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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繡察覺到他的不悅,定了定神才開口:「沒事的,是我自己拿修眉刀的時候不小心劃的。詞字閣 www.cizige.com」
衛陵南的神色更冷:「不小心?好端端的你怎麼會去拿修眉刀,阿珞,不必幫她掩飾。」一踏進這間化妝室,他就發現她們兩人的氣氛劍拔弩張,夏瓔珞倨傲地站着,而顧錦繡的神色看上去卻有些張皇失措。他認定是顧錦繡受了欺負,心中不禁慍怒。
顧錦繡很激動,衛陵南是向着她的。
但她不得不幫夏瓔珞掩飾,因為她無法解釋自己身為一個覺醒的「女王」,怎麼會被夏瓔珞傷到的事。「真的是我自己……」她虛弱地說,「瓔珞懷着世界樹,不管怎麼說,是對斯卡塔納星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結,希望和她好好相處,這才來找她的……南,你知道女孩子之間最能拉近感情的就是美容啊化妝之類的話題,我剛剛是在和瓔珞討論修眉呢,所以才動了刀子……」
她的聲音柔和,一絲絲在空氣中迴蕩,讓人的心都軟化下來。
衛陵南的臉色卻還是不好看:「為什麼說謊?」
顧錦繡心頭一跳,慌亂地看着他。
他怎麼就篤定她是在說謊?
衛陵南也望着她:「阿珞,你不必這樣委屈自己。你看了媒體報道的緋聞,生氣了,想來找夏瓔珞算賬,我都理解。你不必怕我不高興,粉飾太平。」顧錦繡說的那些話沒破綻,如果換一個人來說他就信了,但,誰叫她是阿珞轉世呢?阿珞那麼驕傲,根本就不屑於對情敵曲意逢迎。
顧錦繡的神色微微一白,大約也想起了前世那個女王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樣,不出聲了。
衛陵南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對準夏瓔珞:「你來說。」
夏瓔珞冷哼一聲:「憑什麼?」憑什麼像審犯人一樣審問她?她沒義務回答!
衛陵南冷笑起來:「好,你不說是吧,我替你說。阿珞來找你,你不高興了,就動用世界樹的能量傷害她——夏瓔珞,你怎麼這麼歹毒不知輕重?」
她歹毒不知輕重?
夏瓔珞愣了愣,不知是該嘲笑衛陵南愚蠢呢,還是該憤怒?原來,他以為她是動用了世界樹的能量去攻擊顧錦繡的,難怪她都欺負了顧錦繡兩次了,他還看不出她是女王。敢情,一直以為她的能量都來自於肚子裏的世界樹!
「是啊,又如何?」她將錯就錯。
這樣也好,有利於隱藏身份。
然而,聽到她親口承認的那一刻,衛陵南的神色陰沉得如一場風暴,大步上前,單手捏住她的脖頸:「我費盡心思給你輸送能量,不是讓你這樣揮霍的!」她知不知道世界樹的能量有多寶貴?!那些少得可憐的能量,讓她和肚子裏的世界樹種子一起活下去已經很勉強,她卻還浪費在別的地方!
他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碎屍萬段。
夏瓔珞被他掐得幾乎窒息,無力地掙扎着,卻是徒勞。
她不敢動用自己的能量,她的能量和世界樹的能量並不相同,一旦當着衛陵南的面動用,他一定能識破她的身份。同時,她更不敢動用世界樹的能量,就像衛陵南說的,世界樹的能量太寶貴,根本不能浪費在別的地方。一點點也不能。
她只有無助地被他抓着,兇狠地瞪着他,痛苦得就像喉嚨有火在燒。
一旁,顧錦繡小小地「啊」了一聲,怕出事,想勸衛陵南把夏瓔珞放下來,然而一見到夏瓔珞因痛楚而變得蒼白的臉色,又覺得十分解氣,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也沒說。
衛陵南一雙陰沉的眼鏡依然盯着夏瓔珞:「給女王道歉。」
夏瓔珞十分艱難地冷笑一下,眼角眉梢儘是不屑。
「道歉!」衛陵南加重了語調,化妝間裏的家具因他憤怒的能量波動而震動起來,瓶瓶罐罐摔在地上,裂成碎片。
可夏瓔珞依然冷笑。
道歉?天方夜譚,她是高高在上的斯卡塔納女王,也是鳳凰之女,怎麼可能對人低頭!
衛陵南的手指如鐵鉗,掐得她就要窒息,可她根本一點也不屈服。
衛陵南心中煩躁:「信不信我掐死你?」他覺得自己對她已經很仁至義盡,冒犯女王是死罪,只要求她一個小小的道歉,已經是法外開恩,她到底在倔什麼?
「不……」她被他掐得很痛苦,艱難地出聲,卻清晰。
她倒要看看,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會掐死她,甚至思緒有些漂浮——如果,自己真的被他掐死,他再發現她的身份,發現自己活活地掐死了女王,是不是……很有趣?
唇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隱隱又覺得悲涼。
想起億萬年前,就連許多最兇殘的族人也私下議論說衛陵南殘忍,可她從來不覺得,每每聽到這些議論還幫他說話……可如今才知道,他是真的殘忍。
他溫柔的一面,大約只會留給那個叫阿珞的女孩子吧?
只可惜,自己已經不是他心中的阿珞了。
或許,他喜歡的從來就不是自己,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
神思漸漸有些模糊,瞳孔微微渙散。
衛陵南一雙凶獸般的眼睛依然盯着她,一點點地,鬆開了手。
他並不想真的把她掐死,甚至,就算在盛怒之下,所有的力道也控制在臨界點上,小心翼翼地不傷到她肚子裏的世界樹種子。如果種子感應到生命威脅,是會發動能量自保的,就像上次在顧錦繡的臥房裏彈開他那樣……那種做法對它的消耗很大,一旦被消耗的能量得不到及時補充,它和她就都會有危險。這也是他震怒的另一個原因,她怎麼可以放肆揮霍世界樹的能量?!
夏瓔珞被他鬆開,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喘氣,又慢慢地、艱難地爬起來。
「衛陵南,」她的嗓音嘶啞,很輕,「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這輕如羽毛的聲音一字字落在他的心湖上,不知為何,他只覺得重逾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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