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在就是三間破草房,房頂上蓋着的確確實實就是茅草,這三間破「草房」就是現在莫高窟下寺的前身,剛好就在三層樓的前端,而三層樓最下端就是目前被風沙掩埋的第十六窟,而第十七窟也就是藏經洞所在也同樣被掩埋在黃沙之下。
根據歷史的記錄,王圓籙是在一八九七年的時候開始修繕三層樓,而大規模的重建是在五年之後,而現在呈現在高鴻升眼前的就是原生態的破破爛爛危樓,甚至最高處一層的殿堂都透着天,更不要提那些懸掛在外,早已經腐朽的搖搖欲墜的欄杆了。
當時在西北地區,早就有佛道相融的傳統,藏經洞中保存的大量道教經典也說明莫高窟早唐代就有這種兩教共存的現象。
同時在晚晴的時候,甘肅肅州的道士們還十分熱衷於佔領那些空無僧侶的佛教石窟寺,改建成道觀。
這也就有了王圓籙敢跑到莫高窟來當主持的原因,否則一個道士如何能到寺廟裏來當主持,實在是人家那地方就有那個傳統。
關於這點也能從王圓籙的碑文中體現出來,碑文稱為他是「太清宮大方丈」同時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三清宮原名其實是太清宮。
不吐槽了,在吐槽都快成考古文了。咱繼續。
沙灘車的吼聲將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從一扇雙開門的新木門裏引了出來,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個開着鋼鐵怪獸的怪人,將他嚇的不由的倒退着退進了門內,仗着膽子站在門口從里往外看去。
高鴻升的一身打扮確實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怪物,一身現代的白色夾克裝,腦袋頂上頂着一頂長帽檐的黑色棒球帽,那個長長的帽檐還被他扭轉到了後面,藉以抵擋陽光照在脖子上的刺痛,一雙大大的蛤蟆鏡棕色的鏡片卡在被一個白色的紗綢包裹起來臉上,身後披着一件紅色的大披風。
高鴻升沒有像找人問路時那樣,遠遠的就把車停到一邊,開開車門下車,然後將自己的臉上包裹的紗巾去掉,跟着掛上滿面的笑容,多跑上幾步路走到人家跟前,如同一個鄰家小子一樣規規矩矩的打着招呼,然後大爺大媽,大娘大姐的叫着。
而是直接將沙灘車開到了王圓籙那三間草房的門跟前,見房門一開出來的那個穿着一身髒兮兮「道袍」的王圓籙後,坐在車裡冷冷的看了看站在門內有些驚嚇過度的王道士。
跟着就從後座的一個大背包里,掏出一個透明的檔案袋出來,順手從裏面抽出一張A4那麼大,根據歷史上王圓籙照片修改後的單人半身頭像照片,假模假式的在車內將照片放在前擋風玻璃上,半舉着跟房門裏面的人對比了一下,接着這才咣當一下打開車門,從車裏面下來之後,「哐」的一聲將車門關上。
這一聲巨響直接把房間裏面有些驚慌失措的王道士,嚇的又往房間裏面退了幾步,驚恐的打量着這個奇怪的「人」。
「你是王道士?」那個怪人突然開口大聲問道。
「小道,就是王道士,不知道兄有何吩咐?」王道士明顯送了一口氣,臉上的驚恐之色隨之也淡去不少,但那誠惶誠恐的樣子依然如故。
「嗯!看看,這是不是你?」高鴻升十分嚴肅的說道,要不是臉上蒙着面紗,你都能看見他緊繃的死人臉。
說完,高鴻升快走了幾步,直接衝進房間內將手中的那張A4大小的黑白照片舉在王道士的眼前。
半舉在王道士眼前的是一張黑白的半身像照片,經過現代技術修理過的黑白相片上赫然就是一個眼前這個王道士的上半身影像。
由於高鴻升是從門外進入的,夕陽被他檔在了身後,使得退進屋內的王道士看向他的時候,正好處於迎着陽光的位置,使得他的身上帶着一圈淡淡的光暈。
但是就是因為這些陽光使得王道士根本無法看清楚那紙片上到底畫的是什麼?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見那張紙上畫的是一個人的半身畫像。
王道士猶豫的仗着膽子往前斜走了一步,身子稍微偏了一下,想要避開門口衝進來的陽光,看清楚紙片上的畫像到底是什麼?
高鴻升見王道士往前湊了湊,就用厭煩的口氣嚴厲的喊道:「接着,好好看看是不是你自己。」說完就很隨意的將半舉着的相紙,翻轉了一下手腕,將那張厚厚的A4大的相片放平,「嗖」的一下撇了過去。
A4的相片卡紙借着高鴻升的拋力,被空氣托着飄向王道士,嚇的王道士手忙腳亂的將相片接住,然後側身將相片衝着門口透過來的光亮,仔細的看着相片。
相片上就是那個在幾年之後被那個騙取了藏經洞內大部分經卷的洋鬼子給他照的半身像,只是由於是後幾年照的相片,使得相片中的人物比現實中的人物稍微老了一點點,但基本的模樣還是能夠看出是同一個人。
而王道士根本就沒想到過世界上還有照相這門科技,在他的認知里,他以為手裏拿的不過是一個畫師畫的畫像,只是這個畫師的畫技簡直是太精緻,精緻的都使人無法想像,那畫像上的自己,雖然稍有不同,但卻分毫畢現、清晰無比。
王道士小心的從不同的角度觀察着這張相片,驚奇的表情逐漸替代了原來的驚恐。
高鴻升也沒急着催促,反而十分耐心的扳着死人臉,仔細觀察着眼前的這個王道士。見他臉上驚恐的表情逐漸退去,換上一種發現新奇事物的好奇樣子。
高鴻升等的就是這個結果,見火候差不多了,突然就打斷了王道士的好奇,厲聲問道:「看清楚了,那上面是不是你?」
這一聲厲喝將王道士嚇的手一哆嗦差點將手中的相片脫手丟了出去,猛的一下就想起這張畫像的來歷,連忙後退了一步,臉上掛着被驚嚇的表情,勉強帶着笑臉唯唯諾諾的答道:「道友請了,這畫像上的人物正是小道。不……」
高鴻升往前走了幾步,沒等他把話說完,反而從王道士有些哆嗦的手裏嗖的一下將相片抽了回來,然後退了幾步,看了看王道士沉聲說道:「那你就是王道士了。王道士,祖籍湖北麻城人,本事陝西人士,家貧,上個私塾念過書,後來因天災逃荒到肅州巡防營當兵勇,退役後生活無依,入道門為道士,是「圓」字輩,賜法號:「法真」…………後流浪到莫高窟這裏勵志重修莫高窟。」說道這裏,他停了一下,好用來讓王道士消化自己剛才的話語。
上面這些都是王道士在到莫高窟前的生平往事,雖然很可能不太準確,但高鴻升也沒講的特別清楚,而是含糊的大概一略而過。
跟着見王道士剛想張嘴就厲聲喝道:「我說的對不對,王道士?」
「對,對,對,正是小道,不知道道友有何吩咐?」王道士小心的仰頭往高鴻升的臉上看了一眼,低聲下氣的答道。實在是他想不出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將自己的來歷調查的如此清楚,難道是官府中人?不過從這個人有些怪異的話語中,倒是聽出好像是京城一帶的人士,到底這個怪人找自己是幹什麼?只有不是妖魔鬼怪一類的就行了,還沒聽說過能在白天出沒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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