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山莊裏養了幾天,手腳上的傷痕漸漸消退,心情也平復。
這一天,她在一大片木芙蓉花海中找到他,問:「之前你派周師傅接送我的那輛白色寶馬車裏,有一隻旅行包,你有沒有看到?」
厲雷放下手中的花剪,想了想:「是聽周師傅說起過一隻很大的旅行包,他說,那是你的東西。我叫人把它搬到莊子裏來了,你現在要嗎?我派人取來。」
「要。」夏綾果斷說,「那是戰利品。」
「戰利品?」厲雷問。
夏綾得意洋洋地把四叔四嬸陷害她不成、還倒賠了許多錢的事講給他聽。厲雷早就聽周師傅說過這件事,現在從她的嘴裏又聽一遍,依然驚心動魄,恨不得這就衝出去把四叔四嬸還有那個該死的南笙統統大卸八塊。
夏綾卻笑得像一個獲勝的將軍,等仆傭們送來那隻旅行包後,拉開給厲雷看:「看,一百萬,整整一百萬!還有金條,還有勞力士手錶!」
她神氣活現,向他炫耀自己的戰果。
望着撲進錢堆里的她,厲雷哭笑不得,區區一百萬而已,在他的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麼,只要她想要,他可以給她比這多得多。可是,她直到如今都不肯接受他的饋贈,寧可累死累活地賺這些零碎小錢,還開心得什麼似的。
「我厲害嗎?」她驕傲地揚着小下巴,問他。
「……厲害。」厲雷昧着良心。
於是夏綾更得意起來,抓了那塊勞力士表:「拿去,送給你。」
「送給我?」厲雷楞。
「是啊。」她理所當然地說,「見者有份,我還送了一把錢給周師傅呢。」
厲雷瞬間從感動變成吃醋了,什麼跟什麼嘛,原本以為這傻乎乎的小女孩開竅了,懂得送男朋友東西了,原來……原來他一個堂堂的正牌男友,就和司機是一個待遇!
厲雷整個人都哀怨了。
夏綾抓過他的手,就把那塊嶄新的銀白色勞力士往他手中遞,遞到一半,動作忽然頓住了,又收回來。「還是不送你了。」她說。
「為什麼?!」他急了,一把抓住那塊表。就算和司機一個待遇,也比連司機的待遇都不如要來的好一些啊!
夏綾有些悶悶不樂:「阿衛都戴百達翡麗了,你才戴勞力士。」百達翡麗是毫無爭議的表中至尊,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她當年還曾經替裴子衡定製過。而勞力士與之相比,就太普通了,街頭隨便一個暴發戶手上都有可能戴着。
厲雷是大boss,戴的表怎麼能比手下員工還不如?
厲雷失笑,原來是因為這個。他高高興興地說:「沒關係,我喜歡勞力士,你送的我都喜歡。」他把手上的那款軍用防水錶褪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自己換上勞力士。
夏綾看了看他換下來的那款表,不是百達翡麗,也不是江詩丹頓,叫不出牌子。那表看上去厚實,簡潔,粗獷,黑色塗層,毫不起眼卻有一種隱隱的硬朗和威勢。它的錶帶是金屬質地,不起眼處有些許的斑駁磨損,直覺告訴她,那是一塊已經追隨他許久的表,而且,也許比勞力士好太多……
她有些複雜地看向厲雷,表是男人的面子,他不必為她做如此犧牲。
厲雷卻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小綾,你真體貼,你看我這塊老表,錶帶都磨損了,我早就想換新的。正好,你就送來了一塊,勞力士不錯,我喜歡它的造型。」
夏綾將信將疑:「真的?」
厲雷用力點頭。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他手上那塊軍用防水錶功能相當齊全,不管是在叢林,沙漠還是冰天雪地的環境中,都能發揮許多種用途,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確切地說,曾經救過他好幾次命。這樣重要的一塊表,卻因為她的一句話,換成了一塊普普通通的勞力士。
可是,他甘之如飴。
見他歡歡喜喜地把勞力士看了又看,夏綾也只好隨他。
她半跪在地上,把旅行箱裏的錢數了數,加上那兩塊金條,一口氣推到厲雷面前。
「也送給我?」厲雷又發愣,「小綾你對我真好。」
「做夢。」夏綾白他一眼,「這些是還你錢,我還欠公司許多錢呢。」說着,很惆悵地嘆了口氣,當時葉老四夫婦答應給我一千萬呢,可惜,旅行包里只有一百萬現金,不然倒是可以多敲詐點,欠公司的錢也就都能還上了。
厲雷微微側頭:「小綾。」
夏綾雙手托着下巴:「真是的,打劫比混娛樂圈賺錢多了啊,多干幾票就發財了。」
「嗯。」厲雷嚴肅點頭,「以後嫁入我們厲家,有的是打劫的機會。我帶上你,帶上一群手下和槍支彈藥,我們去加勒比海,去南非……」
夏綾:「……」
她怎麼就忘了,她身邊這位是黑社會?
「算了,我可不想被國際刑警通緝。」她興趣缺缺。
厲雷眨眨眼睛:「我剛剛乾了一票生意,不會被通緝。」
她緊張起來:「什麼?」這裏是國內,不是什麼加勒比海和南非,他該不會在這裏殺人放火攔路搶劫吧?她記得他一向還算遵紀守法啊?
厲雷笑起來,也學着她剛才的得意模樣:「葉老四夫婦還欠你九百萬是不是?我已經幫你把這筆錢要回來了。」周師傅和他提過這茬,以厲雷不能吃虧的性子,當然是要幫自己的女人討回這筆債。
夏綾驚訝,不是吧,他居然要到了錢?轉念一想,好吧,厲雷財大勢大,要欺負欺負葉老四這種級別的人,易如反掌。
她在心裏為葉四叔默了個哀,興高采烈起來:「九百萬?太棒了,那我欠天藝的錢就全都能還清了!多下來的還可以給你當利息!」
「扣掉利息還有多。」厲雷寵溺地看着她,「還剩兩百多萬,拿去花。」
「boss你真厲害!」夏綾很開心,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我要去逛街,購物,吃喝玩樂!」太好了,她終於有錢了,上輩子她也算是個身家幾十億的小富婆,自從重生以來窮得叮噹響,想買個喜歡的小玩意都買不起,如今總算寬裕了些。
「你叫我什麼?」厲雷卻不高興。他們都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可她老是改不過稱呼,有時候叫他厲雷,有時候叫他boss,他抗議過許多次都無效。
「boss別鬧。」她站起身來,笑眯眯地摸摸他的頭,就像摸一隻小狗,又蹦蹦跳跳地走出去,「我去列張清單,看看這筆錢要怎麼揮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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