺,他可不知道白崖從未練過盲戰。在他看來,對手既然有機會爭榜,那自然對意境巔峰的法天象地做過一些準備,練過盲戰也在情理之中。
不僅他這麼想,其他人也都這麼想,包括觀戰的青城武者都不知道,白崖動了作弊的歪腦筋!
白崖雖然聽不見宋江在說話,但其實他借着道嬰桃偶的感應,這會已經知道了對手的位置。只是他知道自己這會還不能動手,必須要讓宋江開口,給自己製造作弊的機會。
「宋黑子,你小樣練得天魔五噬,難道連跟某近戰的膽量都沒有嗎?」白崖揚聲大笑,隨意伸手繞着身前點了一圈,「真不是個男人,難怪就只能弄出點『大女人』過過眼癮,老子賭你襠下那玩意細的連妓~女都嫌棄,不肯做你生意吧?」
「哼,青城的小子,知你想要感應某的位置,就算開口又如何,你找得出來嗎?」
宋江倒沒被刺激得失去理智,但聽到白崖說近戰,他確實動心了。天魔五噬可以遠戰,可惜以他的武道境界還發揮不出來,基本要貼身才能吸氣吸精。
既然對手現在無視了法天象地的幻覺效果,近戰倒也是一種速勝的好辦法,他可不相信一個又聾又瞎的意境初階,單單憑藉盲戰就能贏了自己。
他五官俱全,手腳皆在,難道在換招應變上還不如一個盲戰武者?
再說了,他怎麼都是一個掌握了法天象地的意境巔峰,還要靠遠戰慢慢磨死一個武道層次低自己兩階的對手,實在有點拉不下臉。
就算是魔門弟子,他這種高手要是要臉的,總不能學白崖一樣沒臉沒皮。
沒錯,宋江也看過白崖跟蒙鳳鳳一戰的影鑒,自認比不上對手的不要臉。
就在宋江開口之際,白崖終於咧嘴一笑。他雙手作勢一搓,擺造型的同時,暗自將道嬰桃偶送回神隱戒,身形一晃,原地瞬間就只剩下了一個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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