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是這個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小男孩的中文名字,至於叫他「麻袋」實在是當高鴻升在他家的小酒館裏抱起他的時候,發現他全身穿的都是「麻袋片」。
中國人對於外國小孩子總是充滿了喜愛,大概是因為我們小時候都以擁有一個洋娃娃而興奮。特別是那些女孩子們,誰小時候沒幾個洋娃娃陪伴啊!
至於男孩子們!從心裏來說美好的事物,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其實是都喜愛的,
但男孩子們強烈的自我意識又逼迫着他們將己的偏向女性一些的那些喜好隱藏起來。
不過聰明的男孩子們總是能夠找的充分的理由,不懂洋娃娃如何跟小妹妹們交往,要是連芭比娃娃是什麼都不知道,那你能混到小女朋友嗎?
反正整個酒館當中也沒有一個人懂中文,那個小男孩的名字又繞口的要命,高鴻升只好簡單的給他起了一個印象名:「麻袋」。
不過這個名字倒是很貼切,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確實是全身麻袋片,外衣是粗亞麻的黑色長袍,**是細亞麻的白色**,整個人身上都有一股子漿洗後薰香的那種淡淡的薰衣草味。
其實人和人之間的交流並不一定需要語言,各種各樣的手勢其實佔了很大的部分,他和這個小男孩之間的交流大部分都是通過手勢和肢體語言來進行的。
現在這個孩子抬着頭,淡藍色的眼睛裏透出渴望的目光,見高鴻升看着他問詢的眼光,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熟食店,嘴裏衝着他叫着:「先生,先生,我想吃香腸。」
麻袋說的是什麼高鴻升一點也不懂,不過順着孩子手指的方向,就不難猜測出一個孩子到底要求自己什麼了。
高鴻升衝着孩子笑了笑,然後也用手指了下那個櫥窗里掛了好幾串香腸的熟食店,然後問道:「麻袋,是想到那裏買東西嗎?」
順着高鴻升的手指,那個男孩子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嘴裏嚷着:「先生,能快點嘛!我餓了。」
「好吧,OK,你這個小傢伙,天天就是要吃的,麻袋我們走,GO。」
牽着孩子的小手,一個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國人,領着一個同樣穿着一身小燕尾服的金色頭髮的小男孩。兩個人在鋪滿長條石頭的馬路上,小心的避開流淌着各種各樣顏色的污水小溪,
避讓開來來往往的馬車,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往熟食店走去。
這個孩子自從高鴻升第一次到他們家的小酒館後,就纏上了他,成了他的跟屁蟲,最後升級成為他的小跟班。
高鴻升是被一個馬車夫給拐騙到那個小酒館邊上住宿的,當他將在勒阿佛爾港二十多公里外開門穿越到一八九七年的時代後,剛好是當時的傍晚時分。
拜歐洲稀少的人口所賜,他沒被任何人發現他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物。
騎着他的「屁驢子」噴着黑煙,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不過是短短的一個多小時,當他看見城市的輪廓後,就將他的交通工具收了起來,實在是他不敢將超過這個時代的十幾年的東西暴露在公眾的眼前,特別是當他一個人的時候。
在泥濘的道路上拎着一個大箱子步行了半個多小時後,他碰到了一個回城的馬車,伸手攔下這輛四輪的出租馬車後,將手裏的寫着法文「謝謝,請帶我去旅館」的紙條遞給了車夫。
這個貪心的馬車夫直接將一位黑眼鏡、黑頭髮、黃皮膚的亞洲人帶到了他的家裏,然後將他二層樓的頂樓十分「寬敞、明亮、豪華、舒適」的房間租給了這個黃種人。
因為在他的眼裏,黃種人是不會跑到那些價格昂貴、金碧輝煌的大旅店去住宿。他們一般都是租住在狹小骯髒的小旅館當中。雖然這個黃種人穿着一身他都搞不懂到底是什麼面料製作的十分筆挺的高貴的服裝。
憋屈的高鴻升想一槍崩了這個該死的馬車夫的心都有,那個該死的破房間簡直太小了,僅僅只有十幾平方米的大小,沒有浴室,沒有涮洗間,沒有華麗的地毯,更是沒有電燈。
那個一踩就告訴樓下人我在那裏的棗紅色木地板上滿是洗刷後的痕跡,淡藍色的牆紙上勾着淡綠色的花紋,有些地方破損後又用另一種淡黃色的牆紙打着補丁。
一個褪了色的毛織帷幔被繩子懸吊着將整個房間分成兩個部分,房間的前半段是陳舊的高櫃加上更加陳舊的橫櫃,橫柜上擺着一個十分古老的座鐘在那裏不緊不慢的的走着,一張桌子,兩把高靠背的椅子,外加一個鐵皮爐子跟一個小小的壁爐。
帷幔的裏面靠牆是一張寬大的鑄鐵床,上面沒有天鵝絨一樣的床單和柔軟的鴨毛絨的被套,只有好像鋪着厚厚的稻草一樣的床墊,上面鋪着漿洗後挺括的奶黃色的床單跟「被褥」。
窗戶的插銷上掛着一個橢圓形的小鏡子,小鏡子有些傾斜的朝天花板上照去,可以在鏡子當中看見兩個煤氣燈掛在房子的空中,發出有些發黃的光亮。
跟外國人一點點都不好打交道,特別是你被先入為主的當成一個窮人的時候,不管高鴻升如何解釋,那個該死的車夫就認為他就應該租他的房間,而且裝聾作啞的氣的高鴻升啞口無言。
好吧,好吧,權當自己是到這裏勤工儉學的學生好了,無可奈何的高鴻升只好憋屈的將這個破房間當成了自己的旅館,不過當他掏出他最小的一張紙幣的時候,那個該死的馬車夫竟然吃驚的看着他,實在是五英鎊的紙幣實在是太大了,他找不開。
誠實的馬車夫連比劃帶寫阿拉伯數字的將他的房費解釋給了高鴻升,一個月才二十法郎,而五英鎊折合大概是一百二十多法郎,他沒錢找。
狡猾的馬車夫只好拉着高鴻升到他家樓下的餐廳里,請他好好的吃了一頓家庭大餐,不過是高鴻升掏錢。
不過高鴻升也沒在意,一個安全的地方是他首要考慮的問題,至於多花幾個小錢他真不在乎。
第二天早起後,高鴻升就將寫着:『幫我到電報局查下,新月號發給高的電報。碼頭,新月號到達的時間。」的紙條遞給了這個馬車夫。
當確定了將這些事情都辦妥後,高鴻升不會繼續找他要應該找給他的剩餘的法郎後,那個騙子馬車夫高高興興的就將他的事情辦好了。
電報局裏有他的好幾封電報,主要是匯報給他新月號離開後的一些事情。一切還順利,那個該死的混混頭被他們扔在了菲律賓的中國人那裏,他們大概在一個星期後抵達法國的勒阿佛爾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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