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惡匪 第二百五十三章鬧劇中的小丑

    站在有些殘破的陣地上，馮老四看了看那些的裁判組人員，黑着臉對翻譯說道：「告訴他們，我知道了，但是我的機槍手並沒有被幹掉，根據我們的條例，當敵方的炮擊開始時，馬克沁重機槍組必須立即後撤到隱蔽部，等待敵方炮擊徹底結束後方可返回重機槍陣地，查看重機槍損失情況。」

    「好的，先生。您的機槍組成員沒有損失，但是四挺馬克沁重機槍經裁判組判定被敵方火炮擊毀無法使用。」裁判組的一個上校黑着臉最後下着結論，其實他和整個裁判組都感覺十分的丟臉，兩輪進攻前的炮擊，發射了好幾千發的炮彈，取得的戰果只有四挺重機槍，人家的人員隱藏在各種各樣的防炮洞中連汗毛都沒傷到一根。

    幾千發炮彈換來的是四挺重機槍和一些虛假的機槍巢，作為一個帝國的軍人他還沒下過如此荒謬的判定，但是他又參觀過那些新穎的防炮洞，那些防炮洞的防禦足可以抵擋一百毫米口徑以上的重炮直接命中，他還沒有敢違心的混亂判定，一方面是斐迪南大公的人員也在監視着整個演習的情況，另一方面為了帝國軍人的榮譽也允許他這麼幹，輸可以但是為了贏而作弊的話，一但傳出去，那將是對帝國軍隊的榮譽產生極大的損害，所以他只能為那個進攻的傢伙祈禱，希望他能承受住如此荒謬的判定。

    查看完第二次炮擊的損失情況，馮老四他們跟裁判組的成員們從陣地上撤了出去，斯特爾茨的部隊開始了下一階段的進攻。

    當時彈幕進攻還沒有出現，也就是用火炮在攻擊部隊的前方炸出一道火力線，並逐步推進，攻擊部隊跟在彈幕的後面數百米前進，這樣一來可以開闢攻擊通道，彈幕可以炸掉敵方陣地前面的雷場和防步兵障礙物，方便步兵突擊前進，同時炮彈炸出的彈坑也可以作為步兵的臨時掩體使用。

    另一方面炮彈爆炸後形成的煙塵可以遮擋防守方的視線，令其無法判斷是否有攻擊行動和攻擊的規模。

    現代來說彈幕攻擊是步炮協同的最基本戰術，但是在速射炮發明之前，架退火炮落後的射擊精度和緩慢的射擊速度根本無法形成彈幕攻擊。

    架退火炮發射時由於強大的後座力，火炮會被推離跑位，想要從新開炮就必須從新將火炮推回炮位然後從新進行瞄準，這樣架退火炮一般只是作為直瞄火力和概率射擊為主，利用角度測量法進行精準的間接射擊方式根本無法被大量的應用。

    想想也是，架退火炮瞄準對着敵人開上一炮，跟着一幫人把沉重的火炮推回炮位，從新進行測量好讓火炮歸零，跟着再進行角度計算調整火炮角度，然後才能開上下一炮，跟着繼續重複往來，估計炮彈沒發射出去幾發，那些負責計算的人員都要累吐血了。

    帶有液壓駐退機構的速射炮出現後，這些射擊時的弊端就消失了，火炮可以紋絲不動的不停噴吐着炮彈，即使要調整射擊時候的方向和距離，也只需要調整一下火炮的角度，炮彈就會準確的射擊到預想的位置，根本無需移動火炮從新進行設定。

    這樣也就造成了斯特爾茨的火炮在步兵進攻的時候無法提供有效的掩護，也不會形成那種後世中步兵踩着炮彈的炸點往前沖的事情，不過這個時候他的步兵也排好了衝鋒的陣型，在三十七毫米五管速射炮的掩護下發起了波浪式的密集衝鋒。

    只是有了一次經驗教訓的他，現在他的軍隊密集衝鋒已經進行了調整，橫排進攻的方式依然沒有改變，但是士兵與士兵之間的距離拉開到了三米左右，橫排與橫排之間也同樣拉開到了三米以上，由於小山包進攻面狹窄，他按照一橫排半個連的編制排列，排列出六個橫排，在橫排兩三百米遠處是排成三列縱隊的另外三個連，他們將在前方部隊損失殆盡或者打開突破口後負責跟進進攻，形成連綿不絕的進攻方式，也就是俗稱的預備隊。

    三十七毫米五管速射炮不愧是步兵的噩夢，伴隨着連續不斷的「呯呯呯」聲無數的開花彈精準的打到馮老四他們的表面陣地上，發出一片轟隆隆的轟鳴聲的，你根本無法聽的清楚到底有多少的爆炸聲，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轟轟的爆炸聲，一片片的煙塵混合着點點火光在整個陣地上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架設在步兵連隊幾百米後面的馬克沁重機槍陣地上，吭哧吭哧的打出一道道由子彈組成的長鞭，瘋狂的在馮老四他們的陣地上鞭策。

    斯特爾茨在觀察所用望遠鏡看着那個已基本上被火光和煙塵淹沒的陣地，臉上稍微帶出點笑容，小伙子們幹的不錯，特別是將三十七毫米五管速射炮抵近射擊的效果出奇的好，利用三十七毫米速射炮精確的射擊可以將步兵掩護到足夠近的距離，方便步兵發起進攻，同時也可以將那些戰壕前面討厭的鐵絲網破壞掉。

    「安德里，傳令下去，步兵在發起衝鋒前給我儘可能的靠近敵人的陣地，一定要趁着敵人的炮兵無法發揮的時候前進到敵人陣線兩百米內，還有命令三十毫米炮，不要停，要一直持續的進行射擊，掩護步兵前進到敵人陣線兩百米以內，步兵開始衝鋒後，三十七毫米炮這時候進行延伸射擊，給我狠狠的轟擊那個小山包的頂端，給我把那裏變成一片火海，我討厭他們的重炮，不希望聽到它們的轟鳴。」

    安德里答應了一聲就跑去傳令了，可是斯特爾茨根本沒想到他的這個命令給後勤部門帶來多大的麻煩，哈奇開斯三十七毫米五管速射炮每分鐘的射擊速度是六十發，想要掩護步兵前進到足夠近的距離，最少要持續射擊十分鐘以上，也就是每門炮需要六百發開花彈，而每門炮常備彈藥基數最多是三百發，這其中還要包含一半以上的實心彈，他的一個命令使得整個後勤都雞飛狗跳，連忙往前線緊急補充三十七毫米速射炮的開花彈彈藥。

    好在演習場地的彈藥儲備足夠多，算是救了他一命，否則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彈藥供他揮霍，不過他的這次進攻也徹底將演習場的三十七毫米開花彈打個精光。

    持續不斷的炮擊效果出奇的好，戰壕前面的鐵絲網都飛上了天，那些縱橫交錯的壕溝也在炮擊中損失殆盡，變成了一道道填滿了浮土的淺壕，殘破的鋼筋水泥澆築的機槍巢，在隆隆的爆炸聲中猶如海灘上的死魚，孤零零的發着清冷的白光。

    斯特爾茨的步兵們已經成功抵達了衝鋒陣線，裁判組一致認定在這種密集的火力下，不會有任何反擊的機會，他的三十七毫米火炮開始延伸射擊山包的稜線後，進攻方的第一階段也就結束了，現在撤出後等着對方根據損毀情況後的反擊了。

    反擊來的很快，從小山包稜線的後面最先飛出的是八十一毫米迫擊炮的炮彈，那些炮彈帶着可怕的哨音在空中劃着弧線，呼嘯着落在三十七毫米速射炮的炮位上，轟轟轟的爆炸開來，帶起一個個騰起的火球夾着煙塵沖向空中，而地面上則形成一個個深達半米方圓一兩米的淺坑。

    緊跟着小山包的稜線後面又飛出無數的小黑點，那些小黑點呼嘯着砸在縱列步兵的前面，將橫排步兵陣列和縱列步兵之間的結合部炸的塵土飛揚，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牆。

    於此同時，整個小山包就好像一頭甦醒了的噴火巨獸，從身體的個個隱蔽部分同時往外噴灑着死亡的火焰，無數的連射武器噴灑子彈，在槍口形成的長長的紅光，此起彼伏的斷斷續續的閃爍着，那是代表死亡的光芒，他衝到陣地前的步兵們簡直就是衝上去送死。

    從望遠鏡中看到這裏，斯特爾茨的雙筒望遠鏡從手中滑落下來掉在了地上，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後面的事情不用想他都知道，那些劃着弧線從山包稜線後面飛出來的炮彈打掉三十七毫米的火炮後，跟着就會轟擊那些抵近射擊的七十五毫米重炮，將那些移動緩慢的重炮打掉後，被解放出來的敵人七十五毫米重炮，就可以從容的將他的部隊全部炸成灰，沒有誰能夠幸運的存活下來，敵人遠中近結合的速射火炮會把一切都變成塵土。

    斯特爾茨突然有種被愚弄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大人手裏舉着一根棒棒糖，引誘着對自己說，小朋友你跳一下就能吃到，可當自己聽話的跳起來時，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一個逗自己玩的騙局。

    這場給別人添加笑料的鬧劇該結束了，演習根本就是一出鬧劇，而自己就是這場鬧劇中的那個博人一笑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