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雙目無神呆呆的看着李承乾,痛苦地問:「你大清早連早朝都不參加,跑到雲家就是為了問我那一文錢上哪去了嗎?」
「是啊,我昨晚也是一夜沒睡,就是想搞清楚那一文錢哪去了,早上宮門一開,我就來找你。」李承乾非常誠懇地說。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為了給你家蓋免費的房子工作到很晚,還喝了好多的酒,現在頭疼得厲害,極度需要睡眠?」
「我知道,你昨晚找了一大批狐朋狗友,跳舞狂歡,你還跳了胡旋,在桌子上,連外袍都脫了,聽說屁股扭得極度風騷,似乎很快樂。最後送他們出門,你們還一起毆打了巡夜的武侯,今天早上聽說有五城兵馬司的官員上本參奏你們,為了避嫌,我就沒去上朝,溜號了。」
聽李承乾把昨夜失憶的部份補全,雲燁一下子睡意全消,擁着毯子坐起來,問李承乾:「你知道陛下會怎麼收拾我?」
「我就是來收拾你的,父皇把收拾你們的權力交給了我,說是一群混賬敗家子胡鬧,讓我好好教訓你們一頓,如果我心情好,訓斥一下也就算了,如果心情不好,你們會挨板子,如果你願意選擇禁閉我也沒意見,每人四天而已,睡一覺就過去的事,好辦。」
李承乾這孩子現在也學壞了,知道運用手裏的權力來威脅人了,為了讓他心情好一些雲燁就把謎底告訴他:「你用老闆手裏的錢除一下三,再算算。就明白了,不要從後往前推,這樣你們會忽略那些比一小的數字。」
「我父皇就說這是你的小花招,仗着算學上的小聰明騙人,只是一個障眼法,從前往後推,任何事理都必須以存在為根基。不存在的就是你用算學的誤區把它遮蓋起來了,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事實上就是我們每人掏了九文三的錢,而不是九文可對?」
「太子殿下果然聰慧,微臣真是拍馬難及。」
「燁子,這次蓋宮殿的事你不要恨我母后好嗎?」李承乾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讓雲燁有些奇怪。
「燁子,我是皇子,交個朋友很不容易,交一個你這樣的朋友更難,你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但是你不要恨我母后好嗎?」
雲燁看了太子一會,問他:「你的黑眼圈不是想那一文錢。而是因為擔心我對娘娘有怨言才一夜沒睡好才有的對嗎?」
李承乾猶豫一下點了點頭。
「承乾,我還是來對娘娘的觀感,你在旁邊判斷如何?」
子不聽父過,這是儒家的教導,李承乾考慮了一下。還是點了一下頭。
「我初次見娘娘是在牛見虎家裏,我和程處默戲弄了牛見虎,被他追殺,逃出牛府不小心衝撞了儀架,被皇宮侍衛活捉,送到娘娘面前接受懲處。娘娘沒有處罰我們,只是罰我們進宮讀書,其實這已經不是什麼處罰了,應該叫賞賜。
娘娘給我的印象非常好,我一直認為母親就應該是這樣的,我沒有見過母親,但是娘娘給我的感覺非常的溫馨。
後來我見到了你姐姐,我不瞞你,你姐姐的樣子非常的像一個人,簡直一模一樣,在那個世界裏她應該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才會失態,可惜的是樣子相同,人心卻不同,你姐姐的外貌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是身體裏裝的靈魂,卻讓我極度厭惡,所以,我才會失去理智頂撞了太上皇,你知道嗎,承乾,當娘娘為我跪倒塵埃求情的時候,我就發誓一輩子不做對不起娘娘的事,就為那一拜,足矣!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賣馬蹄鐵,與其說是娘娘想要我的銅錢,不如說是娘娘想保護我,你知道的,那一次我們幾乎把朝臣一網打盡。
因為有娘娘的庇護,所以我只落了一個長安三害的名頭而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你說我會記恨娘娘嗎?至於建宮殿,這是我和娘娘之間的一個小遊戲,其實不管蓋成蓋不成,我都不會受到處罰。
承乾,你見過娘娘除我之外還對誰敲詐勒索過嗎?」
「沒有,絕對沒有,我娘賢良淑德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得,哪怕宮中再窘迫,我娘甚至不穿拖地的長裙,也沒有向誰伸過手,哪怕是我舅舅也沒有。」
「哈哈哈哈!『雲燁笑了起來,半天才停下來,又,對李承乾說:「承乾你還記不記得,我剛剛把馬蹄鐵賣掉,你也得了些銅錢,結果被陛下勒索走了,緊接着就是我被娘娘勒索。
這就說明,娘娘就沒有把我當成外人,權當我是一個不懂事的子侄輩,從我們手裏收繳多餘的錢財這是每個父母都會幹的事,娘娘根本就沒有認為這是什麼敲詐勒索,只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現在,你還認為我會對娘娘心存怨念麼?」
李承乾也大笑起來,所有的陰霾盡去,雲燁看得出,他真的是那種如釋重負的大笑。
笑着笑着他忽然停了下來恨恨地說:「我姐姐就是一個蠢貨,你這樣的男人都不要,她想要什麼樣的?如果你成了我姐夫,那該多好,燁子你告訴我,你說的世界難道就是白玉京嗎?那裏有一個很像我姐姐的人對嗎?你很喜歡她?」
李承乾非常緊張的問,他一直想知道到底有沒有白玉京這個地方。
「承乾,我告訴你的話,你記在心裏就好,否則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是的白玉京,是存在的,我去過那裏,那裏的人可飛到九天之上,下到大海的深處,只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
李承乾因為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而興奮的渾身發抖,顫着音問:「為什麼回不去,我們一起去看看,我也想看看。」
「這裏有一個奇怪的理論,當一個人跑得比光還快的時候,或許可以改變時間,承乾,你說我們怎樣才能跑得比光還快?」
李承乾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半天才說:「光跑得有多快,誰知道?」
「我知道啊,你把一個時辰分解成七千兩百份,在每一份的時間裏光可以跑六十萬里。」雲燁苦笑着對李承乾解釋。
「那豈不是永遠都不可能?那些人要是都過來怎麼辦?」
「想要過來,也需要跑的比光還快,如果真有人可以做到,他就是神仙,都成神仙了,誰會在乎當不當皇帝,所以你把心放在肚子裏,多考慮薛延陀,吐谷渾,高麗吐蕃,南詔,這些傢伙才是正經。」
「燁子我最後問一個問題,問過以後,我保證以後絕不再問,也不會到處去說,就連我父皇也不會說,這是我的保證。」
那你問吧,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你以後再問,我就揍你。」
「那裏的人既然可以飛,是不是也可以活很久?」
「一般也就活個七八十歲,最老的好像也就活了一百二十歲,再老的就沒聽說過。」雲燁實話實說,他以前的世界雖然普遍壽命比唐朝人長,但是比極端的長壽,未必有唐朝人活的久。」
李承乾對這個回答很失望,他還是保持了自己的誓言,果真不再問了。
任何秘密在心裏久了,就會成為一種負擔,現在有人可以分擔真是太好了,雲燁原以為自己可以把這個秘密一直帶進墳墓,現在不同了,雲燁必須做出一個正面的回答,那就是自己真的去過白玉京,總是模稜兩可的說話,久了,會引起懷疑,甚至讓人懷疑你的人品。
謊言是不會有太多的持久力的,是個人就會思考,與其讓他們朝着不好的方向思考,不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李承乾的保證沒有多少可信力,就他這樣稚嫩的少年,要是能在李二,長孫兩個千年老鬼的面前做到滴水不漏,這比母豬上樹還難。
再說了,自己的漏洞實在是太多,現在不彌補,以後就會沒有機會了。
「我姐姐你怎麼辦,我聽說她就要嫁到嶺南去了,是她自己要求的,這回嶺南的氏族歸附,有很多大家族向我父皇求親,希望有皇家血脈可以到達嶺南,為國家的穩定有極大的好處,現在還不知道我姐姐會選擇誰家。」
聽李承乾這樣說,雲燁沒來由的心頭一痛,但是一想到自己也就要成親了,就把這種感覺強壓了下去。
「我和你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勸我要成為朝廷的棟樑之材,原來我以為她只是勸我上進,現在看來,是她自己非常的喜歡權利,皇宮裏的權利他看不上眼,她想自己嘗嘗權利的滋味。」
「她想學前漢淮南王的女兒,自願嫁給匈奴王,想要通過取媚匈奴王來控制他的勢力,我姐姐難道想嫁給嶺南的土王,然後取而代之?不會吧,她真的是這種人?」
「恐怕是的,你只要看看李安瀾的選擇就知道,只要她選的是人丁單薄,勢力龐大的家族,就說明她真的想這麼幹,怪不得她會希望我離得遠遠的,怕我受傷害,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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