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整個人都被震驚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能接受自己是轉世重生,但還沒做好思想準備接受這世界上有其他什麼奇怪的……生物。衛陵南到底是什麼東西?太不可思議了。
她望着哥哥:「四百年前那個人,真的就是現在的衛陵南?」
夏默言說:「是,祖先問他叫什麼名字,他報出了『衛陵南』三個字,分明就是當日在路邊看到的指路牌上的字。至於他的真名叫什麼,沒人知道。他太特殊了,祖先開設祭壇做過一些卜算,結果什麼也沒算出來。
「關於衛陵南的信息,是一片空白。
「造成這種結果,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的身份遠遠比祖先尊貴,又或者在玄學上的造詣遠遠高於祖先——這不可能,我們夏家已經是世間第一玄學世族。還有一種可能,他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命運不在這個世界的軌跡。」
夏綾深深吸氣,喃喃:「真是外星人?」
夏默言說:「祖先懷疑,他有可能來自眾星世界——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外星,也有可能來自幽冥地獄,黃泉,三山碧落一類的地方……誰知道呢?就連這些世界存不存在,都沒人說得准。但不管怎麼說,他引起了祖先很大的興趣和警惕,從那次偶遇起,祖先一直監視着他,在發現他會抓活人進行解剖研究後,祖先一度考慮把他清除出這個世界——也就是誅殺。」
夏家敬奉天地法則,很少干涉世間萬物的自相殘殺。但衛陵南不同,他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夏家有責任保護這個世界的其他生命不被外來者所殺。
夏綾問:「後來為什麼沒有殺他?」
夏默言說:「祖先組織族裏最精銳的人進行了一次暗殺,甚至沒有傷到衛陵南的一片衣角。但衛陵南似乎也顧忌着什麼,並沒有對夏家人進行反擊。他對祖先說,『我不想與你們為敵,只是需要一個落腳地。但假若你們一意孤行,我不介意讓這個世界陪着你們一起毀滅。』」
「好囂張!」夏綾很氣憤,「毀滅世界?他痴心說夢呢!」
夏默言卻說:「你以為,衛家現在的科技能力怎樣?」
夏綾微微怔了怔,她依稀聽衛韶音提過,衛家的生化武器和病毒如果流傳到外界,是足以毀滅世界幾百遍的。
夏默言看着她,說:「不止現在,四百年前他就有那樣的能力了,為了警告祖先,他發動了一場瘟疫,一個小村落的人一夜之間全部死光。祖先找了許多醫術高超的大夫,沒人知道這是什麼瘟疫,該怎麼治療。」
「他太喪心病狂了!」夏綾說。
夏默言說:「我們推論,他在這個世界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若不是必要,他並不殺戮。那次瘟疫之後,他很多年沒動手,除了找尋做實驗的活人,輕易不傷人命。」
夏綾卻氣憤地說:「光是拿活人做實驗,就夠得上千刀萬剮了!」
夏默言眼神淡淡,望着天邊的一縷白云:「天地法則,蒼生如螻蟻,在這個世界眼裏,人類,也許和鳥雀、獸類都是一樣的。人類不過是稍微大一些的螻蟻罷了。你以為天地法則會關心具體某隻螻蟻的死活嗎?不,它不關心。」
夏綾似懂非懂,一頭霧水地看着哥哥。
夏默言說:「如果你去關注衛家的歷史,就會發現,他們做的慈善活動比誰都多。衛陵南在實驗室里殺了多少人,就會以慈善的形式對這個世界進行多少補償。他保護生態,植樹,修路,興建希望工程,還給南非災民送糧食……對了,他甚至還是聯合國的和平大使。天地法則要的只是平衡,它放過了他。」
夏綾張口結舌,喃喃:「這什麼狗屁天地法則?」
夏默言想來清淡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蒼生如螻蟻,你當這句話只是說着玩玩的麼?小綾,別咒罵天地,其實你已經是備受天地寵愛的人了,如果不是有天地法則保護,衛陵南不敢動夏家的鳳凰,你以為能好端端地活到現在?」
夏綾的思緒這才從那些天地大道上回過神來,落在自己身上。「所以,衛陵南其實很想抓到我?」她問。
「他無法抓你,只好讓夏雨帶回那些花,聊勝於無。」夏默言說,「小綾,雖說他不敢動你,但凡事就怕萬一,說不定他哪天就窮途末路狗急跳牆,直接把你抓去做實驗也不一定。你千萬記得離他遠點,知道嗎?」
「嗯。」夏綾應了,收拾起心裏的不安,隨着哥哥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路過祠堂的時候,裏面傳來哭喊聲。
「怎麼了?」夏綾問哥哥。
夏默言淡淡看了一眼,告訴她:「夏淑娟對夏雨看管不力,正在受罰。她當初那樣虐待你,把你丟棄,這事礙於命數不好找她算賬,如今倒是方便,正好一起罰了。」好不容易逮着一個錯,當然要公報私仇。
夏綾望着陽光下巍峨的祠堂,忽然覺得衛陵南也沒那麼可怕了。這裏有她的家人,有那麼多愛護她的人,還有什麼值得畏懼?
懲罰夏淑娟的同時,族裏也做出了對夏雨的處罰決定。
既然她已經投入衛陵南門下,那麼,是不合適再回到族中領地了,族裏並不希望衛陵南的勢力滲透進來,億萬分之一的風險他們都不想冒。夏雨將被永久驅逐,終生不得踏入族裏,並且,名字被載入族譜的《罪人錄》中。
那上面,都是犯下十惡不赦之事的族人。
「《罪人錄》有什麼用?「夏綾問哥哥。
夏默言說:「千百年來,這份名錄放在族裏最敗運的地方,凡是記在上面的名字,生生世世報應不斷。尤其是夏雨這種還活着的,現世報來得快。」
現世報!
真是罪有應得!
夏綾忽然覺得有點小期待,不知道夏雨的現世報會是什麼呢?
s城,別墅區。
夏雨一身淺粉色洋裝,抬手敲響了裴子衡的家門。
出來開門的是傭人周媽,有些驚訝地看着她:「夏雨小姐?今天您怎麼過來了?」自從幾年前,她失寵於裴子衡又失蹤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幢別墅過,如今裴子衡對她的態度,就和對一個普通藝人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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